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就連自己身下的這個龍椅,也開始隱隱發燙。
他沉默了良久,終于緩緩吐出一個字︰「斬——」
僅是這麼一個字,竟是讓他用盡了力氣。
群臣是何反應,蕭恆已經無心去打量,而這個早朝,他也無論如何再也沒有心思繼續讓群臣啟奏,命管事太監劉榮扶自己起身,揮揮手不悅地說了一聲「退朝」,便當著群臣的面,就這樣神色難看的離開了大殿。
而目送著皇上怒氣沖沖離去的群臣,也紛紛站起身,低聲議論了幾句,便搖搖頭低嘆著離開。
光祿大夫樊清見沈睿神色凝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沈尚書,此次你查出蕭昭謀逆一事,功不可沒,如今塵埃落定,皇上也下令處斬宣武王,你也算松了口氣……」
沈睿沉默不語,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苦笑。
塵埃落定麼……這件事,遠遠還沒到塵埃落定之時!
皇上剛才的表情,他看在眼里,此次他堅持徹查宣武王蕭昭,也終于將蕭昭謀逆一事查得一清二楚,雖然保住了社稷安穩,可皇上心中一定會有怨氣!
而他在早朝上堅持處斬宣武王,皇上的反應他更是看得一清二楚,雖然皇上隱忍不發,但是心中早已怒氣滔天!
等到宣武王被處死,恐怕皇上會將怒氣發到他身上!
丞相韓允之仿佛看出了沈睿心中所想,離開皇宮之後,低聲安撫他道︰「沈尚書,皇上雖然心中有怨,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你放寬心,倘若皇上真要貶你,我一定會跟皇上進言!」
「多謝丞相大人……」沈睿微微一笑,拱手說道︰「無論皇上對我有沒有怨氣,我都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能得到沈尚書這樣忠肝義膽的臣子,是大胤社稷之福啊!」韓允之幽幽贊嘆道,沈睿搖頭淡笑︰「丞相大人過獎了,聖上當初若是將徹查宣武王一事交給丞相大人,相信丞相大人也會跟我一樣,查個水落石出!」
韓允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掩去了眸中一閃而過的無奈。
他又何嘗看不出,皇上已經對身為丞相的他,也起了戒備之心呢?!
「但願皇上能早日平息怒氣……」韓允之低嘆著說道,沈睿也默默地點頭。
而因為盛怒退朝的蕭恆,雖然做出處斬蕭昭的決定,最終還是沒有去獄中再送蕭昭最後一程!
被查出跟宣武王蕭昭早就苟合的淑妃,在被帶往大牢之前,哭訴著要求見皇上,這個消息傳到管事太監劉榮耳中,劉榮想起淑妃到底還為皇上生下一名皇子,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皇上,淑妃娘娘她還想見見您……」
「哼,朕不想再見到她!」蕭恆正心煩,哪里還會在乎區區一個妃嬪的死活,擺擺手冷冷說道︰「既然她早就跟蕭昭苟合,就將她跟蕭昭一起處斬,讓她在地底下陪蕭昭一程!」
听到皇上冷酷無情的這番話,劉榮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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