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胡克就不是這兩人的對手,何況他還受了重傷,只十幾個照面,又被砍翻在地,兩個匪徒見胡克倒在地上不動了,一個匪徒過來就搜他的身,讓他沒想到的是,重傷的胡克,突然抬起手,朝他的腰部就是一刀,那個匪徒見事不好,拼命向後一閃,這一刀沒刺中他的腰,確在大腿上深深的劃了個口子,這個匪徒真是個橫茬,被胡克很刺了一刀,只是悶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另一個匪徒見同伙遭了胡克的暗算,跳過來,對著胡克的胸口連刺數刀,回頭給那個受傷的匪徒包扎了傷口,然後二人把胡克身上的財務,搜刮一空。那個受傷的匪徒說︰「老大,還有個小女孩,好像跑了,我們要不要追?」
那個老大搖頭道︰「不用了,我看她身上也沒什麼錢,我們趕快回去看看彪子怎麼樣了,要是彪子死了,他姥姥的,這次可就賠大了。」說完,二人拎著刀,出了樹林,搶救他們的同伙去了。
過了半天,胡娜不見那兩個匪徒回來,也不見父親出聲,她忍著淚水從樹上下來,撲到胡克身上,哭著叫到︰「啊爸!啊爸!你醒醒!不要丟下娜娜!娜娜好怕!阿爸!你醒醒啊!阿爸……」此時的胡克,早就斷了氣,任憑胡娜怎麼哭喊,也不會醒來了!
深夜的密林中,只有小女孩的哭聲,那哭聲在夜風的伴隨下,是那麼淒涼,那麼無助!最後,胡娜把眼淚都哭干了,嗓子也哭啞了,浮在胡克的身上,不住的啜泣著!失去父親的痛苦,已取代了她對黑暗與寂靜的恐懼,不過,胡娜不怕,還有阿爸在,雖然胡克死了,可畢竟是她的父親。
胡娜抱著胡克的尸體哭了一夜!天亮時,滿身是血的胡娜,回到了保定城內,找到了春江茶樓的老板-白萬春。他一見胡娜滿身是血,嚇了一跳,急忙問胡娜︰「孩子,你這是怎麼了?你父親呢?」
胡娜哭著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白萬春,白萬春听完,吃了一驚,雖然這時的世道不太平,但,這搶劫、殺人的也不是小事,趕緊帶著胡娜,到府衙報了案。
府台王淮人接到報案,立即派出幾名衙役與仵作-孟久,一干人等到了現場,只見胡克滿身是血,在地上躺著,幾名衙役在林中查看痕跡,孟久帶好手套,開始勘驗胡克的尸體,孟久邊查看,邊念道︰「死者為男子;死後為經移動;戲利器所傷;傷口十七處;致命傷四處;位于胸部,三刀透心。」旁邊有師爺一一記錄。
勘驗完,師爺告訴白萬春︰「攜當事人到府衙畫押後,就可以收尸了。」
回到府衙,保定府給定了個「胡克為匪徒搶劫置死,此案影響惡略,責保定府轄下,個州、城、府、縣即日起,當權力偵破,不得有誤。」
從衙門回來,白萬春命手下的管事-劉千緣,買了副棺材,給胡克收了尸,胡娜在棺前飯也沒吃,又哭守了一夜!誰勸也不行,後來白萬春的媳婦,看這個孩子在這樣,非得有個好歹不可,最後連哄帶拉的,把胡娜弄回屋中,勉強喝了些粥,昏昏沉沉的睡了。
白萬春的媳婦,看著只比自己女兒小一歲的胡娜,一陣嘆息,用手帕給胡娜擦了幾次臉上的淚水,心道︰「太慘了!這孩子,命真苦!」可不,現在的胡娜,瘦了一圈、面容憔悴,睡夢中,還在流淚,她這麼小,哪里經歷過這種變故,原來的天真與快樂,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悲傷。
第二天,白萬春把劉千緣叫到樓上說︰「千緣啊,這次要辛苦你一回,胡老板遭了不測,平時咱們與他觸的不錯,這會兒出了事,咱們不能不管,案子不知什麼時候能破,明天你帶上盤纏,把胡老板的尸體與他的女兒送回雲南老家吧。」
劉千緣站起來說︰「東家,您這是哪里話來,這是小的應該做的,您就放心吧,我回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就起身。」
囑咐完劉千緣,白萬春又把胡娜叫道近前,長嘆一聲道︰「哎,可憐的孩子!小小年紀就遭此不幸!我安排了人,明天送你與你父親回雲南,回去後,好好安葬你父親,保定府已經立了案,這邊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們。」白萬春這麼做,不僅是出于與胡克的私人關系,還有他這人是個熱心腸,就見不得這世間慘劇。
胡娜點點頭,給白萬春施禮道︰「多謝白伯伯!」
白萬春道︰「孩子,不用這麼客氣,我與你父親打了多年的交道,要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還算是朋友麼?」
俗話說的好,無奸不商。作為一個商人,白萬春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他安排的挺好,可是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劉千緣回到家,告訴他媳婦-蔡錦鳳,自己要出趟遠門,一來一往得一個月,家里就全靠你了。蔡錦鳳問他去哪?他就把胡克婦女的遭遇,與白萬春要他送胡克的尸體與胡克的女兒回雲南麗江,向她說了一遍。
蔡錦鳳听完,皺了皺眉,眼珠一轉,也沒說別的。到了晚上,沒事了,蔡錦鳳插好門,坐到劉千緣旁邊,摟著他的胳膊說︰「當家的,我有件事,想與你商量一下。」
劉千緣見媳婦一改往常那潑婦的嘴臉,就知道沒好事,一皺眉問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干什麼神叨叨的?」
蔡錦鳳是山西朔州人,長的一對三角眼、趴鼻子、五大三粗,黃嬌嬌的一張臉上,全是橫肉,在家時就不本分,嫁給劉千緣的時後,已不是姑娘身了,但劉千緣這人生性老實,對此也不說什麼。到是蔡錦鳳,用她那悍婦般的本色,把劉千緣管的服服帖帖的,蔡錦鳳叫他往東,他絕不敢打雞——
還沒等蔡錦鳳把話說完,劉千緣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臉都氣白了,用手指著蔡錦鳳道︰「他娘啊,這可是損陰喪德的事,咱們可不能干,就算你不怕遭報應,可,你也得為咱們的孩子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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