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混入乞丐窩,就是想找個機會將鐵中寒干掉,這麼一來,鐵中寒從喬府偷走神武圖的事情也就是板上釘釘了。鐵中寒失蹤不見,所有人肯定會懷疑衡陽真人將他藏了起來,神武圖也落在了衡陽真人的手中,太一教就會成為神武大陸的公敵,畢竟這麼多年來,神武圖只是一個傳說,這一次才算是真正「出現」。
不過,現在可好,莫名其妙地被于紹龍看上,竟然不惜以凝珠丹和美女做誘餌,讓慕容寒留在他身邊,差點把慕容寒弄了一個措手不及。慕容寒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答應下來為好,免得于紹龍惱羞成怒,突然出手。以慕容寒現在的實力,于紹龍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兩人一開打,只怕鐵中寒就會發現自己暴露了,肯定會趁天黑逃離這里,甚至于可能趁機出城而去,慕容寒雖說能再找到鐵中寒,肯定會再麻煩一次,而且,一番打斗下,肯定會招來各方勢力,他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暫且答應了于紹龍之後,于紹龍便帶著慕容寒來到外面,宣布從今日起,慕容寒就是這里的二當家的,凡他不在的時候,就由慕容寒做主。
慕容寒也趁機從于紹龍那里要來了這些乞丐的花名冊,來到外面點起名來,其意自然是判定鐵中寒的身份。
從一號一直念到了四百三十五號,鐵中寒才出現在了慕容寒的視野中,這也是慕容寒第一次見到鐵中寒,身材高大,頭發花白,絡腮胡,鷹鉤鼻,本來應該是一副雄偉的模樣,但那雙眼楮卻是無神得很,慕容寒若非從金刺的告知得知此人就是鐵中寒的話,他是絕對無法將此人與太一教的外門長老聯系在一起的。
四百三十五號,在整個序號排列中是倒數第三名,足見鐵中寒是最近才加入到這里,更是能證明他的身份。
慕容寒暗暗將鐵中寒的相貌以及他晚上所住的位置記在心里,然後將名冊還給了于紹龍。因為慕容寒剛剛加入,這里只有一個單間,是以暫無慕容寒的住處,于紹龍便讓慕容寒先在外面將就一夜,待到明天他就會安排人在隔壁再造一個單間,供慕容寒居住,至于凝珠丹,自然也是明天一起給他。
慕容寒心下暗喜,這正合了他的心意,于是便找了一個距離鐵中寒不遠不近的地方靠了下來。
誰想到,還沒等慕容寒打量鐵中寒兩眼,就有不少就近的乞丐圍過來,問寒問暖,更有幾個乞丐偷偷地塞給他一些錢幣,足足纏了慕容寒半個多時辰,見慕容寒有些不耐煩了,這才散去。
不過,鐵中寒沒有動,一直是靠著一根柱子坐著,閉著眼楮,一動不動,若是慕容寒注意到他的睫毛不住顫抖,肯定會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很快,因為慕容寒來到的一個小****就隨著慕容寒收到十幾枚銀幣和他的不悅而告終了,偌大的乞丐窩再次恢復了平靜,但卻不是寧靜,因為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的乞丐睡著了,鼾聲此起彼伏,而且聲音都不小。這還不算,這些乞丐都是正宗乞丐,長年不洗澡,不洗腳,不洗臉的大有人在,雖說也有幾個窗戶通風,但畢竟這里氣味太重,通風也沒有什麼效果。
慕容寒差點就後悔自己今晚的行動了,他對乞丐的生活不太了解,原以為不就是在大街上乞討的人嗎,雖然髒點,但也應該像正常人一樣講衛生啊,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閉上眼楮,慕容寒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這般努力地對付太一教,為的是什麼?
是啊,為的是什麼,太一教跟玄天宗同為神武大陸十二大門派,彼此之間更是沒有什麼沖突和仇怨,慕容寒是玄天宗的弟子,說起來是絕對不能招惹太一教的,否則的話,一旦被太一教的人拿到證據,就算是碧楮真人都不好保他。
但慕容寒還是出手了,而且是不遺余力,費盡了心思算計鐵中寒和喬天傲。算計喬天傲,是因為喬天傲是忻州城的惡霸,將他除去等于是為民除害,而且,喬家與熊天倪有矛盾,也相當于是為熊天倪除去了一個隱患。
但,算計鐵中寒,呢,為了什麼?
慕容寒思來想去,最終歸結了一個答案,那就是裘嫣然。
裘嫣然的出現,很是偶然,慕容寒幫她葬父,又用復機丹治好了她的魄珠受損,對她有恩。後來,慕容寒再從慕仙鎮回來,伊人已去,慕容寒也並沒有怎麼在意,畢竟那時候慕容寒正沉浸在慕容影月生死不知,上官仙兒不辭而別的悲痛中。
本來,裘嫣然的離去,慕容寒並沒有太過于在意,畢竟他當初幫助裘嫣然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什麼回報。但是,那一晚夜探喬府,為了騙過鐵中寒,慕容寒不得不演了一出戲,雖說成功騙過了鐵中寒,卻也佔了裘嫣然不少便宜。
從那之後,慕容寒對裘嫣然的感覺就不同了,已然將她看作了自己的女人,逃出喬府之後,慕容寒又趁夜將裘宇龍的棺木移走,並借機殺了喬天傲。然後,慕容寒更是毫不猶豫地用頂階靈晶助裘嫣然快速提升修為,更是連脆木果都給了她。今天,上官仙兒的那封絕情書信,更是讓她的影子徹底淡出慕容寒的心,被裘嫣然所取代。
想通了這一點,慕容寒心下微嘆,不知道裘嫣然可明白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
兩個時辰過去了,偌大的乞丐窩中除了鼾聲還是鼾聲,偶爾還有老鼠爬動的輕微聲響。慕容寒豎耳聆听,發覺鐵中寒也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心下一喜,于是便悄悄地站起身來,在空道中走來走去,兩次走到鐵中寒的身邊,卻發現鐵中寒似是沒有听到他的輕微腳步聲一般。
慕容寒心下一動,暗想,鐵中寒是頂階雙魄師,耳目靈聰雖然不如我,卻也不可能听不到我的腳步聲,難道他的魄珠受損了?可也不對啊,鐵中寒是什麼人,太一教的外門長老,外出辦事怎麼可能不帶幾枚修復丹呢?難道他听到了我的腳步聲,卻又故意裝作沒听到,但他的睫毛絲毫未動,卻又分明是熟睡的樣子,怎麼回事?
慕容寒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眯縫著眼楮注視著鐵中寒,心中不住思索著剛才的那幾個問題。
又過了大約兩刻鐘,鐵中寒忽然醒了過來,睜開眼楮四下看看,尤其是在慕容寒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搞得慕容寒心里直發毛,暗想,難道剛才他是真的在裝睡?
鐵中寒睜開眼楮之後,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先四下看看,發覺所有人都在睡覺之後,然後才慢慢站起身來,緩步向外走去。
慕容寒暗想,這時候已經是丑時三刻,鐵中寒出去干什麼,難道是尿急?
慕容寒沒敢動,只是豎著耳朵听鐵中寒向哪一個方向走,待听到鐵中寒並沒有向茅廁方向走去,這才站起身來,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這個時候正是人起來小解的時候,慕容寒和鐵中寒一前一後地走出去,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會有任何懷疑的。
慕容寒听力極佳,始終跟鐵中寒保持幾十丈的距離,卻發現他竟然來到乞丐窩南面幾十丈遠的一處民宅。
慕容寒暗想,鐵中寒為何深夜來到這里,莫非這里是太一教弟子的住處,他早就已經跟秦浪嶼他們接上頭了?
只是,讓慕容寒大感奇怪的是,鐵中寒來到這里之後,並沒有敲門,反而是四下望望,然後尋了一處易攀登的地方,笨拙地翻牆而入。
這……,慕容寒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暗想,難道鐵中寒的魄珠真的受損了,否則的話,這麼低的牆頭怎麼可能難得住他呢,好啊,真是天賜良機,原本以為偷襲鐵中寒並非易事,看來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慕容寒仔細聆听,鐵中寒進了院子之後,就直行進了一個房屋,不過,慕容寒卻並沒有听到鐵中寒跟任何人說話。不過,因為擔心這是鐵中寒故意將他誘來的陰謀,慕容寒並沒有急著跳入院牆,而是貼在圍牆邊上仔細聆听里面的動靜。
只有鐵中寒一個人的呼吸聲,慕容寒聆听良久,終于確定里面沒有埋伏,更能確定鐵中寒的確是魄珠受損,而且,慕容寒隱隱約約猜到,鐵中寒之所以在這個時候來到這里,便是因為這里是一座廢宅,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慕容寒再無任何疑慮,一個飛身躍入院中,緩步朝著鐵中寒所在的那個房間走去,待到走到屋門口,慕容寒並無听到鐵中寒的呼吸聲有任何異樣,心下更是大定,一腳將屋門踹開,縱步躍了進去。
「你…你是什麼人?」鐵中寒大驚失色,本能地將身體向後一沉,卻已靠在了牆上,驚恐地看著慕容寒。
「哈哈哈哈,鐵中寒,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要死了。」慕容寒見鐵中寒的驚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心下不禁大喜之極。
鐵中寒听到慕容寒的聲音,只覺得很是熟悉,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月兌口道︰「熊天倪…你是熊天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