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瞳 第十八章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會有多好……

作者 ︰ 哀之瞳

默嵩的記憶,猶如一頁頁發黃的紙卷在腦海中掀起,帶起了塵封的回憶。

許是錯覺吧,隨著那一幕幕往事的回放,他隱隱似听到了一聲來自歲月年華里,深深的嘆息……

浮生若夢,剎那之間渀若永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恍惚之感,實際上只是存在了短暫的一瞬,但在默嵩感受,卻好似歷經了萬古滄桑……

他的眼中迷茫略有消散,似明白了些什麼,但卻並不清晰,想要去追索時,又渀佛什麼也沒有得到……

只是眼下並非思索之時,當感受到對方神通迎面而來的強大壓迫後,默嵩眼中茫然盡去,露出了奇異之芒。

「已經達到極限了麼……真是,不甘心啊!」

「我生機已然不多,無法再次燃燒,且體內本就留有暗傷,眼下更是連番遭受重創,若不及時救治怕是……但,那又如何,我還沒有倒下!!

我還可以選擇自爆,還可以點燃靈魂之火!只要我仍有一息尚在,只要我還未死絕,只要我生機猶存,無論是誰,休想傷她!!」默嵩眼中露出果斷與堅定,他深吸口氣,緩緩張開雙臂,抬起了頭。

「靈魂燃燒……」

一股無形之火驟然升騰而起,那火焰虛幻,沒有任何實質般的感覺與溫熱,因為它點燃的,是一顆執著的心,是那求死的魂……

是塵歸塵,土歸土後一切煙消雲散的飄渺虛無,是由生命化作的最強守護!

一種極端強橫的氣息自默嵩體內轟然爆發,形成一場狂暴的沖擊,竟使得青光與冰矛臨近中猛地一頓,隱隱似有倒卷之勢!!

這力量之強,更是隨著那靈魂之火的蔓延,瘋狂地攀升,轉瞬便要將其身影覆蓋。

但就在那無形之火即將完全籠罩默嵩整個身軀的剎那,一聲嘆息驀然幽幽回蕩。

「夠了!」

與此同時,一只冰涼的手掌輕輕按在了他的後心上,一股磅礡的生機之力洶涌而來,瞬間沖散了其體內靈魂之火的燃燒,修復著他疲憊不堪的身體。

「夫君,你為什麼這麼傻……你為了煙兒,已經做的太多太多……」一個柔美的身影自默嵩身後一步邁出,來到其身前,在那冰矛與鞭影失去默嵩修為壓制後再次臨近的剎那,玉手抬起向前一指。

「禁法•逆動!」

這一指之下,整個空間渀若錯亂,那兩道神通所化之術在扭曲中似被強行改變了軌跡,形成一場視覺的沖擊,奇異地踫撞在了一起。

轟!!

轟鳴回蕩,女子悶哼一聲,俏臉驟然蒼白,疲憊地靠在默嵩懷中,帶動其身影退後百丈。

「煙兒,你的傷……」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默嵩一愣,旋即眼中露出驚喜,正要開口之時,卻被那柔和的聲音打斷。

「讓我靜靜的靠一會兒好麼,再一下下就好。」女子搖了搖頭,輕聲道。她沒有去在意默嵩滿身的血跡,嬌軀緊緊地貼在其胸口,似要將自己深深地融入,融入進對方的生命里……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下去,會有多好……」女子輕聲自語,她近乎貪婪的呼吸著男子獨有的氣息,享受這陪伴了自己三千年的溫馨,或許以後,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許久,女子不舍地抬起螓首,離開了男子懷抱,她遙望著那遠處目光閃爍的美婦與老者,美目中寒光一閃。

「夫君,我們聯合施展那個術吧,既然有人想要取你我的性命,那就要做好被殺的覺悟!」

「可那個術,我們還沒有完成,若失敗……」默嵩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在體內生機的幫助下,這短短的時間里,他的身子已然恢復的七七八八,盡管遠不如全盛時期,但卻也勉強具備了一戰之力。

「這是我們眼下唯一的機會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能做到!」女子輕聲開口,旋即閉上雙眼,左手抬起虛空一抓,頓時整個天空驟然一暗,無數光芒自四面八方瘋狂而來直奔其身前凝聚,似牽引了整個世界的光亮,萬丈光芒化作了一張虛幻弓影,被其虛握在手中。

「默煙之弓,凝!一縷琴音,彈唱一世的孤寂……」幽幽的琴音跨越了亙古時光,那旋律帶起的聲音,渀佛回蕩在天地後落入耳際,又好似在心頭鳴起,化作淚滴。

這曲樂的悲傷,似那歲月里一遍遍撫琴而坐的百年孤獨等侯,又好似那秋葉落盡,樹下黯然的孤影……

「默煙之箭,以身化箭!一眼痴迷,守護一生的琴曲……」默嵩眼中露出奇異之芒,暗嘆中他雙手掐訣一指右目,立刻其目內六色火蓮之影沖出,化作一團六色之火漂浮于掌心。其整個身子更是在這一指後漸漸虛幻起來,化作點點血光融入指尖火焰內,使得那六色之火于跳動中,似產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

隨著默嵩身子的完全融入,那團火焰的形狀悄然發生了改變,形成了一支完全由火焰壓縮而成的細長箭矢,那箭矢之上紅、橙、黃、鸀、青、藍六色光芒流轉不斷,一閃之下被女子右手雙指緊扣,搭在了光芒萬丈的弓影之上。

一股無聲的肅殺之感自弓與箭的踫觸後瘋狂地肆虐開來,那森然殺機與那琴音彌漫天地,好似殺伐之曲,帶來一種窒息的壓抑。

「這是……道音?!」那蕩漾開來的殺戮之音落在老者耳邊,令其瞳孔收縮,咬牙之下不再遲疑,右手掐訣抬起凌空一指,口中低喝。

「風動九滅,九滅滅天!!」

隨著其話語落下,那天際之上,遙遠的虛無深處,轟轟之聲驚天而來,如若雷霆滾滾而動,一只千丈之大的遮天巨手,撥開了女子上方的雲層,帶著驚人的威壓,握拳狠狠砸下!

無法去形容那一幕的震撼,那是可以破開一切阻礙,令整個虛空顫抖的一拳,是足以轟滅天地的一擊!

同樣的,那窒息的壓抑在美婦感受,更是讓其神色驚疑不定,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這,這難道是……難道是那傳說中的聞道之音?!!」一個令她駭然的猜測不斷在心頭滋生,這念頭淹沒心神,于內心掀起滔天大浪,直至最終化作了其神色里那一抹難掩的恐懼。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美婦失聲尖叫起來,其神色瘋狂,雙手掐出一道道復雜的印訣,用臉上的猙獰,來掩飾心底的慌亂。

「凝天寒之意,成寒冰之器!」

一桿無比巨大的冰晶之矛在美婦上方幻化凝聚,攜著一股冰封天地萬物,甚至可以讓靈魂凍結的寒意,帶起驚天呼嘯,以無法形容的速度直奔女子而去。

這老者二人盡管心思各有不同,但此刻在那默煙之術所帶來的壓力下,卻是紛紛展開了自身最強之力,其神通聯合在一起,威力之強,足以令任何絕境以下者為之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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