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以花水明為首的杠幫,接到了一單生意,按規矩,也出于禮貌,主家死了人是不好多問的。當他們一行到了雇主家,這才知道,死者是整個大興安嶺林區著名的赤腳醫生-蘇繼山蘇老先生。
幾人只見蘇老先生家的氣氛不對,蘇宅外圍著荷槍實彈的奉兵,各個面陳似水,槍上上著雪亮的刺刀,槍栓拉著。門口停著兩輛帆布篷的軍車與一輛小轎車,門前紙幡高挑,耳聞院中哭哭啼啼,人聲嘈雜。
花水明一行不明所以,由人領著進了院子,但見院中也站著數十奉兵,不過他們都是腰跨盒子槍,比外面那些奉兵少了些殺氣。在正屋前面站著一個軍官,軍官沉著臉,身邊有幾個馬弁,院子正中停著一口朱漆大棺材,棺材前,樹著一塊上書「蘇繼山蘇老之靈」的牌位。
他們是來抬杠出殯的,其它事情與他們一概無關,花水明念了杠幫的切口,指揮著眾杠夫穿好杠子,各就各位。有人遞過來一只托盤,上面放著三碗高粱酒,花水明依次端起來,頭碗敬天,二碗敬地,三碗敬神,做完,花水明喊了聲︰「準備,起靈。」靈柩一起,直到下到墓穴里,中途不能再落地,這也是做杠夫的辛苦之處。
眾杠夫應聲,八個人抬起蘇老先生的靈柩,沿路有人撒著買路的紙錢,打頭的杠夫喊著杠幫的引路語。蘇家的人,還有十里八鄉前來送葬的人們,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蘇家——
蘇老先生今年八十二歲了,身體鋼鋼的,他的醫術是祖傳的,從蘇老先生的曾祖父那輩就立下規矩,蘇家子孫不論面對黃白之物或刀槍相挾,都不準給權貴看病。給百姓看病也從不許收取報酬,不僅是診費,藥費也是。
(黃白之物是只金銀等)
由于蘇家醫術高超,醫德高尚,深受人們的敬仰。同時,他們的怪癖也得罪了許多當權者與有錢人,為此,蘇老先生的父親,不得不攜家眷從祖籍湖南衡陽搬到了東北大興安嶺。
據說,蘇家祖上在一次采藥的時候,無意間挖到一只石函,這只石函光滑如鏡,涼颼颼發著幽幽青光。打開石函,里面是兩只黑色的兵符,一只上刻「不動冥王本尊親臨」另一只上刻「五方鬼帝總令」經蘇家先祖求證,此乃可以驅動百萬陰軍的「陰符、冥令」。
還有人說,蘇家的藥材就是用「陰符、冥令」驅動陰曹的鬼軍采挖來的。這些民間的傳說,也不知道怎麼傳到了大軍閥,現任北洋軍政府安國總司令-張作霖的耳朵里,野心勃勃的張作霖就派熱河省都統湯玉麟來蘇家索取「陰符、冥令」。
如今,以張作霖為首的北洋軍政府,正面對著國內紛亂的局勢與蠢蠢欲動的日本人給他們帶來的重重壓力,都有些不堪重負。再加之張作霖野心極大,他不僅想掌握整個中華民國,他還打算吞並周邊的小國家,向日本、印度、沙俄等國家進軍。
張作霖面對政權擴張、奉軍力量分散、革命軍的舉旗與來自外界的壓力下,深感力不從心的他,想利用「陰符、冥令」驅使陰軍來住他完成霸業。之所以他把這個任務交給熱河都統-湯玉麟,一方面是為了保密,另一方面是對「陰符、冥令」是在必得。
湯玉麟領人到了蘇家,先是以重金相許,後又以勢相威。面對他的軟硬兼施,蘇老先生毫不動容,並告訴他︰「我蘇家有‘陰符、冥令’純屬謠傳,蘇家根本就沒有什麼‘陰符、冥令’湯將軍不必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說完,讓孫子送客。
湯玉麟見蘇老先生矢口否認,軟硬不吃,他站起來冷笑道︰「蘇老先生,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這‘陰符、冥令’關系重大,三天後,你如不交出‘陰符、冥令’就把你連同你的全家抓起來,以判國罪論處,你好好考慮一下,告辭了。」說完,領人離開了蘇家——
蘇家確有「陰符、冥令」但那可不是隨便舀出來用的東西,也不是蘇家先祖在采挖藥材時得到的。蘇家的醫術與「陰符、冥令」都是一位世外高人所授,並告誡蘇家先祖,運用這兩者,只可救苦救難,切莫助紂為虐。
蘇家一直都在用醫術救死扶傷,後來,蘇老先生的曾祖父見當官的**透頂、對百姓橫征暴斂,有錢的為富不仁,顧立下蘇家子孫不得給權貴等看病的規矩。至于「陰符、冥令」蘇家世代幾經面對天災**,都沒有使用過,不是不想用,而是不敢用。
那「陰符、冥令」乃禹王治水時所留,使用「陰符、冥令」的人,不僅得命格與八字夠硬,還要精通陰陽術術、奇門八法、靈兵部斗之術,否則,不僅不能駕馭「陰符、冥令」操控大批陰軍,被其反噬是小,屆時將會給陰陽兩屆造成不可收拾的混亂局面——
湯玉麟雖然給蘇老先生三天的考慮時間,他明面上是帶人走了,暗地里確安排了四十名奉兵,在蘇家四周密布崗哨,嚴密監視蘇家的一舉一動。只要蘇家的人一出去,不論到哪兒,都有身著便裝的奉兵暗中跟蹤,凡是從蘇家出來的病人與家屬,在兩里處,都要遭到嚴格的盤查。
蘇老先生見北洋政府要索取「陰符、冥令」他們都是慣于爭殺之徒,哪里懂得五行八法、靈兵部斗之術,怎能駕馭的了那令符。他們若是利用「陰符、冥令」調出冥界的陰軍還好。一旦將地獄里的數億惡魂放出來,人間將變成地獄,地獄就成了人間,屆時陰陽兩屆的局勢將會失控!
待三天期限一到,蘇老先生把家人叫到面前說道︰「咱們蘇家惹上了北洋政府,我蘇繼山絕不能無視祖訓,更不能將‘陰符、冥令’交給他們,對此張作霖絕不會善罷干休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將有關‘陰符、冥令’的機密帶到棺材里,你們去準備一下,帶我死後,立即將我入殮安葬,速速離開東三省,切記切記。」
蘇老先生不顧全家老少的哭喊與阻攔,毅然決然的服下了自己配制的毒藥,立時毒發身亡。一時間,蘇家亂了營,哭聲,踫倒桌椅的聲音,呼喚昏迷者的聲音,聲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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