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紅燈.景北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著大電視上播放著娛樂新聞.只見一眾記者一哄而上將從車上下來的顧西英顧大主持人圍堵.顧大主持人不施粉黛.用墨鏡遮住了大半個臉.對著鏡頭既不躲避也不迎合.
看位置像是蕭琛位于三環的一處房子.這塊地離蕭氏集團和dt都比較遠.開盤時也不是那種貴的讓人咂舌的樓盤.景北當年就問他干嘛選那麼個地方.他卻一邊切著牛排.一邊慢悠悠地說.「風水好.」
她記得自己還對他嗤之以鼻.鬼才知道那麼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會有什麼好風水.反正這個變態的人變態的事多了去了.多一件少一件也無關痛癢.
顧西英夜探蕭琛的別墅.應該是繞了遠道.但還是被記者逮了個正著.
「請問.顧大主持.蕭家老爺子的守靈儀式你會不會出席.」
這個記者試探的意圖太明顯了.蕭老爺子的守靈儀式已經對外公布過了.只允許一些至親的人參加.這分明是在懷疑顧西英這個蕭家未來孫媳婦的身份.
顧西英沒有應聲.只是撩了撩耳邊的頭發.露出蒼白的臉色.以及一絲疲倦的樣子.時不時假裝無意地看著手腕上的表.
「對不起.讓一讓.」工作人員已經幫她擋掉一大半前赴後繼的記者.
「你是專門空出檔期來陪未婚夫蕭琛的.」有記者見縫插針地問道.
顧西英依舊沒回答.只是有禮貌地點頭.蒼白的臉上扶起來一點點恰到好處的淡漠.
看著顧西英走進蕭琛的住處.景北別開了視線.這樣的事自己都見怪不怪了.也正因為屢次做這種讓人產生不良聯想的事讓顧西英幾乎把潛規則這一名號給再次坐實了.
胃突然開始抽搐.一陣惡心涌上.景北狼狽地掏出紙巾.依舊是干嘔.如果不是很確定時間不對.她幾乎都以為自己懷孕了.這也讓她想到了昨晚最後一次和蕭琛做的時候他沒有做防護措施.
買了避孕藥喝完.將剩余的東西塞到路旁垃圾桶.景北拽起行李箱毫不猶豫地伸手招來出租車.司機按照那條陌生短信的提示的地址開去.
景北拉著行李箱行走在陌生的街道.它有一個很香艷奢靡的名字.叫胭脂巷.觸目所及的東西都打上了舊時代烙印.
燈火通明的街道上.有許多夜夜笙歌的人買著各自的醉.竟然還有賣唱的人.拉著二胡、唱著小曲.他們身上透著落魄的風塵味道.與搖曳的紅色燈籠一起組成了有別于這個城市的高樓大廈的另一道不夜的風景.
背後有人影閃過.景北皺眉.這麼偏遠的地方都能跟來.轉身推開一個小旅館的門.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好.稍等一下.」櫃台的人忙著接電話.只是做手勢阻止景北進入.「是.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我辦事你放心好了.這小事一樁.ok的了.不會.不會麻煩……」
景北靈機一動.掏出手機佯裝著打電話的樣子.「喂.我到了啊.哪個房間啊.我知道.知道了.馬上就來了.吵什麼吵啊」
櫃台的人疑惑地看著景北火急火燎地走進去.她邊說著邊朝門外看去.兩個跟蹤她的身穿黑色西裝的人被攔住了.沒能跟進來.然後她快速將手機關機.
將行李箱寄存.再次走出時換了衣服.混在幾個喝醉了酒的人中走出旅館.看著那兩個人四處搜索著.其中一個嘴里還嘟囔著.「定位顯示最後的位置明明就在這里.怎麼找不到人.」
約定的地方是一個老舊的餐館.景北比約定的時間晚了.里邊最隱蔽角落里的一張桌旁此刻正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眉眼秀氣.帶著書卷氣.抿著唇角.垂著眼楮.正在專注地看書.
當景北看清了他的樣貌時頓時愣住了.怎麼會是他一直威脅自己的人竟然是他.景北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覺得今天見到的人很有可能是蕭琛的二叔蕭清逸.或者是之前那些綁架自己的人.只有這些人才會對蕭琛手機里的晶片還有他送給自己的東西感興趣.
為了避免發生誤會.景北不聲不響地在另一處角落里坐下.叫什麼名字來著.上次急著告別都沒記清楚他叫什麼.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為了拉贊助扮小和尚賣東西.還建議景北買個稻草人來扎.詛咒蕭琛.
那人正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景北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身旁.她的周圍再無別人.那麼他是在看她了.于是她也不再假裝.很快起身走去.不客氣地問.「你到底是誰.」
他卻突然雙手合十念叨.「貧僧是來之東土大唐去往西天取經的油麻巷里的小和尚.」
景北用手撐著桌子.傾身到他的面前.目光直逼向他.「說.你到底是誰」
只見那男生咧嘴一笑.略帶古典的細長眼眯成了一條.眼角眉梢泛著仿佛能融化了冬雪的溫暖.很干淨.不帶一點雜質.「我是蕭琰啊.你忘了.上次在油麻巷里我扮成和尚.賣給你一個稻草人.」
蕭琰.莫非是蕭家的人.和蕭琛爭奪蕭氏集團的繼承權的人.景北狐疑地看著他.「你在這里干嗎.」
「等人啊.」蕭琰吐了一口氣.「準確地說是等你.好了.東西拿來了嗎.給我吧.」
景北再次石化.她生平第一次見這麼理直氣壯地威脅人的人.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我要先知道我媽現在的情況才能將東西交給你.」
只見他皺起了眉.不解地問.「那個.你拿東西給我和你的母親現在的狀況有什麼關系.」
哪里不對.這個蕭琰好像不知道內情.景北反問道.「是誰讓你來拿東西的.」
「我爸啊.」蕭琰隨口答道.
「你爸是誰.」景北步步緊逼.
「不知道.」
接著蕭琰的頭就被景北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摁到了桌子上.開玩笑.竟敢玩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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