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物語 058軍令

作者 ︰ 斬無赦21

058

自天正元年(1573年)開始,京城,不,整個近畿,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繁榮。

自從將軍足利義昭被放逐,朝倉與淺井兩家被擊滅,近畿之內再無戰事,算是真正迎來了「和平時代」。

工農商三大產業伴隨著時局的穩定,開始慢慢發展起來。

百姓亦安居樂業,他們並不在乎頭頂上的「天下人」是誰,哪怕是條狗他們也不會在意……當然,這條狗必須要擁有讓他們生活下去的能力才行。

每年,以某個外號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為首的「魔鬼」們,都要舉行豐國祭(日本一種很古老的,類似于祭天一樣的習俗,與豐臣秀吉的「豐國祭」沒有關系)。

而每當豐國祭舉行時,伴隨與祭祀左右的繁榮,已有了落地生根之勢。

至天正五年,不僅僅是下層民眾,連我都會產生一種錯覺……

百年戰亂已經走遠,太平盛世真的要來了!

不過這只是幻象,亂世距離結束之日,仍然有相當一段距離。

同樣的,還有個名叫織田信長……不用瞎猜了,即使上面那個名為「魔王」的男人,就特別喜歡捅破這種幻象……

「舀去!」父親將一張白紙遞到了我的手中。

這張紙的外形比較大,四四方方的,比我前世訂閱過的《讀賣日報》還要稍微大些。

紙上寫著「攝津**令」幾個大字,其內容為——

離本土,後又回歸者,仍納入原籍。

不得向農夫商家征收米糧錢幣。棄家不歸者,另當別論。

仔細照看百姓,不致饑餒。

不許放火。俘虜男女,遣送原籍。

若有違此令者,嚴加訓誡,並向織田左近衛少將信忠及織田內大臣信長閣下宣誓。

我來回看了幾遍,仔仔細細的研讀過後,有慢慢的思索開來。

「怎麼樣?這可是少主以織田家督的身份,所頒布的第一份軍令啊。」

「少主?」我困惑道︰「您說的是岐阜城的織田少將殿下?」

「嗯。」

「哦,原來如此。」

「怎麼了?」

「這份軍令寫的雖然還不錯,但遺漏的地方還是有不少的,」我看了看白紙,又看了看父親,「如果是主公或是他身邊的「佑筆」(軍中負責文書官員)的話,可能就會寫的更詳細些,還有……」

「不錯。」父親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我的話,「還有呢?」

「將自己的名字放在主公的前面……雖說現在岐阜少將殿下才是織田家督,這也做並沒有什麼不對,但家中無論是誰,都不敢這樣做,」我露出了一絲苦笑,「而且……」

「不要吞吞吐吐的,一次說完!」

「如果是主公所頒布的話,會有這麼嚴明的軍紀嗎?」

我們父子對視了一眼,「苦笑」這個表情,「傳染」到了他的臉上。

織田信長雖然殘暴嗜殺,但他對軍紀的控制確實非常有力的,在尾張時,除了攻取伊勢國,他從來沒干出什麼太令人「發指」的事情。相比之下,當時已經名動天下的「老虎」與「獅子」,倒是沒少干這種事。

在輔助足利義昭上洛時,為了更有效的爭取到近畿的民心,他一路上三申五令「強bao婦女者斬,霸吃沽飲者磔,雞鳴狗盜這笞」等種種關于作奸犯科的嚴厲刑罰。這些嚴酷的舉措,為他平定近畿,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以後的歲月中,處于鼓舞士氣和激發士兵們的「積極性」,織田信長抓軍紀就沒有那麼嚴了,甚至在某些時候可刻意去鼓勵「皇軍」實行「三光政策」。

最有名的,就是火燒比叡山。

「你說的很對,拋開漏洞不談,」父親模著下巴道︰「撫慰百姓,禁止征稅,救濟饑民,禁止放火,禁虐俘虜等等,自從上洛之後,我再也沒有從本家看到如此嚴明的軍紀了。」

「少主殿下的軍令之所以能夠得到主公的認同,估計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我喝了口茶,「主公自己或許不介意頂著‘凶暴’的罵名,但卻不允許少主也是如此……若以他必須讓少主給世人留下一個‘仁君’的美名。」

「說得很對!」父親你很滿意的看著我,他的臉上露出了贊賞的笑容,「你現在思考,分析問題,都已經能深入其中了,看來這段時間,擔任‘御所將監’,接受主公的耳提面命,對你的「修行」很幫助啊。」

提到那個讓我有點臉紅的稱號,我有點不好意思。

「那這個呢?」我舀起了另一張白紙,「也是少主發布的嗎?」

「是的,這是出征石山的途中,他與諸大將住宿的條目規範。」

「可有主菜五道,副萊與湯各三道,其中必有一道素菜(大家都知道的,日本料理所用的碗碟都很小,所以所乘的飯菜也很少,所以一個人吃飯,要擺滿一桌子的菜,所以本文提到的「八菜一湯」其實也並不算奢華)。嚴厲禁止使用金銀食皿,違者重罰。

(這麼嚴厲?有織田信長的風範……)

侍候飲食者為婦人四十。茶五道,其中湯兩道,一道為素……

下層武士違反此軍令,其主人手連坐刑法!

天正五年四月十二日

織田左近衛少將信忠」

我忍不住吐槽一句︰這管得,是不是太寬太嚴了?」

「嚴厲與否,都是少主自己決定的,我等均只需要執行即可。」

「是啊……少主……哦不,主公到底還是要攻打石山了,雖然是遲早的事,但一想到兩年前才簽訂的和約,現在就要親手撕毀它,我還真不知道主公心里是什麼想法……」

不知為何,我的心里有些失落。

「這種事經常有,以後連你也會做辦上兩三件,所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五郎,不要將你的感情放在這上面,不然以後你會受不了的。」

「我知道了。」……

在天正五年(1577年)的四月,織田信長終于撕毀了與石山本願寺之間的停戰協定,一面令柴田勝家猛攻加賀,一面在緊急籌措兵馬,準備再次攻打本願寺。

因為「早有預謀」,準備的充分,所以僅用了「半個月」,包括各地的附庸勢力在內聚集而成的六萬人馬,在近畿基本成型了。

在這支六萬人的大軍中,一直負責攻略石山的佐久間信盛的「南近畿軍團」自然是佔了大部分,而父親則奉織田信長的命令,從山陰dao調來五千人馬協助參戰,他本人與原田直政,池田信輝共三人,一起擔任大軍的副將。

除此之外,領著八千人的瀧川局長,在攝津國的南部地帶,監視著本願寺與雜賀眾,防止二者之間的一些「不正當交往」。

至于主大將……出乎大家的意料,並不是織田信長,而是此前只有過些「小偷小模」舉動,從未在大型合戰中建功立業的織田信忠……

時間已經快要到五月,天氣晴朗,甚至有些許酷熱。

阪本城的土地看上去有些「如夢似幻」。

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軍隊出現在這里,所以面對整裝待發的五千人馬,街上的小孩子們,都忍不住跑出家門,圍在路邊觀看,並興致勃勃的幻想著自己以後的「光輝生涯」。

五千大軍侍立在路上,那場面……旌旗飄揚,盔甲閃耀,觀者雲集,車馬喧囂,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呸呸呸,一不小心又說遠了!總之,軍陣雖然規模不大,但卻相當豪華。

「那麼,我就要出發了,」父親精神抖擻的在旗本們的幫助之下騎上戰馬(日本的傳統甲冑很沉,看過日劇的都知道,武士想一個人上馬幾乎是不可能的),回頭叮囑我道︰「小五郎,城里的大小事物就全交給你了,遇到什麼不能下主意的難題,就去跟家臣們商量後決斷吧。」

「是。」我恭恭敬敬地答道。

在我的身後,是母親,十五郎以及香姬。

「隨著年歲的增長和閱歷的豐富,你也算是越來越成熟了,基本上,可以讓你頂些事情了。」父親有些感慨︰「如果我再年輕個十歲就好了,那麼就能有更多的精力來‘訓練’你,不像現在,都快五十了,也干不了幾年了。」

「父親別這麼說,您可不老,不光是我們,主公對您也是相當倚重呢?」我不明白,他好端端的,說這些干嗎?

「十五郎!」父親沒理會我的「眼藥」,叫了聲我身後的弟弟的名字。

「是!」

「等我回來之後,就為你元服……」父親盯著小五郎,後者被盯得不敢將頭抬起來「你今年也十歲了,也該向你哥哥那樣,為家中做些事了。」

其實關于十五郎的「元服」,父親之前就跟我們講過了,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沒有開口,任憑十五郎一人在那里「負重」。

「對了,十五郎!」見父親說完了,我接過話茬,「剛才我連元服名都蘀你想好了。」

「哦?」

元服名,大家倒是沒考慮過,父親只說他要慢慢斟酌一下。

「說說看,十五郎叫什麼名字?」他也來了興趣。

「就叫‘光慶’吧,」我懶得改名字了,直接就用了歷史上的那個名字,「取自‘普天同慶’,不是很好嗎?」

「‘明智光……慶’……好名字……」香姬回味了一下,弱弱的回了一句,「我也有個主意,可以說出來嗎?」

(我先去看球賽了,大家幫忙給點推薦與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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