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非池的一只耳朵被林鋒凌厲無匹的劍氣削下來一只,這讓他心中憤怒之余,多了一些忐忑。
「好強的劍氣,此子天賦竟然如此可怕,兩個月前見到他的時候還只是凝血六重中期的修為,現在已然達到了凝血七重虛丹境界洪非池心里的震撼無以復加,為了保住小命,他連忙大喝道︰「禿子、蕭兄你二人為何還不動手?現在是看戲的時候麼?」
禿頭長老和蕭長老互相望了一眼,猶豫了那麼片刻,洪非池的頭冠被斬龍劍削掉,衣袍也被數道同時擊出的劍氣劃得破敗不堪,原本的峨冠博帶,正氣凜然的洪非池現在披頭散發,衣衫襤褸,不復昔日風采。
林鋒的斬龍劍講究的就是勇猛迅捷,敢于跟敵人拼命,既然決定戰斗,便不會劍下留有余力,每一劍刺出都能讓空氣產生一絲絲細微的波紋,猶如湖水中的漣漪。一劍既出,後招源源不斷傾瀉,許多巧妙絕倫的劍勢信手拈來,猶如神來之筆。
如此一來,洪非池便處于被動狀態,一開始還硬著頭皮揮動手中的一把藍玉戒尺拆解斬龍劍的招數,但越是這樣,便陷入了源源不斷的凌厲劍光中。
「玄水靈符!」洪非池低喝一聲,將珍藏多年一直舍不得用的水屬性防御靈符使用,當即身體之外出現一層晶瑩剔透的湛藍色護罩,猶如冰晶凝聚而成的一般。
在靈符之中,防御類型的靈符是最難煉制的,一張的價值相當于攻擊類型靈符的五倍。
有了強力的防護罩,洪非池心中也有了底氣,這時終于想起自己好歹也是凝血七重虛丹境界的高手,怎可像剛才那麼慌亂呢?
湛藍的光暈流轉,藍玉戒尺幻影重重,這些招數可是洪非池的拿手絕招,這麼多年一直研究于此,施展起來可謂是行雲流水。
洪非池有信心在片刻之後,就將這些藍玉戒尺幻影聚攏來,產生一種招數上的氣勢,從被動防御轉為進攻,當初他年輕的時候可沒少跟劍道修士戰斗過,知道在這些戰斗狂人面前,只要撐得住對手的幾次爆發,就能挫敗其氣勢,然後再以一些詭譎的法器暗算,往往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哼哼,姜還是老的辣,你這種毛頭小子就知道爭強好勝,哪有我心機深沉?」洪非池心里有了一種優越感,畢竟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對于林鋒這樣的年輕人還是看不入眼的。
「 嚓~」洪非池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身體周圍的藍色護罩忽然裂開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
「斬龍劍之穿山尋龍勢!」林鋒的大喝之聲充滿了罡氣讓洪非池感到有些眩暈,然後他就產生了一些懼意,連忙左手一翻從儲物袋里抓出一個小瓶子,胡亂往林鋒砸去。
煙霧彌漫,一群赤紅的飛蟻撲面而來。
林鋒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根本不去管這些飛蟻,反正這些東西再厲害能造成生命威脅麼?一些雕蟲小技而已,何必去理會,林鋒就要以無比強勢的手法將之擊潰,讓敵人知道他的可怕之處,那就是戰斗起來有一種狂的感覺。
「你簡直是個瘋子,想要謀殺執事長老麼?禿子、蕭兄,你二人竟然見死不救,上邊追查下來,你倆是月兌不了關系的洪非池走投無路,可謂是狗急跳牆,非得將這兩個長老拖下水。
「禿子,咱們確實該出手了,不能任由林鋒這小子亂來,我們外門執事長老的老臉往哪擱?」蕭長老見情況緊急,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兩柄閃爍森然寒光的判官筆,一個流暢的起手式就攻向林鋒,這上邊可是淬了劇毒的,他當初可是一介散修,在戰斗中也是個狠角色,敢于拼命,出手強勢。
禿頭長老不敢懈怠,將脖子上的一串紫色念珠法器拋出,懸浮在前方,一雙厚實的肉掌攜帶渾厚的罡氣從另一側夾擊。
由于林鋒沒有注重防御,撲面而來的赤紅飛蟻在身上許多位置都造成了些許小傷,有些酸痛,其中應該含有劇毒,林鋒顧不得那麼多,只是用磅礡的罡氣將臉部護住,手中斬龍劍毫不停歇的刺穿湛藍色的防御罩,一下子刺穿洪非池的肩膀。
于此同時,蕭長老的兩柄判官筆招數凌厲老練,專門針對穴道攻擊,空氣中不斷傳來刺耳的「嗤嗤」破空之聲,林鋒甚至能夠感受到從判官筆的尖端傳來的血腥味兒。
旁邊,禿頭長老的修為也不賴,一雙手掌有千鈞之力,罡氣在手臂周圍隱約形成一條蛟龍的虛影。
跟林鋒前世的一些絕世掌法有點像,所以不能小覷這些外門執事長老,他們的職位有點清閑,平時也沒太大的威嚴,但都是從散修一步步走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技。
相比之下,洪非池比這兩人還差點,他平時更注重享樂,修煉並不那麼刻苦。
林鋒的劍勢已經難以回轉,他早就有所準備,翻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火紅的符,赫然正是當初在藥王谷的火雲峰,藥鬼僧賜予的符寶。
這張符寶之上有一柄火紅的長劍,正是以藥鬼僧年輕之時使用的凶兵火鱗劍祭煉的,其中封印著這件靈器的部分威力。
頓時從符之中飛出一道紅光,蕭長老很穩重的出手,以兩柄判官筆護住周身要害,鏗鏘之聲不絕于耳,紅光中就是火鱗劍的幻影,與判官筆狂猛的交擊。
蕭長老心中暗自驚訝不已,只覺得這一件法器比以往所見識過的上品法器都要強,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自己牽制著這件符中發出的劍芒,便讓禿頭長老趁機攻擊。
他不相信三個凝血七重虛丹境界的高手對付不了一個年輕小子,難道這麼大把年紀是白活了的麼?
禿頭長老可不像平時那樣氣定神閑,關鍵時刻振奮精神,仿佛換了個人似的,手掌之間的蛟龍虛影頗為霸氣。平時的不修邊幅的猥瑣樣子變成了威風凜凜的一代高手。
林鋒當然不會小覷他,在拿出火鱗劍符寶的同時,也拿出了靈器烈火仙蓮。
雖然他還沒有抽時間修煉《青蓮藥典》的心法,沒法將烈火仙蓮的一些強大功能施展出來,但這靈器只需主人用意念稍加引導,便可自動御敵,其本身是具有靈性的。
烈火仙蓮在虛空中旋轉漂浮,立刻分化出三朵火紅的蓮花,然後迅猛的濺射出鋒利的蓮花瓣,瞬間五張蓮花瓣劃破虛空,斬在禿頭長老發出的兩條蛟龍虛影之上。
蛟龍虛影蜿蜒而上,雄渾剛勁的掌力加持在其上,將其中兩張蓮花瓣弄得「吱吱」作響,仿佛快要弄出裂痕似的。
但另外三張蓮花瓣可就沒法抵擋了,直接從蛟龍虛影側邊劃過,斬在禿頭長老的一雙手掌之上。
此時,禿頭長老將林鋒死死的盯著,那表情嚴肅之極。
林鋒心中對此人有些重視了,真想不到這樣一個老頭還有如此強勁的掌法,頗有獨到之處。
但下一瞬間,禿頭長老就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如此的痛徹心扉。
「原來你的手掌並不是鐵打的嘛!」林鋒了然道。
「額,混賬小子,你幸災樂禍,換做你的手掌來被這蓮花瓣利刃斬一下試試?」禿頭長老在劇痛之下,連忙往後縱躍,伸出一雙被斬得血肉模糊的手掌,咬牙切齒不已。
為了練出這樣強大的掌法,他花費了大半生的時間,這雙手掌堪比最好的那種上品法器,但也經不住這麼弄啊!
「你們非要包庇洪非池,是非不分,吃點苦頭可怨不得我林鋒淡笑著,手中斬龍劍凌厲無比,每一招都十分迅捷,猶如蛟龍出水。精妙的劍招可謂層出不窮,因為林鋒平時就有意將每個對手武技中的精髓之處記下來,並且分析,所以在招數上是不斷進步的。
洪非池一直處于被動狀態,心中十分憋屈,卻沒有破口大罵,否則心中意念不集中,便會被精妙的斬龍劍法給趁虛而入。他完全是在憑這麼多年的戰斗經驗,苦苦的支撐著,心里卻疑惑不已︰「我們三個人可都是虛丹境界高手,怎麼聯手攻擊還收拾不了他?」
禿頭長老激起了心中久違的戰意,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瓶藥水將手掌上的傷口稍微清洗了一下,就又拿出一雙紫色的手套法器戴上,這下他可要硬拼了。
「再讓你的法器發出利刃,我可不怕了禿頭長老一躍而起,有了這雙紫色手套,手掌的防御力大增,而且對于掌力還有加持效果。
兩條紫色的蛟龍虛影愈發的凝實了,有一些紫色的細小閃電在其周圍縈繞流竄。
烈火仙蓮感應到危機的到來,當即如暴風驟雨般濺射出九片赤紅如火的蓮瓣旋斬過來。
畢竟不能被很好的控制,這些蓮瓣只是足夠鋒利而已,在旋斬招數的變化上很有局限。
禿頭長老掌法頗為獨到,以很巧妙的方式躲過一些蓮瓣,而沒法躲避的就用一雙手掌去拍擊,這下有了紫色手套的防御,便無所畏懼。
他那渾厚的掌力竟然將好幾片赤紅蓮花瓣都擊碎,接著便可看到兩條蛟龍虛影直撲烈火仙蓮而去。
林鋒怎會讓這麼珍貴的靈器受到損害,快速將其收回,同時劍光一晃,反手刺出,這一劍的角度簡直妙到巔毫,禿頭長老敢于硬拼,下一瞬間,他就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掌竟然都被穿在了斬龍劍之上。
顯然,是剛才他自己的攻勢太猛,而斬龍劍的角度又把握得如此巧妙,便相對而行,致使他的雙掌重疊的被穿在了劍上,一陣冰涼的感覺從傷口處傳來。
禿頭長老所依仗的紫色手套防御作用也不管用了,平生絕技都在一雙手掌之上,這下感到羞怒且茫然。
「難道我苦練大半輩子的狂蛟掌法還比不得這麼看似隨意的一劍麼?」禿頭長老喃喃自語。
林鋒趁他失神之際,一腳踢在他的丹田之處,禿頭長老的虛丹受到了重創,倒在地上,手掌和口里都溢著鮮血,已經陷入迷茫的狀態,他的心智被重重的打擊了。
而旁邊的蕭長老被火鱗劍符寶壓制得快要崩潰了,以他的兩柄淬毒判官筆很難對付這劍光,其實他若是知道這符寶可是封印的靈器威力,早就會產生退意。
身為外門執事長老,他還真沒見過符寶,平時都忙于管理外門弟子,哪有閑工夫去藏經閣研究那麼多的典籍?
藥鬼僧當初使用火鱗劍闖蕩修煉界的時候,就已經是凝血九重金丹境界的修為了,這件符寶可以說是價值不菲。
雖然隨著使用的次數增多,符寶中封印的靈器威力也消耗減少,但畢竟比上品法器厲害許多,而且很容易控制,不像烈火仙蓮這靈器需要特殊的心法才能驅使。
「蕭兄,加把勁,咱倆一起爆發實力擊殺此子洪非池喊道。
「估計不行,我現在都招架得很吃力了,林鋒小子哪里弄來的這麼多厲害法器?」蕭長老十分郁悶的道。
林鋒繼續以各種精妙的招式對付洪非池,他要讓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知道在真正的劍道高手面前,那些投機取巧的方法都是可笑的,就是要讓洪非池產生一種無力感。
火紅的劍光繚繞,符寶中釋放的火鱗劍窮追猛打,蕭長老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他的判官筆的特點在于攻擊敵人的重要穴道,避實擊虛,但現在所面對的是一道劍光,對付穴道的方法可就一點用處都發揮不出了。
片刻之後,蕭長老的兩柄判官筆竟然被染得通紅,如同烙鐵一般,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這麼憋屈的戰斗了。
一聲清越龍嘯響徹屋子,斬龍劍上碧芒大盛,精妙無比的劍招如同江海之中的浪濤層層疊疊,讓洪非池到了快崩潰的邊緣,手中的藍玉戒尺出現了許多缺口。
斬龍劍即使在之前跟宇文龍的戰斗中斷掉了三分之一,但並不影響使用,畢竟招數威力更多的是在于用劍者的精血能量以及手法。
「如今情況危急,我是敵不過林鋒這小子了,只有當機立斷的遁走才行洪非池心機城府很深,當即以極快的手速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張土遁符,嫻熟的撕開,當即身上泛起泥土的顏色,身影變得虛淡。
林鋒略感詫異,覺得這老家伙也太猥瑣了,剛才還一副堅決要拼命到底的樣子,現在就要逃之夭夭。
此人作出魔道之人都不一定做的惡事,林鋒又豈會放任他逃遁?
憑著一直以來的戰斗經驗,林鋒根據前一瞬間,洪非池消失的地方,馬上預判出他現在的位置。
隨即斬龍劍咻然刺入地下,一蓬鮮血從地底噴涌出來,果然預判位置準確,其實這是很有難度的,也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在其中。
「額~」一聲低沉的吼叫,洪非池從地底竄了出來,此次土遁沒能成功逃走,反而腰間中了一劍,重傷之下,他心里的畏懼更甚了。
「洪長老,土遁靈符不好用是吧?要不要再換木盾符或者其他的符來試試?」林鋒嘲諷道。
「你小子若是有膽量就一劍刺穿我喉嚨,取了這條命。我就不信你敢這樣做,九鼎教的高層是不會放過你的,要知道在我們這樣的仙道大派,可是很講究長幼尊卑的洪非池怒目瞪著林鋒,作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他希望林鋒能夠知難而退,要知道擊殺一個執事長老跟擊殺精英弟子是有很大區別的,敢于擊殺長老,這分明是在挑釁宗派的威嚴,又如何不會遭受嚴重懲罰?
洪非池已經沒了反抗的意思,蕭長老當然也閃在了一邊,他可不會做無謂的犧牲,火鱗劍符寶當即被林鋒收了回去,其回到符之上的時候,赤紅的光芒變得虛淡了一點。
禿頭長老則仍然在喃喃自語,糾結于剛才戰斗的失敗,手中鮮血溢出,也視若不見。
「林鋒,咱們可都是九鼎教的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此事可以從長計議,慢慢的將事情的過程調查清楚再做打算也不遲嘛!」蕭長老虛偽的笑道,他被林鋒的實力震懾了,覺得應該巴結一下,當然還是得幫著洪長老說話,畢竟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
「安靜會兒,你那些話還是說給那些不懂世事的小修士們听,今天我必須要讓此事有個了結,不能讓仙市古鎮的那個少女白白的死去。惡人應當受到懲罰,即使你道貌岸然,裝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也休想逃掉林鋒沉聲道。
蕭長老感到很尷尬,被林鋒連同洪長老一齊罵了一頓,灰頭土臉的站在一邊,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洪非池心機深沉,覺得還有一個方法可以冒險一試,便面露猙獰的表情,瞪著林鋒,很張狂的道︰「你不是要有個了結麼,還很想為那個女子報仇?那就一劍斬殺我,來個痛快。怎麼,不敢麼?」
林鋒盯著他,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慢慢的走過去,握緊了手中的斬龍劍。
「哼,你手中的劍剛才不是那麼厲害麼?有種你就往這砍!」洪非池指著脖子,沉聲道。
他就是要在心理上壓制林鋒,只要林鋒畏懼于宗派的懲罰,他就有辦法逃過此劫。
林鋒仍然沒吭聲,只是冷笑,他可是很了解洪非池這種偽君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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