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食人間煙火 第三十二章

作者 ︰ 海鴻無量

這世界上有什麼比失而復得更讓人喜悅呢?而這樣的概率又會有多大?

就如一張彩票差一個數字中得五百萬,後被人通知是因為看錯了,五百萬又進了腰包,這概率幾乎沒有,就算有也比見到鬼還要小,可就是讓他們遇到了。趙冉冉不貪財,所以江潛的價值遠比五百萬來的更值錢。

有時想起相處的片段,他如火一樣的熱情,鋼鐵一般沒有丁點贅肉的身體,還在叮叮呢喃的情話,落在臉頰上沒有次數的吻,都會忍不自一陣臉紅。從來就不知道自己這麼色,明明每次身體上也沒有什麼快樂,可付出和給予的感覺卻絕頂滿足。

愛情有時候真磨人,相聚時,百般纏綿,萬般甜蜜,一天就是一分鐘,轉瞬即逝;分別時,相思成災,茶飯不思,一分鐘就是一天。趙冉冉跟江潛就這樣陷入了熱戀當中,在她的心里,如果之前的相處算得上是四平八穩,而現在他的熱情絕對可以淹沒整個太平洋。

可對于兩個分離多過相處許多的情侶來說,肢體上的交流已經成了奢侈,只能在語言上表達無盡頭的相思情,所以打電話成為了僅有的方式。

和好之後,江潛對趙冉冉表現出了極度變*態的佔有欲,幾乎無時無刻都要知道她在做什麼,吃了什麼,穿了什麼,想沒想我,想的太少,再多想一些……

而趙冉冉本來就是個願意黏人的,所以哪怕接電話接到手軟,接到連同一科室的同事都受不了電話鈴響後,她還是每次都甜甜蜜蜜興高采烈的接電話,滿足江潛也滿足自己的相思之苦。

可事實上江潛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用于電話戀愛,他幾乎是連上廁所的時間都要利用上,為了不耽誤訓練,寧願少吃一頓飯也得跟趙冉冉說幾句,哪怕一句話,不然心里總有種沒著沒落的感覺。

其實這兩人都不是久戰情場的老手,也只是依附本能順承自己的心意。他們的愛情在別人看來只是一棵小草,微不足道,可對他們而言,如果是小草,他們就是小螞蟻,螞蟻的小草也是參天大樹。

江潛再也不利用休息時間跟戰友打屁兒侃大山了,而是在趙冉冉不工作的每一分鐘都通過電話線觸踫著,而他每天必問的一個問題就是……

「冉冉,咱倆結婚呀?我去打結婚報告好不好?」

‘我去打結婚報告?’這句話已經代蘀了‘你好’‘吃了嗎’‘在忙什麼?’這些話,成為了最新問候語。

趙冉冉听多了也開始對婚姻向往起來,可一想到趙夫人有可能對江潛冷言冷語,心里就不舍得了,只能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承諾加保證。

「再等一等好嗎?等我挑個好時機就跟我媽說,我一定會跟你結婚的,你放心好了。」

「冉冉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也想你……我先掛了,我小弟回來了,我去給他開門。」

趙冉冉掛斷電話後,殷勤去給趙智略開門,「你回來啦,吃什麼,我去給你熱。」

趙智略平淡無波的看了她一眼,自己走進廚房打開電磁爐熱飯。趙夫人和趙老爺今天有飯局都不在家,也興虧不在,不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兩個感情好到恨不得長在一起的姐弟倆正在鬧別扭。這幾天趙冉冉怕被他們看出破綻,基本不跟趙智略同時出現。

趙冉冉不怕趙智略出餿主意捉弄她,更不怕他發火,單就怕他這樣的冷暴力,這說明他是真生氣了,不下點功夫是絕對哄不好的,再說她是真理虧。

那天從部隊回來,一下火車就看到趙智略等在出口,到底是誰泄密已經不重要了,當然以她小弟的智慧猜到她那點小心思一點都不難。而最重要的是,趙智略當時的臉色雖然黑,可表情卻很平靜,這是他極度暴躁邊緣前的風平浪靜。

趙冉冉害怕了,她最怕的人不是趙老爺和趙夫人,而是生氣時的她小弟。

趙智略是個花美男卻老愛裝爺們兒範兒,同樣一雙彎彎的月牙眼,白白女敕女敕的臉蛋兒,再加上嘴甜月復黑會來事,幾乎是老少通吃。

他真正生氣發火的次數並不多,倒不是他這人脾氣好,而是他傲驕的個性導致他基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都不值得他生氣。

可趙冉冉跟別人能一樣麼?!

她看過趙智略最經常發脾氣的時候是在初中和高中。上初中時他們不在一個班,老有淘氣晚熟的男生扯趙冉冉的小辮兒,那時候趙智略不真動肝火,但少不了帶上幾個假模假樣的哥們兒下晚自習時把那男生堵在校門口,真刀真槍肯定沒有,一人一肩膀裝氣勢推推撞撞這種事是沒少做,還真能嚇住幾個膽兒小的。

高中有一次,趙冉冉不知就怎麼惹到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女校霸,晚上放學被人堵在圍牆里面,眼看就要挨耳光時橫天降下來了滿臉是痘是趙弟弟。趙弟弟不打女人,但他打不男不女的,打完人也不怕被報仇,只把趙老爺的警棍偷了出來嚇唬人,而且效果無比有用。

當然,事後少不了一頓揍。趙冉冉那時候無比崇拜,崇拜那根警棍。

回想往事就沒個邊,往事只能說明趙智略是個暴脾氣,不能說明他愛生氣,他從小到大只跟趙冉冉真生氣,趙冉冉覺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她小弟哄好了,罵她一頓倒好說,最怕的就是這不打不罵不說話,整一個冷暴力。

怎麼哄人趙冉冉不熟練,但怎麼惹她小弟跳腳那她可是老手,她想著把他惹發火了罵她一頓,這也算搭上話了,再就勢服個軟認錯……說不定問題就解決了。

所以當她說出‘江潛挺惦記你時’如她所願一般,趙智略火了,狠狠轉頭瞪她,「少跟我提他。」

趙冉冉這時笑嘻嘻湊過去,挽住他的胳膊,「還生氣呀,以後有事再也不瞞你了還不行嗎?」

趙智略甩開她的手,「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你多大了趙冉冉,你長沒長腦子,我到底還得跟你操心操到什麼時候?」

「那你說呀,你到底為什麼生氣,我不就是跟江潛和好了嘛,你至于冷我這麼多天嗎?」

趙智略抬手就想打人,嚇的她一縮脖兒,「小弟,我喜歡江潛你是知道的,再說之前那些都是誤會,我也不好,跟左緒走的太近了,你就別氣了行嗎?」

趙智略長嘆一口氣,他是真生氣,生氣趙冉冉不知道愛護自己,氣她沖動任江潛為所欲為。

「姐。」趙智略停了好一會兒說,「就算全世界的女人發生婚前性*行為我也不願意你在其中,當初那種情況,是個人都不會那麼沖動誤會你,所以江潛他負不負責我都看不起他,就算他負責,你想沒想過他家人怎麼看你,你懷孕的話急沖沖的辦婚禮他家人會怎麼輕視你,我和爸媽從小當寶貝似的把你捧在手心為的就是你嫁到別人家受人白眼嗎?」

趙冉冉一下驚呆了,這些她都沒想過,最沒想到的就是趙智略竟然知道了。

「小弟……」

「你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的對嗎?」趙智略說,「等我真正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時你就知道了,還有……你和江潛不合適。」

趙冉冉被說的說的眼眶發酸,他說的對不對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如果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對她好,那個人肯定是她小弟,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可……我就是喜歡他呀,別人不行。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考慮那麼多嗎?」

「別人可以不考慮,你不行,你是我姐。」趙智略說了句狗屁不通的話就扔下趙冉冉一個人摔門走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計較這些,就好像敗局已定,或許對江潛的埋怨只是借口,兩人再次和好讓他明白了他姐如此喜歡江潛,如此看重他,為了這一點,他心里不舒服。如果現在讓他選擇,他寧願趙冉冉為結婚而結婚,而不是為了喜歡上誰而結婚,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

理性上來講,他希望趙冉冉幸福,而江潛,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不管從什麼方面來看都不合適。

剩下一個人之後,趙冉冉難受的抽了抽鼻子,一直以來她跟趙智略的感情比跟父母都要親幾分,分不清是整體還是個體,如果他真不同意,這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兒。

這之後幾天,她的情緒一直不太高,也隱隱跟江潛提了提正月未必能去見他。江潛也不是傻子,話里話外就明白了小舅子對他成見不小,想想確實如此,自己心性如此幼稚,憑什麼讓人家放心把姐姐交給他。所以這一次,他沒有撒嬌撒潑,只是好好安慰趙冉冉,並讓她放心,說一切有他。

江潛知道跟趙智略的這場仗不好打,他那小舅子是異常聰明的人,而且也不二,最重要的是,在趙冉冉心里他是不可能分割出去的一部分,要是這時候他江潛還跟著湊熱鬧爭寵,那絕對是自己給自己挖墳坑兒。

這幾天沒事兒他就上網查資料研究雙胞胎的心理,尤其是異性雙胞胎,有一項調查引起了他的注意,具體專業術語他不太明白,細品下來的意思就是,多數異性雙胞胎的伴侶都會和自己一同出生的那一半的性格相似。

江潛當時心里就一驚,他跟趙智略的性格完全不相同,這說明趙冉冉明顯不屬于多數之類的。可趙智略呢?他喜歡什麼性格的先不提,但有一點可以推算出來,按他對趙冉冉這個姐姐的重視程度,只有找個和他自己性格完全相同的人結婚他才能放心。

江潛越想越頭疼,索性一根接著一根抽起煙來。跟小舅子一共就接觸那麼幾天,表面上看著跟他到挺親熱,可處處防著他都不帶遮掩的,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唯一一點就是,絕不能讓媳婦兒跟著在中間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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