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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基成功後,程瑗又修煉了一個月,待築基初期的修為穩定後,鄭重的取出了那件得自包輝的龍鳳筆。
那支龍鳳筆一尺多長,筆管上的龍鳳栩栩如生,周身散發著一股深幽的光芒,周身透出的氣息卻和奪魄鏡、奔月劍一樣,都是上古之物。不過到底是上古法器還是上古法寶,還是要親自試一試才知道。
上次程瑗對龍鳳筆認主,遭到了阻擋,並且遇到了心魔,現在她已經達到築基期,不知這一次能不能成功。她撫了撫手下的龍鳳筆,下了決心後,飛快的逼出了一滴精血,然後滴至龍鳳筆的筆身上。
龍鳳筆的筆身在程瑗的精血滴到上面時突然發出一道耀眼的白芒,同時幾十道細小的光芒出現在了程瑗的面前。那幾十道細小的光芒慢慢浮現出一個個清晰的字體來。
就像包輝在用龍鳳筆對她進行迷惑時那樣,幾十個或渾厚或圓潤或方正或縴細或挺秀或剛勁的「道」字把程瑗包圍了起來。
那些「道」字都散發著神秘的光芒,將她緊緊的圍住,對著她又開始了不停的輕吟︰「道別于是,言有偽真;偽道養形,真道養神
這兩句話不停的在對她發問,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巨斧一般重重砸在程瑗的心間,程瑗不由想起了太初長老說過的話,「修道者,就是以道為榜樣,去效仿道的統一無極,此種心態即是清醒而無欲,自然中和
可是腦海中又有一個聲音不斷在質疑,如果修道真是如太初長老所說,保持恬靜中和無欲的心境,那麼修仙界為何有如此多的修士在爭奪資源時大打出手,甚至要滅殺對手。
自己現在所處的境況不正是為了爭奪上古法寶而引起的嗎?
難道修道修的真是以道為榜樣的道嗎?
程瑗不明白,她腦中飛快的掠過一些自從自己踏上修仙路所經歷的往事。
碧落山的道士為了不在幾年後坐化,竟然抓去了一位單靈根的少年意圖奪舍。
程玲仗著自己是冰靈根的天資,生生把別人家的祖傳寶物奪了過來,甚至擊殺了那位二十多歲的朱家子弟。
孫大斌為了自己的瑯琳琴竟然置同門師弟于不顧,親手用符篆擊殺了自己的同門師弟。
在秘境中,自己先後遇到想打劫自己和程杰的幾個弟子,若不是自己和程杰手段出眾,只怕早已死在了他們手下。
還有李培龍,就是因為和潘華結怨,竟然要把誤認為是潘華心上人的自己逼為他的爐鼎,到最後甚至到了殺心。
還有楊艷,被情所困,將怒火遷在自己身上。
還有費長老,以結丹修士之尊竟然為了一名侍妾為難自己一個煉氣期修士。♀
還有宗微長老,為了與自己做交易,把天賦上佳的自己流放到了外門弟子之處,讓自己受盡各種冷言冷眼。
還有包輝,為了師尊之命,不辨青紅皂白,不顧修為差異,竟然想要在陰幽谷滅殺掉自己。
一張張面孔浮現在程瑗眼前,一樁樁往事出現在程瑗腦海,如果修士修的真是道,那為什麼自己會遇到如此多違背道的事和人?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程瑗又陷入到了一種迷茫中。
而那兩句話也在耳邊不斷響起。
「道別于是,言有偽真;偽道養形,真道養神
道,道,道,道究竟是什麼,如果自己遇到的人和事都是錯的,那正確的道又是什麼?
程瑗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絲極玄極玄的感悟,自己遇到的人並不全都是見利忘義之徒,就比如那個甚有骨氣的朱家修士,自己遇到的事也並都是殺人奪寶之事,就比如和莫洵的幾次相遇。
冥冥中,她想起了太初長老說過的話,「這個世界沒有對,也沒有錯,只有一件事是對的,那就是道。至道之為物也,無時不變,但又終歸于原物而未曾有所改變
于是她的心頭終于出現了一絲清明,即便這個修仙界有不少為了爭奪資源而不惜下殺手的修士,但終歸有一心向道的修士在,也許這些一心向道的修士才是這個修仙界的真正修真者吧,那些殺人奪寶的修士根本稱不上修真者,而是修偽者。
伴隨著程瑗心頭的清明,龍鳳筆終于不再輕吟那兩句話,而是以空中的靈氣為墨,以石牆為紙,飛快的在上面寫下了幾句話。
「為正無處,正自歸之;不受于邪,邪氣自去;所謂無為,道自然助
程瑗大喜,這是龍鳳筆認可了她,在向她傳授使用的口訣,她飛快的默念幾遍,將這幾句話記了下來。
而這時石牆上的幾行字也消失不見,龍鳳筆重新回到她的身旁,靜靜的停立在她身前。
感受到自己與龍鳳筆建立起了一層聯系,程瑗不禁彎了彎唇角,雖然認主後得知龍鳳筆只是一件上古法器,但她也已經很滿足了。
奪魄鏡和奔月劍雖是上古法寶,但以她築基期的修為想要認主,恐怕還是難以辦到的事,這件上古法器龍鳳筆在對敵時有迷惑作用,對程瑗來說,作用不亞于奪魄鏡和奔月劍,因此她心滿意足的把龍鳳筆收回了儲物袋,然後取出了奪魄鏡。
如今她已經是築基期修士,丹田內存儲的靈液足可以發揮奪魄鏡的十分之一力量了,于是她在奪魄鏡上只輕輕一彈,鏡里的奔月劍就發出了一道猶如實質的劍光,呼嘯著朝石室的禁制而去。
那一層看不見的禁制就在劍光下嘩啦一聲碎了,然後破出一個大洞,程瑗手執奪魄鏡飛快的沖出了石室,幾個瞬間就來到了先前的問梅閣。
只是她的腳步剛踏到這座書齋,一股吸力當空傳來,不由分說的將她卷進其中,然後把她傳送到了一處大殿。
這處大殿比之前入口處的大殿還要大上幾倍,水晶牆上嵌著無數的寶珠,襯著這大殿金光燦爛。殿中央的珊瑚寶座上則有一件華麗的宮裝,上面流轉著五色光華,在周圍寶珠的映照下竟然不能奪去它本身的光芒分毫,可見這宮裝也不是一件尋常之物。
只是這宮裝上面浮動著一層靈罩,想來又是一個禁制了。程瑗一向對漂亮的法衣不甚感興趣,她更喜歡樸素一點的衣衫,何況這宮裝似乎有些古怪,它散發著一股魅惑的氣息,這感覺讓程瑗覺察到了一絲危險,因此她微微一轉頭,開始尋找起其他寶物來。
這大殿上除了珊瑚寶座位並無他物,而四面水晶牆上除了嵌有無數的寶珠外,還有四個木格子,盛放著不少靈氣外溢的首飾。
那些首飾都是一些簪環鐲釵之類的法器,程瑗不禁有些心動,執著手中的奪魄鏡,中指微屈,然後輕輕一彈,伴隨著清脆的聲響,一道劍光出現在了這些法器的禁制上。
鋒芒的劍光只一下就破去了上面的禁制,程瑗剛把其中的一只白玉鐲抓在手中,大殿外就傳來了動靜,破去禁制的曾文三人順著她破開的大洞追了上來。
看見程瑗,三人反應不一,曾文咬著牙吐出一句︰「你竟然築基了
馬升看看程瑗,又看向曾文,眼里閃過一道光芒,現在要對付的人可不是煉氣期修為了,一個築基期修士,集三人之力要滅殺恐怕也要費些力了,得重新衡量一番,起碼也要曾師兄再出些血才行。
而唐芙在一看到那件華美的宮裝後,就不淡定了。她的身心似乎都被那件流轉著五色光華的宮裝佔據了,完全忘記了曾師兄的所托,人飛快的向那件宮裝撲去。
「唐師妹!」曾文喊道,只見唐芙舉起手中的長簪一下便破去那層禁制剛要撲向那件宮裝時,忽然大叫一聲,隨即踉蹌的向後退去,原本如玉的臉上多了兩道血痕,而那兩道血痕正是從雙目中流出的。
「我的眼楮」唐芙捂著臉大叫起來。
有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曾文和馬升顧不上程瑗,急急向唐芙奔了過去,唐芙和到現在都下落不明的季薇不同,季薇的師尊幾年前在一場意外中隕落,即便有什麼不測,也無人追究,而唐芙雖和季薇一樣都是太清宗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但是她的師尊卻是極護短之人,若是唐芙有個三長兩短,只怕他們就要面臨結丹修士的怒火了。
就在曾文和馬升奔向唐芙時,大殿之內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出現在了眾人耳邊。
「何人擾我?」
大殿中的幾人大驚,只見那件華美的宮裝在話音落下後忽然自己飄動了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附在它身上指揮它動作一般。
程瑗心中一動,難道是那位古修的神念?
曾文三人也是同樣的念頭,曾文率先開口道︰「前輩,在下是太清宗弟子,和師弟妹一時誤入此地,還望前輩見諒
那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絲毫不理會他的這一番話,而是依舊問道︰「何人擾我?」
曾文看了一眼眼楮滴血的唐芙,修士最薄弱的地方就是眼楮,唐師妹的眼楮受了重創,以後怕是難以復明了,不過他卻不敢遷責這位前輩,客客氣氣道︰「我師妹一時好奇,不小心擾了前輩,還望前輩看在師妹年幼的份上」
那個悅耳的聲音依舊打斷了他︰「何人擾我?」
這句話剛剛落音,程瑗就感到了一絲不對,這不是那位古修的神念,她見過朱家先祖的神念,知道神念是具有修士的一切靈智的。而眼前這個聲音卻只在重復這一句話,其中肯定有問題。
而曾文三人因為唐芙的受傷分了神,唯恐死在那位前輩的怒火之下,因此一時倒未覺察出來。
那個悅耳的聲音問了三遍這句話後,忽然冷哼一聲︰「大膽鼠輩,竟敢擅闖奔月宮,讓你嘗嘗我百鳥衣的厲害
那件宮裝飛快的一抖,在一瞬之間,千百根羽毛從中抖落了出來,然後每一根羽毛在落地之後都化為了一只鳥的形狀,冰雀、火鴉、白簑雁、羽扇燕等眾多靈鳥,成百上千出現在這大殿之中。
然後那個悅耳的聲音輕吟道︰「請百鳥助我
最後一個字落音,成百上千的靈鳥瞬間飛舞了起來,不要命的向大殿中的四人撲去。
程瑗早已有所防備,五行傘很快祭在身前,手里則執著那面奪魄鏡把鏡上奪目的光芒向飛近的靈鳥照去。那些靈鳥似是對奪魄鏡有一種本能的懼意一般,紛紛向後退去,很快就空出了一條道路。
而曾文與馬升兩人,因為要護衛已經失明的唐芙,面對著成百上千的靈鳥,不免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曾文手中執著那件九陽尺,九朵金花不斷飛向那些靈鳥,奈何靈鳥數量太多,似是斬殺不盡,一波剛剛退去,一波又襲了過來。馬升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巨斧本就是以重量見長,要斬殺這些靈活的靈鳥,比曾文還要艱難。
被他們護在中間的唐芙呆呆的注視著前方,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
見曾文三人無暇理會自己,程瑗順著靈鳥讓開的通道飛快的走向珊瑚寶座,她已經猜到那個悅耳的聲音是從哪發出的了。說不定她可以從中得知這間大殿的出口,可以順利逃月兌這三位築基期修士的追殺圍堵。
在曾文三人忙著斬殺那些靈鳥時,程瑗卻來到了那件宮裝的近旁,只見她先是取出結界珠飛快的在周圍布下了一層結界,以阻攔曾文三人的突然襲擊,然後右手執著手中的奪魄鏡輕輕一舉,左手輕拂鏡面,便有一道劍光刺向那件宮裝。
那件宮裝和那些靈鳥一樣似是十分懼怕程瑗手中的奪魄鏡發出的劍光,舞動著空蕩的衣袖,向旁避去,那道劍光卻並不追趕那件宮裝,而是徑直朝著當中的珊瑚寶座而去。
只听滋滋一聲輕響,劍光過後,當中的珊瑚寶座立時被擊碎,只剩下一塊透亮的石頭。那石頭巴掌大小,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發著淡淡的光芒,里面躺著一個小小的晶人。
那晶人似是受到打擾一般,小口輕輕一吐,一滴靈液瞬間穿透石頭而出,直朝程瑗而去。程瑗先前已有過烏金燈的經歷,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手下靈力源源不斷輸向奪魄鏡,然後清吟一聲︰「鏡臨朱闕,姮娥孤棲,奔月奪魄,誰言與共?」
自從奪魄鏡得到奔月劍起,程瑗就發現這件古修的本命法寶果然是只有在聯合使用時才能發揮其最大威力,好在她現在已經是築基期修士,雖不能完全催動這件上古法寶,但發揮其威力的十分之一的實力還是有的。
這兩件上古法寶在幾千年前的那位古修手中一直是聯合使用的,程瑗的這次嘗試終于使得奔月奪魄這件古修的本命法寶重現了當時的威力,奪魄鏡背面的鳳鈕飛出一線白光,融合了奔月劍發出的劍光,化為一道光芒四射的長虹,飛快的朝著那滴靈液而去。
而那滴靈液在這光芒四射的劍光下忽然間就膨脹起來,然後猶如被燒開的沸水一般,瞬間化為了絲絲水汽,每一絲水汽都蘊含著極大的寒氣,奔月奪魄發出的光芒就在這絲絲水汽之下黯淡起來。
然而這石頭里的晶人越是厲害,程瑗的心中就越是興奮,能在奔月奪魄下還能發揮如此大的威力,這個晶人其珍貴性肯定要遠遠高出那件烏金燈。
程瑗按捺住興奮的心情,手指飛快的在奪魄鏡上輕彈,原本黯淡的劍光就重新變得光耀奪目起來,劍光飛舞之下,那些絲絲水汽已被籠罩在了劍光下。
程瑗輕喝一聲︰「奔月奪魄,誰言與共?」
奪魄鏡發出一片片奇異的光華,光華流轉之下,那些帶著極大寒氣的絲絲水汽就出現在了清瑩的鏡面中,然後隨著程瑗左手中指微微彈向奪魄鏡,鏡面中的絲絲水汽瞬間就消退得干干淨淨,而被劍光籠罩下的水汽也隨之消失。
沒有了靈液的阻攔,程瑗執著奪魄鏡順利來到了那塊有晶人棲身的石頭近旁,舉起奪魄鏡便向那塊石頭照去。
傷害唐芙的根本不是那件華美宮裝上的禁制,而是眼前這個保護宮裝的晶人,這個晶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冰晶在機緣巧合之下修成的靈體,在此保護的就是那件華美的宮裝,所以它才沒有靈智,在發問得不到相應的口訣後,立時便向程瑗四人發動了攻擊。
程瑗用奪魄鏡很快破去了拘箍住晶人之上的禁制,那塊透亮的石頭嘩的一聲碎了,然後那個拇指般大小的晶人就在想要逃走前被程瑗飛速的抓在了手中。
順手把那件華美的宮裝收到自己的儲物袋,程瑗望一眼還在與靈鳥不斷搏殺的三人,發出一陣銀鈴的笑聲︰「三位道友,以後有緣再見吧,小妹不奉陪了
隨著她話音落下,然後向晶人打出靈訣,瞬間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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