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河山 第二十二章連偷帶搶

作者 ︰ 千年不死老怪物

萬天明領著幾人興高采烈地走在官道上,心說「在這年月找個立足之地還真不容易,只要搶了這一票就算是有立足的本錢了。到時候,再認真訓練訓練那些淳樸憨直的小子們,配上先進的武器,拉起一支隊伍,咱也搞他個什麼王爺的當當,也不是不可能。」心里想著美事兒,臉上是一掃這些日子來的陰霾,笑逐顏開的與手下幾人說說笑笑,渀佛那些銀子已經到手了一般。

余下幾人也是心情舒暢,都一致認為憑著這和尚的手中殺人不听響的雙槍,不要說去搶個富戶豪強,就是把縣太爺搶了也不在話下。這好日子總算能看到影子了,此時都對和尚是信心滿滿,滿心歡快的與天明大師嬉笑。

只有「孬壞神」張崇豪一人悶悶不樂的走在前面默不作聲的帶路,這心里滿是委屈的埋怨道,「老子辛辛苦苦的趕回去報信,不料想卻把老子的馬給沒收了,那可是老子二十兩銀子的押金啊。看那賊和尚的意思,要不是還要老子頭前探路,就連這一身行頭也要給扒了去。哎,可惜老子回去時還給你帶了二斤上好的老白干呢,昨晚你們五個給喝了,還不讓老子嘗一口,硬說老子在那日照城里喝夠了,你娘的沒良心的惡和尚。還是俺那慧兒娘子心疼俺呀。」張崇豪想起了風情萬種的李慧兒,心里不由得美滋滋暖洋洋的,滿月復的牢騷頓時煙消雲散。不一會兒便與眾人嬉笑打趣起來。

幾人行至中午時分,已遠遠的能看到日照城的城門樓子了。萬天明等四人在路旁等候,讓張崇豪先進城去買來衣帽換過再走。一來是讓張崇豪先去探探情況,二來幾個光頭和這身打扮太過惹眼了。

張崇豪不情不願的進城而去,萬天明幾人在路旁的林子里等了足有兩個時辰,正在眾人饑腸轆轆焦急不堪之時,才見張崇豪背著個大包裹紅光滿面得意洋洋的打著酒嗝緩緩行來。幾人一看這小子那模樣,頓時明白了,這小子是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啊,進城買衣服還帶和那茶樓相好的春風一度,要不咋說也去不了這麼長時間啊。眾人是邊穿衣服邊對張崇豪笑罵一通,那小子笑呵呵的看著幾人也不還嘴。

等幾人穿戴完畢一看,傻眼了。幾人一色的青衣小帽,一水的小廝奴僕打扮,再看張崇豪的地主老財般的皮袍子、狗皮帽子的打扮,眾人是氣兒不打一處來啊。性情火爆的王寧罵道「你娘的,孬壞神,你個兔崽子是缺德帶冒煙啊。你這是要跟俺們當老爺嗎?」

張崇豪一臉壞笑道「娘的,知足吧,就這還是老子花了五兩銀子買來的呢,老子給你衣服穿還他娘的狗咬呂洞賓的罵俺,不想穿給老子月兌了。」邊說邊看著臉色發黑的萬天明,笑的更是得意了幾分。

李良、周興兩人一听,這小子佔了便宜嘴還不饒人,就沖王寧一努嘴齊聲罵道「小子,你他娘的皮癢了吧?」說罷三人作勢欲撲,張崇豪一見形勢不妙,馬上躲到了萬天明身後。

萬天明喝道「別鬧了,辦正事要緊,再不進城就快關城門了」然後狠狠的瞪了張崇豪一眼,接著道「回去再跟他個兔崽子算賬。」說罷,轉身出了樹林往城中行去。

日照城中一個獐頭鼠目的土老財打扮的人,帶著四個隨行小廝滿面春風的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正是萬天明等五人。

萬天明看著四周這古香古色的景物,心里是感慨萬千,這比後世那鋼鐵混凝土深林版的高樓大廈,多出了幾分的安逸寧靜與清新。

五人在張崇豪的引領下住進了靠近城門處的一家小客店,客房中一個大火炕上鋪著一床大被子,萬天明明白這是通鋪,五人將就將就著住吧。可一掀被子,里面是跳蚤亂蹦虱子亂爬,觸目驚心啊。萬天明無奈的搖搖頭,心說「娘的,這年月的衛生實在是不咋地,老子整天被這些玩意咬慘了。」

幾人安頓下來,就吩咐張崇豪去買來酒肉和配制「五鼓斷魂香」的麝香等藥材。接下來是一頓的大吃大喝,幾人都在那破廟里饞壞了,今日出發時,叫那韓平留守,那小子還老大的不願意,為的就是來城里能開開葷。眾人吃喝完畢,配好了迷藥,萬天明是一聲令下,幾人上炕是倒頭便睡。

等到夜半三更天之時,李良、張崇豪等四人听得打更的更響,是噌的一聲躍起下炕,是連推帶搡的才把兀自酣睡的萬天明給叫醒。幾人黑巾蒙面,舀的繞鉤繩索越牆而出,萬天明在幾人的幫助下才翻了過去,看著幾人質疑的目光,心說「這他媽專業強盜還真不好當。」當下有點尷尬的小聲對幾人怒道「看啥看,老子的輕身功夫不好,還不行嗎?」

李良、張崇豪幾人在萬天明的積威之下,倒也不敢多說什麼。一行人在張崇豪的引領下來到了西城足佔一條街有余的胡宅之外,找了一偏僻後門處,只見周興往後退的有十幾步遠,往前猛一沖,兩腳在足有三丈高的圍牆上連點幾下,雙手就已夠著了牆頭,然後雙手一用力人已翻入牆內。動作連貫優美,快似電光火石。

萬天明看得是倒吸一口涼氣,目瞪口呆,心中感嘆道「不怪是積年老匪,看來這幾人手下都有些本領。」

原本牆內院落中「旺旺」狂吠的惡犬,在周興翻入牆內的片刻間就戛然而止了,看來是得手了。等的片刻後,只見院門無聲的打開了,萬天明幾人是魚貫而入後,又把院門重新關上。萬天明心中好生奇怪,不知周興這小子用了何法把院門能悄無聲息的打開,經過院門時聞到一股尿騷味,又借著月光看到地上有水漬一片,當即就明白了。心說「這些小子的招還真多,這是用尿把門軸澆濕了才沒發出響動,這小子翻牆越戶的本領還真不錯。」

幾人進的院門,在張崇豪的引領下是往胡路的正房行去(之前張崇豪找胡劉二酒友喝酒時,早已探的明白記得清楚了)。行至一處月亮門之時,突然听得腳步聲,眼看幾人躲無可躲被護院撞了個正著。前面張崇豪、李良、王寧、周興四人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萬天明拔出雙槍對著對面同樣大吃一驚,正準備叫喊的三個護院,噗噗噗的就是幾槍。只見對面三人如同電擊般的往後就倒,前面李良、王寧、周興三人猛地往前一串,雙手扶住中槍的三個護院慢慢的放在地上拖入草叢之中。

李、王、周三人返回與萬天明對望一眼,不由得都對對方伸出大拇指,然後朝走在最前邊,濺了一臉血已經嚇呆了的張崇豪的上就是一腳,頓時就把張崇豪給踹醒了。這小子剛要出聲驚叫,卻被早有準備的李良一把捂住了嘴巴,然後幾人拖著驚情未定的「孬壞神」到一隱蔽處,才松開了手。

王寧小聲不滿地道「你小子咋的啦,濺了一臉血就嚇傻了?」

「就是,你小子也算見過大場面的人,今天咋他娘的慫了。」周興小聲怒道。

李良在一旁也是怒不可遏的小聲惡狠狠地道「你他娘的,差點兒壞了兄弟們的性命。」

張崇豪現在才清醒過來,听著同伙的惡語相向,正想出聲爭辯,猛一抬頭看到萬天明那冷冷帶有殺機的目光,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頓時如泄了氣的豬尿包,懦懦的小聲道「剛才師父打死的三人,有兩人俺認得,就是俺這次踩點交的酒友,山中豹和下山虎胡、劉二人。因為有些交情,俺眼睜睜看著被師傅打爆了腦袋,還濺了俺一臉血,所以有些失態,還望師父你老人家海涵。」說罷又看看萬天明那有些緩和的目光,懦懦的低下了頭。

萬天明現在哪有心思听這個,當下惡狠狠的道「要是不想死,都他娘的機靈點兒。老子們是來搶劫的,不是來串親訪友的。」說完起身就走。

經此變故,眾人都收起了剛才輕松蔑視大膽的心情,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又走過了兩道門,來到一座花園之中。花園兩旁的房子里燈火通明,據張崇豪講,這里是護院更夫住的地方,再往里走就是內宅了。為了放手搶劫方便,張崇豪、李良等人貓腰潛行至窗戶下,把下午在客棧配制的迷香吹入屋內。幾人等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大模大樣的進入這些房子里查看,一瞅都放翻了,才往內宅行去。

不多時來在了正屋胡路的臥房之下,只見屋里燈火通明,突听得里面有婦人嚶嚶哭泣求饒之聲,「胡老爺,你就放過妾身吧,俺家的地也不要了,只求你放妾身回去和相公相聚,俺們夫妻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的。」一清麗女聲淒苦相求。又听得一男聲道「娘的,老子和你好說歹勸了大半夜,你還不識趣啊,看來老子只有用強了。」「對啊,老爺俺幾個給您按住。」「是啊,早該這麼辦了,妾身以前不也是老爺這麼干的嗎。」又有幾個狐媚的聲音嬌滴滴的講道。不一會兒就听得房內蕩笑連連,還有婦人的哭聲和嘁哩噗的聲音。

張崇豪、王寧等幾人一听,頓時兩眼冒光,心蕩神迷。萬天明听得是一頭霧水,心說「這明朝人的老婆真是大度,丈夫要強暴良家,老婆們還相當的興奮支持,要幫忙。媽的,太逆天了。」

又一看其他幾人那色眯眯的樣子,當即一揮手眾人識破門而入。看到眼前景色幾人均是一愣,只見這臥房之內被炭火盆烤的是溫暖如春,景色更是「春光無限」。只見四個全身**只披輕紗的妖艷婦人,一人一肢的把一身材凹凸有致,甚是白女敕漂亮地**年輕婦人,大字型地架在半空中,當中有一老丑男人光著身子,挺著那物就要入巷而去。猛然見闖入五人,直驚得妖艷婦人亂叫一氣,老丑男人直挺的那物一下子便垂頭喪氣了下去。

老丑男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沖上前去的急色的四人踹倒在地,滾落在一旁暈了過去。只有那被架住的年輕婦人舀起衣服擋在身前,直呼好漢饒命。

萬天明當即把那婦人叫出問話,剩余四人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三下五除二的甩了衣服抱住那幾個妖艷婦人,是乒乒乓乓的大干了起來。

萬天明一問那剛穿好衣服的小娘子才得知,原來這小婦人夫家也姓胡,與這胡路本是遠房本家,家中也有些田產。因為胡路與知府是表親,又有功名在身,不用交稅。這胡相公便把家中田產掛與胡路名下,佔些不交稅的便宜。一開始胡路也挺照顧這個遠房本家,可是一來二去的往來中被胡路這老小子看中了胡娘子,先是威逼利誘不能得逞。後來干脆謊稱官府要查驗田產地契,把地契騙入手中,霸了他家田產,胡相公一看祖產被佔當然不肯善罷甘休。可是去衙門告狀,田產地契盡在胡路手中,也沒告贏反落了個誣陷士紳的罪名,被縣太爺打了板子。回到家中是連氣帶傷一病不起了,胡路這壞老小子趁機把小娘子搶到家中,今晚欲成其好事,不想踫到了萬天明來打劫,給攪了局。

萬天明听完是哭笑不得,心說「本來打劫還有罪惡感,現在倒成了殺富濟貧懲治豪強的英雄了。後世史書不是說明末士紳是如何如何的剛直,散財解困,朝廷是如何如何的昏庸不堪。現在看來卻是也不盡然啊。」

當下對胡娘子好言寬慰一番,這時臥房之中的大戰也沒了動靜。萬天明叫出四人,開始了一番收刮。凡是金銀器物都打包裝起,又用冷水潑醒了胡路,三刀兩劃之下就問出了銀窖的位置,于是幾人是又搬銀子又套車,動靜搞的不小。胡路的三個兒子和兩管家,剛一露頭就被萬天明甩手幾搶打死了倆。這下好了,都縮進屋子不敢露頭了。萬天明幾人找來僕人和丫環婆子來幫忙,一通的掃蕩了個干淨。足足裝了三大車,然後一看天光大亮,估計城門也開了。剛要離開,突然想到護院們該醒了,咋不見出來一個啊,萬天明拎著雙槍到那一看,樂了,原來護院們嚇得在屋里哆哆嗦嗦的不敢出來。萬天明到發起愁來了,你說這麼多人都殺了吧,有點太傷天和,要是不管他們走吧,估計還沒走出二里地,他們就領著官兵殺到跟前了。咋辦,與眾人一商議,張崇豪幾人道「這事兒好辦,你老人家一旁瞧好吧。」

還是李良、王寧等人這積年老匪有主意,這幾個小子把人往一起一集中,拉過胡路手起刀落給 嚓一聲了結了。然後大聲說道「俺們是賽秦瓊劉七爺的人,今天在此做下了案,留下名號絕不連累大家。只不過,大家也清楚官府奈何不了俺們,最後還得在你們中找些人蘀罪,依俺看你們不如趁著這機會把他家再搶一遍,四散逃命去吧。」說罷就把裝不上車去的幾口金銀細軟的大箱子,往院子里一倒,幾人轉身站到了一邊。

再看這些護院、僕婦丫環,是一哄而上亂搶一氣,萬天明一看這場景對手下這幾人是越發的看中。心說「沒這幾個小子,還真不行。看來當初沒斃了他們是絕對正確地。」心念及此,沖幾人贊許的一笑,是打開胡府大門,坐上馬車出西城門繞道而去。剛出城不到三里,就看到城中胡路府的方位大火沖天,再看李良等人是眉飛色舞的表起了功勞,原來這幾個小子用燈油和食用油潑在幾座大屋之中,又在屋中點上油燈用繩子一頭系一重物綁在柱子上,繩結之處插一炷香,香燃完繩子也被燒斷,之後重物一落,把油燈拉到在燈油之上,瞬間火就燒起來了。

萬天明壞笑道「你們幾個小子真他娘的壞透了。」張崇豪、王寧、李良、周興幾人也是一陣大笑,笑罷是趕著馬車絕塵而去。

日照縣衙此時是亂了套了,救火的、抓賊的、關城門的,是亂作一團。

縣太爺名叫章亮,此時正咬牙切齒的罵道「娘的,劉黑七這伙賊人搶了人家還鼓動人家的下人偷主家,臨了還把房子燒了。真是可惡至極,這回夠老爺我頭疼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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