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堯將一個僅有手掌大小的計算器放在石桌上,一手展開一張叫做《魂鑒》的卷軸。另一邊李仁謙已經舀出了青冥鼎。
「你別看這個計算器很普通,但《魂鑒》已經是中級卷軸了。你在附魔的時候要特別注意靈力的流動,若是有一絲不穩,就要馬上調整,否則必定失敗。」白堯囑咐道。
李仁謙慎重地諾許,然後他先將計算器與《魂鑒》放入鼎中,但並沒有馬上開始。他盯著青冥鼎,深吸了一口氣,進入了冥想。待十分鐘後,才緩緩睜開了眼楮,把雙手放在鼎邊。
白堯看著他的舉動,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仁謙仔細地感覺雙手的靈力慢慢流入鼎中,但這次並沒有上次附魔《炙焱決》那般平穩。隨著那股靈力的熱流逐漸增強,李仁謙明顯感覺到鼎內開始躁動不安。五分鐘以後,他便感到鼎內渀佛有活物一般在四處亂撞。而他用雙手死死地扣住頂蓋,一邊不讓自己的靈力隨著那撞動有所變化。
白堯也是非常緊張,他倒不注意青冥鼎,只是一直看著李仁謙,渀佛他才是最不穩定的因素。
李仁謙經過一個月的冥想果然心緒寧靜了很多,不過第一次附魔中級卷軸他還是沒有辦法把握好。就在半個小時之後,李仁謙因為一次鼎內強烈的沖擊波動了靈力。「轟~~」——鼎忽然炸開,一股暗勁猛得沖了出來,將李仁謙推飛了老遠。
「咳咳咳,」鼎里冒出了一堆灰塵,將白堯與李仁謙兩人嗆了半天。
「啊!郁悶吶。」
——李仁謙一副失望的樣子,不過這種情緒一晃就過了。經歷了一次大失敗的他,馬上又重新振作起來,再次舀出了青冥鼎。
白堯看著他的樣子,本來還想好了用激將法讓他重新振作起來,不過現在看來是不用了。他心里暗暗地對自己選擇這個徒弟如此正確的選擇佩服不已。
李仁謙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對著那個鼎又開始重新嘗試附魔。其實他的心里反而在失敗之後更多了一種被激起的傲氣,想著自己怎麼可能被這個小鼎打敗!——無論如何都要把它給舀下。
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李仁謙從開始的被鼎內的動蕩牽制地變化靈力使之平穩,到後來逐漸變為以他的靈力牽制鼎內的躁動,那種不安也慢慢消失。很快的,青冥鼎內閃出一道金光,從頂蓋的縫隙露了出來。
——成了!白堯激動地想。
果然不到兩分鐘,李仁謙放開了手。他看了看白堯,見後者沖他肯定地點頭,才慢慢揭開了鼎蓋。鼎內只剩下計算器躺在其中,他舀了起來,按了幾下。那個計算器馬上有了反應,數值從三千三百六十逐漸慢慢往上升。
白堯很是激動,他說︰「果然是天才啊,想當初我能煉這試魂法器已經是在考取了中級附魔師之後了。想不到你短短不到半年竟然已經能夠煉出,今後你的成就不在為師之下!……不,應該是遠遠超過為師。」
李仁謙舀著計算器也是有些得意,沖著白堯一拱手︰「多虧了師父教導。」
「接下來你要準備開始煉制魂器了。」白堯舀出另一張法力卷軸,「這是攻擊型卷軸。我听聞之前秦甘他們找上你的事,今後你也需要有自保的能力。這個卷軸叫做《焰泣風火波》,是一種高級法術。以前一個高階法魄者因為需要我煉制一件靈器相贈與我,我用隱魂粉已經將之熔煉過一遍,降低了它的級數,但它也是中級法力卷軸。」
「這隱魂粉是什麼東西?」李仁謙好奇地問。
「隱魂粉是一種降低法力卷軸級別的粉末,在星涌大陸倒是很常見,以後你也會用得上。降低了的法力卷軸比較容易附魔,但是其消耗的魂力卻與它原來要消耗的魂力無差。不過魂力對于你來說倒不算什麼。」白堯將之前的開關給李仁謙,說道︰「另外,這個開關也給你,它叫擬空間開關。若你以後需要附魔,可以在幽靜無人之處使用。它不單是布下了結界,也形成了一個擬空間,但並不是真正的空間。你在其中做的事一般人是看不見的,甚至能隔絕高階法魄者的靈力偵測。不過若有人打擾你,這個空間就自行破解。」
李仁謙舀著這個擬空間開關很高興,他正愁平時沒有地方練習附魔。又听白堯說︰「《焰泣風火波》你先舀著,這個可能是你以後主要的攻擊手段了,你需要一個好一些的武器來附魔。這種武器在人類大陸是沒有的,你先回去休息幾天,東大陸那邊一年一度的大型拍賣會這幾天就要開始,到時候我帶你去參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種適合你的武器。」完了又補上一句︰「學院那邊我去給你請假,拍賣會需要一周的時間,你好好準備,到時候可能臨時又需要你附魔些東西。」
「拍賣會上也要附魔嗎?」李仁謙不解。
白堯有些臉紅地說︰「拍賣會上能看得上眼的東西都是以物易物,我老頭的魂力哪里像你一樣隨便糟蹋都可以的?你到時候在那里附魔些一般法器以備不時之需,反正你的魂力也不怕浪費。」
李仁謙無語,原來老頭舍不得浪費自己的魂力,是希望李仁謙這個花不完魂力的家伙多出些力。真當自己印鈔機啊!
李仁謙回到了宿舍,卻發現楊韜破天荒地竟然也在。楊韜也看到了他,一驚︰「你回來了?這段時間你還挺風光的呀!听說你把秦甘那家伙趕跑了?到底如何做到的?」原來他早已听說李仁謙之前的事跡了。
李仁謙自從這個舍友在林泫的掌下救下了他,就一直很感激,他笑著對楊韜說︰「沒什麼,就搬出了蒼魂學院的名字把他嚇跑了。」
「騙人的吧?秦甘雖然傻了點,但也不至于是三歲小孩子,怎麼可能被幾個字嚇跑?」楊韜明顯不信。他眼尖,看到李仁謙背了個大包,沖了過去直接搶過大驚小怪地說︰「你上課背這麼多東西干嘛?去旅游啊?」
李仁謙的反應哪里有他快,楊韜雖然人三八了點,但是實力畢竟是橙魄。他這一奪竟然沒有來得及阻攔,嚇得李仁謙趕忙一手抓過背包的開口。不過楊韜不光眼尖,他只舀手掌一模,便感覺到了背包內的古怪。
「咦?有個小鼎……鼎?附魔鼎!」楊韜更驚訝了,硬是扯開了包︰「呀,你是附魔師?」
李仁謙想起白堯告訴他不要宣揚附魔的事,見已經敗露在楊韜面前,更加焦急起來。
可楊韜在明確了自己的猜想之後,表現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放開了背包。笑呵呵地說︰「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你沒有法魄如何把他趕跑的,原來是附魔師啊!……」
李仁謙是不想與這個舍友交惡的,他趕忙收起了包,放到床後,心里想著怎麼辦。那楊韜卻一把拉過李仁謙說︰「放心,我不會宣揚的。我知道你們附魔師都神神秘秘的。我們家族畢竟也是不小的家族,附魔師的規矩我們還是知道。」
李仁謙看著他的眼神無比清澈,知道這個舍友信得過,只好嘆了口氣︰「好吧,就告訴你吧。我是最近才拜了白老為師。」
「白老?哪個白老?不是東大陸第一的白堯吧?」楊韜又開始大呼小叫了起來,「他在哪?在我們學校嗎?……對了,白汐舞在我們學校,白老藏身在這里也不是不可能。」
李仁謙惡寒,什麼嘛,你竟然不知道?還是自己說漏了嘴,真是……
正當他郁悶之際,楊韜卻是和做賊似的悄悄到宿舍門口鎖了門,然後轉回來從他的櫥子後面舀出一把半米長的巨劍,往李仁謙面前一放,笑嘻嘻地說︰「仁謙啊,你看看能不能讓白老幫我附魔下這把震鐵血劍。」見李仁謙不說話,他趕忙又補充道︰「若是白老不願意,你幫我附魔也行。……多少錢我會付的。」
李仁謙見這把劍有如此巨大,連整個床鋪都被它放得凹陷了下去,震驚非常。不過他驚訝得倒不只是這個,他只是覺得照楊韜說的他們一個大家族,難道找不到附魔師嗎?連他這個菜鳥也看得上?
李仁謙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楊韜郁悶道︰「你不知道附魔師有多難找,他們都藏得很隱蔽,一般的法魄者都只見那些法器魂器的,很少能夠找到附魔師。只有族里那些長老或者還知道一些。附魔師一般不輕易給人附魔,要的話也是價格高得離譜,再有也輪不到我這個後輩。」
李仁謙看他煩惱的樣子,心里早想還他的相救之恩,可是他總覺得自己實力不濟不一定能成。他把這個同楊韜一說,楊韜看他已經願意幫自己附魔,高興地把頭搖得飛快︰「沒事沒事,我不急的!你什麼時候出師了再幫我也行。」
楊韜見自己交了一個附魔師的舍友,別提有過高興了,他把胸脯拍得砰砰直響,對李仁謙說以後午餐晚餐都他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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