果然,听到自己的眼角存在眼屎,顧曉樓趕緊裝作眼楮想要把眼屎擦掉。她不敢問冷歆語眼屎是不是被擦掉了,她低著頭注意著自己的食指,發現並沒有類似眼屎的物體存在,又使勁兒擦擦眼角想讓它趕緊消失。
她的臉很紅,除了發燒造成的浮紅之外,更有羞臊導致的翩翩紅暈。也許冷歆語並不知道,顧曉樓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特別的敏感特別的上心。就先現在,如果有人刻意的告訴她眼角存在眼屎,她只會不好意思的把它擦掉,並且跟對方道一句謝謝一睡萬年。因為告訴她的人是冷歆語,她心里的不好意思會逐漸放大形成窘迫,除了想要盡快把破壞她形象的東西抹掉,更不敢正面直視冷歆語,好像她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似的。
「走吧,早點送你回家我還要回來繼續工作冷歆語沒有去看小孩兒此刻的窘像,她的心情要比剛才好得多,畢竟顧曉樓的精神看起來不錯,加上吃過退燒藥,相信一個下午的時間足夠她充分休息並調整好狀態。
「啊?哦好跟著冷歆語下樓之前,顧曉樓再次用力擦拭她的眼角,確定眼屎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無蹤,她才慢吞吞的走在冷歆語的身後,望著她筆直的身背回憶著剛才的那場叫人無法忘懷的桃色春夢。
那該是顧曉樓人生中的第一次‘春’夢,以前因為想對同性方面多一些了解,她也曾偷偷的下載過幾部女女的十八禁劇集。里面的內容讓她臉紅心跳,更會不時的把自己想象成里面的某個主角,和喜歡的人共赴巫山,情醉一場。想象歸想象,顧曉樓的夢中幾乎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場景,哪怕是一丁點兒的露骨,都沒有出現在她的夢里。
而這次,一場發燒所帶來的美夢讓她頗有些回味無窮之感。她痴痴的望著走在前面的女人,腦子里不斷的出現夢里那個主動且溫柔的冷總。她的身體,她的低吟,還有她迷離的眼神,即使沒有刻意的勾引,那雙凝視著她的眸子里,都飽含著嫵媚的深情。
歆語姐,歆語顧曉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閉目養神,她發現歆語這個稱呼要比歆語姐好听的多,也順口的多。可是她不能那麼叫,不管是她們的親戚輩分還是職位高低,都注定了她不可能叫出這個稱呼。唉,顧曉樓發出一聲淺淺的嘆息,如果夢境可以成為現實該多好,她想。
听到嘆息,冷歆語下意識的瞥了眼依舊閉眸的小孩兒,她一只著手操作方向盤,另一只手伸過去觸模顧曉樓的額頭。「好像沒有剛才燒的厲害冷歆語自言自語,她把退燒藥連著袋子一塊兒放在小孩兒的腿間,在前面的十字路口調轉方向盤,駕車進入顧曉樓所居住的小區。
「這個藥拿著,晚上吃完飯再吃一片。別吃太油膩的東西,讓阿姨給你熬些粥喝。如果明天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就給我打電話,再請一天病假,確定沒問題了再來上班冷歆語把車停在離樓道不遠的地方,像是給予提示一般,她伸手拂弄顧曉樓額前的頭發,目光不禁變得柔和,「我就不跟著上去了,覺得不好就趕緊讓阿姨帶你去醫院,別硬撐知道嗎?上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覺
被冷歆語拂動劉海的時候,顧曉樓突然有種又回到夢里的錯覺。天知道她多想握住冷歆語的手甚至把她抱在懷里,但這個想法從腦子里蹦出來的時候,她被自己嚇到了。是的,不是驚到了而是嚇到了,太離奇了不是嗎?她怎麼會對著冷總,歆語姐產生這樣的沖動?她她是不是發燒燒糊涂了?如果她夠清醒,她就該記得大部分時候的冷總是怎麼對她的︰
面無表情的安排她各項工作;時不時的找些事情來針對她;更重要的是一起去ktv那天晚上,她的那句‘你猜這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的玩笑,她特地叫住董鑫開車送他回家。這些,如果她夠清醒,又怎麼會輕易的忘記呢?或者,她其實還記著其它的事情︰
她到家里做客並留宿時穿的黑色蕾絲睡裙,那麼性感;她忙于工作而沒有吃飯的樣子,那麼專注;沒有抱枕的夜里偷偷抱住她的身體,那麼柔軟;她在真心話大冒險時按著同事的要求去告白,那麼動人;她在夢里扭動著身姿的嬌喘,那麼誘惑
她,就是現在坐在駕駛座位的冷總,她的目光仍舊留在顧曉樓的身上,似在等著她發現什麼,又似在等著她說些什麼。「知道了,冷總我上樓了,謝謝你發現什麼,又說些什麼呢?顧曉樓還在那場翻雲覆雨的夢里沉淪,她是被自己的沖動嚇到,她把這份沖動歸于發燒引起的負面反應。即使她隱隱的覺得並不是這樣,卻將錯就錯的避開了冷歆語的目光,打開車門,拖著疲困的身子上樓。
「顧曉樓,你到底有多矛盾呢?」望著顧曉樓越走越遠的身影,冷歆語學著她剛才的樣子發出一聲嘆息。有些事情總是這樣,越是趨向明朗,就越是有著這樣或那樣的阻隔。冷歆語認為這樣的情況很是可笑,她已經承認了小孩兒在她心底的位置,也願意給她機會做主動的一方驚天。可是為什麼,她那麼輕易的就避開了她眼底的那一瞬溫柔,又為什麼露出那樣一副掙扎的表情。小孩兒,到底還是不懂嗎?還是,她根本就沒有感覺
會沒有感覺嗎?如果沒有感覺,顧曉樓怎麼會站在門外發了一會兒呆,又怎麼會偷偷站在樓梯上順著窗戶往下望,她在望什麼?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她有沒有望見,答案並非清楚的。「媽,我回來了慢吞吞的打開門,顧曉樓把發燒藥隨意的扔在吧台,月兌了鞋子光腳往房間里走。
顧媽在客廳看電視,看見她回來,還以為自己看電視劇耽誤了做飯時間。直到她發現客廳的時鐘還顯示在中午左右,立馬奔過去攔住了顧曉樓的去路,「怎麼回事?你今天咋這麼早就回來了?艾瑪,你的臉怎麼回事?」顧媽伸手模向顧曉樓的額頭,那動作和冷歆語的有著天壤之別,那麼粗魯又那麼唐突,唯一相同的,是她們都帶著相同的目的,那就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咋這麼燙!你這孩子是不是發燒了?讓你晚上睡覺關窗,這才什麼時候,你晚上開窗不感冒才怪!」今早顧媽收拾家的時候發現窗戶開著一個不算大的縫兒,她以為是顧曉樓起床以後開的,現在看來,純是她晚上抽風偷偷開的。
「哎呀媽!你別這麼使勁兒行嗎?」顧曉樓甩掉顧媽的手,順手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喝光里面的水,「我可沒曠班,是歆語姐看我發燒送我回來的,吧台上的退燒藥也是她買的。她說給我半天病假,休息好了再去上班,要是明天還是燒,就給她打電話再在家里呆一天
「哎!我沒說嗎?還是在親戚手底下干活好啊!有個事兒什麼的她還能幫忙解決听顧曉樓那麼說,顧媽不禁感慨起來。她把吧台上的退燒藥收好,重新模了模自家閨女的額頭,覺著也不算太燒,便打消了帶她去醫院的念頭,她說,「歆語是個好孩子,你看人家對你多照顧!吃退燒藥沒?強點兒沒有?」
「嗯,比早上那會兒舒服多了,就是困,還是想睡覺
「那你趕緊去睡覺,把電熱毯開著,捂出汗來就舒坦了。別再開窗了知道沒?媽去給你熬點兒粥,今天在市場買了點兒排骨,本來想今晚給你做,你都發燒了,還是」話沒說完,某個發著燒的吃貨趕緊打斷了顧媽的話,拉著她的手呲牙咧嘴,討好道,「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快寶。媽,你最好了對不對?排骨擱明天就不新鮮了,還是今晚做著吃吧?紅燒還是炖土豆還是炸著吃啊?」
「滾蛋!發燒也忘不了吃!趕緊睡覺去!」
「哦顧曉樓老大不樂意的走到自個兒的房間門口,再回頭,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顧媽,問她,「那你今晚還做不做排骨啊?單喝粥哪兒吃得下啊?!」
「做做做!」顧媽被她攪得不耐煩,坐回沙發繼續看她的電視劇,「成天就知道吃,上輩子餓鬼投胎的啊!趕緊睡一覺起來再吃一片兒發燒藥,真是的,小小年紀身子骨那麼弱咋行!」
「嘿,我就知道老媽最好了!」可以吃排骨了,顧曉樓的心情自然好的不得了。先前就說她很容易滿足,只要有自己喜歡的吃喝,再愁苦的心情也會立刻轉晴,相當大好。
換了睡衣,她蓋著薄被抱著粉紅豹抱枕在床上翻來覆去。她睡不著,腦子里斷斷續續的出現冷歆語的影子。第一次,她發現抱了多年的抱枕沒那麼舒服了,它沒有冷歆語的身體暖和,也沒有她的身體柔軟,更沒有抱著她的時候,她的頭發總有洗發露的清香。
「哎呀!」又想起那個夢,顧曉樓掀起被子把自個兒整個捂住,只露出一雙眼楮望著沒有打開的電腦。她覺得臉蛋兒好熱好熱,又總會情不自禁的露出發情一樣的笑容。怎麼會這樣呢?人家都說春夢了無痕,可是她的並不是這樣呀!顧曉樓眨巴著眼楮,小媳婦似的咬著被子糾結不已。心里有什麼想法隱隱欲出,她使勁兒掐著粉紅豹軟綿綿的爪子,突然瞪大眼楮坐了起來,嘴里自言自語︰「不會吧!應該不會吧!怎麼會這樣呢?!真的是這樣嗎!」
作者有話要說︰記得評論,射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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