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意從下月復傳來,舒雲逸狼狽萬分,他覺得自己這一陣子一定是著了魔了,可能是體內沉睡已久的男j□j望一旦被點燃,就會一發不可收拾,眼前的穆冉楚楚可憐,欲語還休,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呵護。
他大步走了出去,不到片刻又走了回來,手里拿著藥片和一杯水,扶起她來,喂她吃了藥,又拿來了毛巾,在她額頭和臉頰上擦了擦,擦到脖子的時候,他的手頓了頓,雪白的脖頸上隱隱有幾個紅痕還沒有消退,想必是生日那天他留下來的。
穆冉迷迷糊糊的,任憑舒雲逸折騰,眼楮一直睜得大大的,卻沒有焦距,半晌才掙扎著說了一句︰「雲逸哥,我冷。」
她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股灼熱的氣息,身子卻一陣陣地發顫。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覺得身邊一沉,冰冷的被子里忽然多了一個火爐,她情不自禁地朝著那溫暖的地方靠了過去,那火爐好像長出了手腳,把她抱得緊緊的,體內的寒意一點一點地被擠走了……藥力發生了作用,她漸漸地睡著了。
穆冉做了一個美夢,夢中她回到了自己結婚的現場,舒雲逸穿著一身白色西服,胸袋上別了一支百合,溫柔地沖著她笑著,她又驚又喜,快步朝著他走了過去︰「雲逸哥你在等我嗎?」
婚紗很長,絆住了她的腳,她著急地去扯自己的裙擺,卻看見身後有一個人越過了她朝著舒雲逸跑去,那個人也穿著婚紗,那雙水汪汪的眼楮里情意綿綿,落在舒雲逸的身上。
舒雲逸一下子就擁住了她,兩個人一起朝著鋪滿鮮花的地毯走去,耳邊響起了那莊重的結婚進行曲,親友們都站起來鼓掌,只有她一個人,惶急地站在後面叫著︰「雲逸哥!雲逸哥你弄錯了!她不是真心喜歡你的!我才是你的新娘!」
……
穆冉一著急就醒了,躺在床上好一會兒,才從那種心悸的感覺中回過神來。她稍稍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腳被人緊緊地困住了,身上黏濕一片,出了一身的虛汗。
她偏過頭來一看,只見舒雲逸在她身旁躺著,雙手摟著她睡得正香,平日里冷漠的表情不翼而飛。舒雲逸可能忘記了,他現在身上浙江藍色波點睡衣是她幫著挑的,說是藍色最切合他的氣質,波點又有點俏皮,不會顯得太單調。後來這件睡衣就被她偷偷藏了起來,她有收集一切和他有交集的東西的癖好。
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好像做賊似的湊了過去,在他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又飛速地縮了回來,佯作閉上了眼楮。
舒雲逸睡得很沉,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眼楮,只是手里緊了一下,穆冉屏住了呼吸,腦子里一陣胡思亂想,貪戀地把自己又往舒雲逸的懷里靠了靠,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溫存,讓她的心里起了一種虛幻的幸福。
第二天是周六,穆冉起床的時候,舒雲逸已經不在了,她失神了好一會兒,昨夜的擁抱和溫存仿佛就像一場夢,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擁有過。
她走出臥室,看到舒雲逸在書房辦公,這個時候,是船公司和地產公司的黃金季節,他從來不會有半分懈怠。
她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從她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舒雲逸的輪廓分明的側臉,雙目專注,薄唇緊抿。他原本就沉默寡言,一旦認真工作起來,更是六親不認,別人恨不得離這樣的他遠一點,只有她,最喜歡默默呆在一旁看著他這副冷肅的模樣,幻想著他的臉因她而解凍的那一刻。
今天和穆崧約好了回家,不過看舒雲逸這幅樣子,估計已經忘得一干二淨了。穆冉也不想強求,盤算了幾個借口,就獨自一人離開了公寓。
時間還早,穆冉就給聶天然打了電話,聶天然正在單位加班,一接起電話就哀嚎了起來︰「小冉我不想活了,我受到了極大的屈辱,我要去跳樓!」
穆冉嚇了一跳,連聲追問她到底怎麼了。
「你還記得解磊嗎?那個門門功課都不及格,考試都要偷看我們倆的學渣?」聶天然咬牙切齒地說。
穆冉笑了起來︰「怎麼會不記得,他不是還老是帶好吃的感謝你給他看試卷嗎?後來高中沒畢業就退學了。」
「人家現在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海龜!海龜懂嗎,就是鍍了金的那種烏龜!」聶天然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她嘰嘰呱呱地說了好一會兒,穆冉才弄明白了,聶天然中文系畢業,寫得一手好文案,前一陣子被獵頭公司挖走跳了槽,到了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任策劃部經理,這兩天總公司的老板來視察,她才發現,自己的老板居然就是那個作文會交白卷的解磊!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正在謀劃著辭職,只可惜當初因為是通過獵頭公司去的,如果沒干滿三年就辭職要交巨額的賠償金。
「我怎麼能在他手下干活?小冉我一定會精神分裂的,你一定要救我。」聶天然痛苦地說。
「老同學了,你要辭職還會不給你面子?他好意思要你賠償金嗎?」穆冉不客氣地說,「哪天你要辭職了我陪你去,他不同意就把他以前學校的糗事都抖落出來。」
聶天然終于覺得眼前出現了曙光,激動地說︰「好好,我琢磨琢磨,寫一篇文情並茂的辭職報告,下星期就請你過來幫忙。」
穆冉又安慰了她兩句,聶天然總算恢復了點元氣,這才關心起她來︰「你怎麼今天打我電話?不用做賢妻了?」
穆冉自動忽略了她的調侃︰「你畢業以後有沒有見過伍葦葦?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她有個哥哥,在建築工地上干活供她讀書。」
「她的確有個哥哥,不過一直遮遮掩掩的,後來不是听說從你公公那里拿了一筆分手費走人了嗎?你問這個干嗎?你老公又出什麼ど蛾子了?」聶天然狐疑地問。
「找她問件事情。」穆冉也不想多說,多說了深怕聶天然沖到雲中大廈發飆。
「有什麼好說的,那個虛偽的女人,」聶天然毫不客氣地說,「我覺得舒雲逸當時一定是瞎了眼,不對,一定是那個女人使了什麼手段蒙騙了他。」
「總之你要是有她的消息告訴我一聲,你以前的同學聯系得比較頻繁,消息比我靈通。」穆冉叮囑說。
「明白了,不過我潑你冷水啊,當初舒雲逸都找不到她,就憑你,估計想找到她有點困難。」聶天然隨口說。
掛了電話,穆冉有些沮喪,聶天然的話有點道理,舒雲逸到底有沒有找到伍葦葦?如果說三年前,舒雲逸被舒定安掣肘了手腳,可現在,舒氏集團的大權他已經盡握手底,舒定安現在只不過掛了個名,他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帶著疑團,穆冉回到了穆家,家里已經張羅了一桌好菜,穆崧親自動手在烤野豬肉,他的廚藝一流,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技壓全場。
「雲逸呢?怎麼沒來?」穆崧朝她身後張望了片刻,有些奇怪。
「一個樓盤剛動工,工地上出了點問題,臨時不能來了。」穆冉解釋說。
穆崧有些悻然︰「他怎麼總是這麼忙,要不是了解他的人,還真以為他在外面包了好幾個女人呢。」
穆冉的臉色一白,穆崧頓時有些訕訕地笑了︰「我胡說八道呢,你可別往心里去,我這麼好的妹妹,他要是有二心,可真是天理不容。」
穆冉勉強笑了笑︰「哥,听雲逸說,你找他擔保的那筆錢去投了一個礦?不會有危險嗎?」
「我這次實地去考察了,小冉,不是哥哥我吹牛,這次一定能行,你就等著收銀子吧。」穆崧十分樂觀。
穆冉猶豫了半天,終于開口勸道︰「哥,你就別和爸爸 了,爸年紀也大了,你早就該去幫他,何必自己一個人瞎倒騰?」
穆崧哼了一聲︰「我早就發過誓,自己不混出個名堂來絕不會進公司,你不要逼著我食言。」
「你這個牛脾氣,那是咱爸啊,你能和他斗一輩子氣?」穆冉氣壞了,「你看雲逸都已經接手這麼久了,你還忍心讓爸爸一把年紀還在外面操心?」
「小冉你不懂,」穆崧的神情認真,「我不是和爸爸斗氣,爸爸的管理僵化,思維守舊,脾氣又差,如果我進公司,勢必要進行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如果我沒有點成就,腰板就不夠粗壯,進了公司,我們倆父子準定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候更麻煩。」
穆冉愣了一下,她倒沒有想過這一層︰「爸爸的公司會這樣?」
「是啊,幾年前公司就有過一次危機,那時候好像你剛要結婚,後來爸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解決了,你可別去問,老頭子好面子,我都裝著不知道。」穆崧壓低了聲音。
穆冉的心里咯 了一下︰她結婚的時候居然出了這麼一檔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穆崧在鍋里翻炒了幾下,一盤熱騰騰的紅燒野豬肉大功告成,他順手從盤子里夾出一塊肉來,示意穆冉張開嘴來。
穆冉一口咬住了那塊肉,香酥滑韌,十分好吃,她的嘴唇都鼓了起來,忙不迭地贊道︰「哥,你的手藝真不錯,我以後的嫂子可真有福氣。」
穆崧傲然地挺了挺胸︰「那當然,讓雲逸來拜我為師吧,j□j一下也能成一把好手。」
「好啊,怕就怕菜在他手上永遠燒不熟啊,因為被他的眼楮一瞟就凍僵啦。」穆冉想不出舒雲逸在廚房圍著圍裙炒菜的模樣,隨口調侃了一聲,話音剛落,穆崧的視線落在她的身後,高興地叫道︰「雲逸你來啦。」
穆冉鼓著腮幫子,嘴角幾點醬汁,霍地轉過身去,只見舒雲逸的雙手插在口袋里,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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