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帶著先找了一間旅社住下,可她們身上本就沒什麼錢,吃住都要用錢,更何況,也不能一直住在旅社里。玲瓏本就因著朗萍的事兒,上了火,再一著急,便病倒了。著實忙壞了翠心。又是買藥又是找大夫。眼看著她二人就要再次流落街頭。
玲瓏整日里在旅社待著,只留翠心一人忙里忙外。一日,她急匆匆的趕回來,一臉的喜氣。玲瓏見了,忍不住問,「真是難得,這樣的日子也有讓你高興的時候。」
「可不是高興嘛,小姐,我找到工作了。是一家酒樓,招打掃的丫頭,還包吃包住,就是工錢給的不多,但好歹咱們吃的不用擔心了。」
「包吃包住?還給工錢?」
「是啊,叫望月樓,外面裝潢的倒挺氣派的,小姐放心,不是什麼不干淨的地方。」
玲瓏想了想,「我也跟你一起去,這樣子就更省了。」
「這怎麼行?小姐,你是千金之軀,哪里受的住?那里可是吃的不好,住的也不好的。」
「還什麼千金之軀,打從玉府沒了的那刻起,就早已經沒有了玉小姐,我現在和你一樣,就是個極普通的為生存而活的人。」
「小姐又說喪氣話了,無論你到哪兒,都永遠是高貴的小姐,你放心,我可以先申請提前拿上一個月的工錢,咱們租個房子,這樣你就不用住在旅社了。」
「我跟一塊去,連租房子的錢都省了,好了,不要再勸我了,你能做得的,我自然也能做得。」
翠心終究拗不過玲瓏,第二日,兩人便來了望月樓。那望月樓的李掌櫃隔著眼鏡細細的打量著玉玲瓏和翠心。
「什麼名字?」
「翠心。」
玲瓏想了一下,說道,「玉兒」。
「幾歲了?」
「十五。」玉玲瓏故意說的小了些。
「伸出手給我瞧瞧。」
兩個人都伸出了手,李掌櫃看了看玲瓏,「你這細女敕的手,一看就不是那苦命出身的人,我看你做不了。」
「掌櫃沒見過怎知做不了?天下之事最怕有心之人,我既有心,就自然能做的了。」
李掌櫃一愣,覺得這女子說的倒蠻有道理。但還是不放心。
「說和做自然是不一樣的,說容易,做可就難了。」
「話是這麼說,理也是這個理,可這世間的人也不盡全是說的了,做不了的人。你不妨先用了我,若你覺得我不合適,打發了我便是,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李掌櫃越發覺的這女子不簡單,能說出這樣話的,全上海也找不出幾人來。出身定不簡單。倘若雇佣了她,怕她日後會有麻煩惹來。但又見她如此落魄,心里不免憐憫萬分。
玲瓏見他如此猶豫,心里也料出了七八分,于是說,「掌櫃如此猶豫,可是怕我惹事生非?」
李掌櫃見她說中了自己的心事,不覺的愣了一下。玲瓏又道,「我一個弱小女子,能給您帶來什麼麻煩?況我姐妹二人死了雙親,在上海無親無故的,還請掌櫃的給條活路。」玲瓏故意說得可憐了些,她知道,女人對付男人最厲害的武器就是可憐。更何況,眼前這個還是本就對自己心生憐意的男人。
那李掌櫃听她這麼一說,更是不忍心了,便道,「好好好,我留下你二人便是,只是,你們一定要遵守樓里的規矩,不可怠慢了客人。」
玲瓏高興的說,「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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