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寶山笑道︰「唉,道長,這怎麼能怪您呢,那些徒匪們心黑手辣,詭計多端,都是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畜生。那兩個孩子在半個時辰前,被徒匪蒙著眼送了回來,到了村口,徒匪扔下孩子,朝天放了兩槍,等我們听到槍聲,感到外面時,他們已經自己解開了眼罩,也沒受什麼傷。」
師傅听完徐寶山的話,完全放了心,從徐寶山家告辭,連夜又上了西峰。等師傅到了黃胡子等的匪巢,哪里還有群匪徒的影子,瑟瑟的夜風拂過,夜幕下只剩了幾間空蕩蕩的草棚,孤零零的戳在樹下。師傅把腳一跺,後悔當時沒出手除了他們,或暗中盯梢,後悔也沒用了,誰能想到,群匪徒搬家搬的這麼快呢?
貓不理一伙,另尋了個隱秘的地方藏身,沒多久,黃胡子就緩了過來,了解了師傅給他驅蠱的經過,但他喝馬尿的事,誰也不敢說。還有貓不理為救他,而向師傅許下的條件,與自己的命相比,他絕得這條件值得。
從那開始,黃胡子重打鼓,另開張,慢慢的恢復了元氣。而貓不理被七星瓢蟲咬傷的地方,傷好後,長出了簇簇菜花狀的粉肉,看了就讓人起雞皮疙瘩,說不上的惡心。
雖然師傅沒將黃胡子一伙匪徒剿滅,但從那以後,黃胡子一伙還真沒再到徐家村襲擾過。黃胡子在大明山一代有些名氣,可能他通告了其他匪幫,不要襲擾徐家村,兩年來,別的村子屢遭匪徒的劫掠,唯獨徐家村,一次也未受到過襲擾。
黃胡子利用一年多的時間,又聚集了數十名匪徒,聲勢比盜掘古墓前還大,武器比先前還精良。其間,他們成功的避開與挫敗了兩次警察的圍剿,又得到了不少的火氣,有火銃、獨腳龍、抬牙子、大抬桿……還有兩把大肚匣子槍(又名︰毛瑟槍)。
師傅也搜尋過他們幾次,都沒找到他們的蹤跡,後因師傅事物繁忙,經常出門,便沒空再找他們,致使群匪徒又猖獗了七載有余——
本來相安無事,可該著出事,神仙也攔不住。這年臘月,黃胡子帶領手下在黑松林內埋伏,第三日正遇到出山采買年貨的徐村長一行。
黃胡子見是徐村長,便準備打個招呼,放他們過去,他雖為徒匪,但很看重承諾,要不他也成不了大明山一代,有威望的匪首。
徐村長等人,進了黑松林才知道,林中有匪徒埋伏,一行人正琢磨怎麼對付的時候,見是黃胡子一伙,眾人多少放了點心,因為師父的原因,黃胡子一伙,多半不會打徐家村的主意。
本來一場風波能夠平息,徐村長也不必死,但這是命理該著!匪徒中有個小子,三十來歲,是個矮胖子,他正站在一棵樹後,端著一桿抬牙子,抬牙子的前半截在樹杈上架著,槍口側對著徐村長。
他正準備耬火,見是徐家村的人,暫時就沒開槍,但手指確沒離開扳機,竟等黃胡子的命令。正在這時,他隱身的樹上,有一個鳥窩,一只獵隼,嘴里叼著幾條蟲子,從遠處飛來,剛要進巢,見樹下有人,一聲驚鳴,一嘴半死不活的毛蟲與蜈蚣,全都落在了這小子頭上,有兩只還滑入了他的脖領內。
這小子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場內的動向,忽然絕得頭上與脊背處,一陣麻癢的蠕動,冰涼的嚇了一跳,一哆嗦,手一緊,叩下了扳機。耳輪中「 !」的一聲悶響,一道不算明亮的火蛇,正中徐村長!
槍聲一響,在場的人都給驚呆了,拉車的兩匹馬受了驚,一尥蹶子,長嘶一聲把車上的東西撒了滿地。待硝煙散去,眾人定楮觀瞧,只見徐村長倒在了血泊中,這一槍,把他的腦袋轟去了大半,腦漿噴的到處都是,死的甭提多慘了!
徐家村的十幾個小伙子見他們的村長被打死了,眼珠子都紅了,不顧群匪人多勢重,腦袋一熱,端槍的,舉刀的,往前一沖就要與群匪拼命。
匪徒們一見,紛紛端起手中的各色槍支,眼看一場血戰就要爆發!黃胡子見式不好,大喝一聲︰「住手!把槍放下!鄉親們,這是誤會,希望你們不要激動,以免再發生傷亡——他娘的,是誰開的槍?給老子滾過來!」
那個槍走火的匪徒,趕忙來到他面前,有些緊張的道︰「大哥,是我不小心,槍走了火。他媽的,有一只破鳥,把幾只蟲子掉在我的頭上,嚇的我一抖,叩下了扳機,這事可不怨我。」
黃胡子把眼一瞪,怒道︰「他娘的,老子不管什麼破鳥,什麼蟲子,你破壞了老子的規矩,老子今天饒不了你。來呀,執行幫規!」
听黃胡子要執行幫規,這小子直接就癱在了當地,有兩名匪徒過來,把他拉到了一邊,他聲嘶力竭的哭喊道︰「大哥,你看在我跟隨你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吧!這不能怨我啊!求求你……」
還沒等他喊完,兩名匪徒揮刀砍去了他的手腳,這小子連嚇帶痛,昏死了過去,被扔在樹林中,任他自生自滅了。
處理了手下,黃胡子對徐家村的十幾個青年一抱拳道︰「鄉親們,你們看見了,這是誤會,殺人者已受到了懲處,我黃胡子說話算數,絕不襲擾徐家村,也不傷害徐家村的人,咱們互不相干,個走個的吧。」說完,領著手下,遁入了密林。
也許是因為手下打死了徐村長,黃胡子害怕師傅殺他,或是什麼其它原因?打那以後,大明山一代,在也沒人看見過黃胡子一行,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說,他遣散了手下,出家當了和尚,也有人說,他領著群匪徒去了湘西——
其余的人見匪徒人多勢眾,殺人者已被黃胡子懲處了,就沒與群匪徒發生械斗,十幾人收拾起散落的物品,帶著徐村長的尸體回了村。一回村,先是徐村長家亂作一團,他家是村中的大戶,一見他的尸體,哭聲、咒罵聲、說話聲,此起彼伏,村中許多徐姓村民與徐村長是親戚,聞訊後,也趕來平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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