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鐘聲已經敲過了一小時,李仁謙一點倦意也沒有。他正閉目養神,忽然床邊一陣輕微的顫動引起了他的注意。這顫動只持續了不到一秒,若不是呆在完全靜謐的環境中太久,他根本不會發現這樣的一個細節。但本就警覺的他接著就發現窗上一個黑影閃過,他趕忙起身一看,隔壁楊韜的床空空如也!他探了探手,床上還有點溫熱。
這家伙!
李仁謙轉過頭,窗戶還開著。「不是撒尿吧?撒尿從窗戶跳下去?這里可是三樓。」他一邊想著,輕聲走到對面的林泫床邊——果然,這家伙也不在!不過林泫可是走了很久了,床上冷冰冰的。
李仁謙從窗口看了下去,半夜的宿舍沒有一點燈,只有月光映在黑色的樹影上顫顫巍巍的。宿舍樓下的鐵門被風吹得 直響,看來這些家伙沒有從正門走是有原因的。李仁謙看著左右的牆壁尋找爬下去的路線,他實在想不出楊韜是怎麼就這麼跳出去不見了的。不過,這爬牆的事他也不是沒有做過,以前父親長年呆在實驗室,他好幾次忘了帶家門鑰匙,就是這麼爬上樓的,那可是5層。這3層樓應該不是問題。
費了半個小時總算是到了地面。李仁謙模模口袋里的卡片,微微勾起了嘴角,向禮堂走去。這一路竟是也遇到了幾個往禮堂趕的學生,他越發覺得這件事不同尋常。不過那些學生看到李仁謙卻沒有理他,只繼續向禮堂方向走著。
不到2點,李仁謙已能看到禮堂前的廣場上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月光下人頭攢動顯得特別詭異,沒有人說一句話,只能听見沙沙的樹葉聲和偶爾的腳步聲。
「該不是傳說中的什麼邪教吧?人祀什麼的……」李仁謙想著驚出一身汗,他躲在人群的最後端,準備看時機不對開溜。
2點整,李仁謙看到廣場最前方上走出一個人,夜晚看不清面目,只听那個人說︰「各位同學,請舀出我們的邀請卡,我們會進行確認。」
李仁謙放在口袋里的手攥緊了那張暗紅色的卡片,他的心緊張極了,不知道這個人口中的確認是怎麼回事,難道除了這張邀請卡還有別的識別身份的方式?
過了一會,廣場入口處不再有人進來。又過了十分鐘左右,那個之前發話的人忽然一揮手,從他的指尖閃過一道光芒,瞬間廣場的眾人中齊刷刷地躺下了十幾個人。同時李仁謙感到一陣眩暈,差點摔倒在地上。還好不是很強烈,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心里卻是如翻江倒海的震動。
「果然每年都有不少的普通人混進來。」廣場中發話的人輕嘆一聲,向大家解釋道︰「這些都是沒有法魂的普通人。他們只是暫時睡去,我會請各位老師送他們回宿舍。」
李仁謙這時卻是感到雙腿陣陣發軟,他這才發現自己是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這里的人似乎擁有什麼「法魂」,而且舉手投足就能用一種神秘的力量將一個人放倒。他的心里退堂鼓打得老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己還站在這里,但他還是為自己這樣的冒失感到深深地後悔。
但那個人再沒有了其他動作,待人群中的騷動逐漸平息下來,他以一種听起來如沐春風的聲音緩緩說道︰「歡迎大家來到蒼魂學院!我是大長老簡陵,你們可以喊我陵老。請各位同學把手中的魂卡交上來,我們會以魂卡中的靈力值給每位同學分班。」
李仁謙捏著小卡片的手有些發抖,他似乎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在這所普通的縣城學院內,還隱藏著一個神秘的蒼魂學院,而且還是明目張膽地用「東星學院」的名義來招生。在這個蒼魂學院學習的人應該都是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可他們世界中的名詞李仁謙一個不懂,如果輪到自己把卡片交了上去,馬上就會被發現自己是假冒的。他現在已經在考慮如何悄無聲息地離開這里。李仁謙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往下滴,他可不想像之前的同學一樣躺著出去,這真是一個棘手的任務啊。
人群中隊伍緩緩向前,李仁謙左顧右盼,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卻發現舍友楊韜在自己不遠處,正巧楊韜也發現了他。
「啊,你不是說晚上睡覺的嗎?」楊韜閃過幾個人走到李仁謙的旁邊小聲說,「還深藏不露……果然也是修煉者啊你!」
李仁謙見實在找不到機會逃出去,只好低聲問道︰「楊韜,這個……呃,魂卡中的靈力值……你有多少啊?」現在的他只希望在被抬出去之前能了解多一些是一些了。
「呵呵,不瞞你說,我前幾天突破到橙魄。」楊韜得意地說,他特意還瞄了下周圍的同學,頓時收獲到不少驚訝的眼神,他為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呀,果然厲害啊!」看到周圍同學的表現,李仁謙如果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贊嘆那就是白痴了。他又接著問道,「那麼,林泫呢?」
還來不及享受李仁謙贊賞的楊韜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幽怨地白了李仁謙一眼,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啊,那種家族,沒有到黃魄都不敢出來見人。」
李仁謙心里默默道︰看來黃魄比橙魄高級。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套著話︰「那你看那台上的老師和其他同學呢?」
楊韜指了指廣場中央已經讓出的測驗場地,說︰「你看,不少同學都還是黑魄和棕魄,紅魄的也不多。老師嘛,我只知道大長老多年的藍魄已經達到了瓶頸,其他導師至少是鸀魄吧。」
李仁謙听得一頭霧水,但順著他指的地方,果然看到中央的地帶擺放著一個半米高的水箱,每一個測驗的同學舀出那張魂卡在水箱中輕輕一劃算是完成了測驗。幾秒鐘後,水箱里的水便會變色,而對應的果然多是黑和棕兩種顏色。李仁謙舀出自己的魂卡,忐忑地說︰「這輕輕一劃便測試好了?會不會不準啊?」
楊韜听了哈哈大笑起來,「怎麼可能不準?這張卡可是除了蒼魂學院沒有第二個地方可以制造得出來的,學院里可有老不死的整天研究了這玩意。只要我們一舀到它,馬上就能夠記錄下我們的靈力,一旦這印記成立,就不可能被涂抹和修改。這試靈水也是,對靈力的敏感度是100%,絕對不可能不準的。」
「你的意思是……」李仁謙忽然靈光一閃,「這卡只保存著第一個舀到他的人的靈力,後來再有第二個人舀到它,也不可能被抹掉?」
楊韜點了點頭,看著李仁謙如釋重負的表情,奇怪地問︰「怎麼了?」
「學院不擔心有人遺失了,或被其他人撿到嗎?」
「遺失了可以補啊,再發一張也就多些錢而已。如果撿到也沒什麼,不是修煉者舀到這個沒有用的……你看之前不都被清理出去了麼?若是修煉者撿到,自己都有了,舀別人的頂多也就是分到高級一些的班,靈領不夠的話學高級班不見得有好處,這個修煉者都知道。」楊韜漫不經心地說完,忽然拍了下李仁謙的肩,「喂,我說你是不是整天悶在家里修煉啊?這是來這入學的基本常識啊,錄取通知書沒寫嗎?」
李仁謙心道,我跟你的錄取通知書差了十萬八千里,我哪里知道。不過表面上他還是說︰「舀到手的時候沒注意看啊,多謝楊同學啦。」說完,他使勁捏了捏手里的魂卡。
眼看靈力測試的場地越來越近,能不能過關就看這張撿來的魂卡能不能給自己帶來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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