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山坡,遠遠看到一片光亮迎向我們而來,邵軍作為同伴很可靠。李立明對他說道︰「你這麼用射燈在附近還好說,走遠了會迷路的」。
丁曉東走進帳篷前,嘴里嘟囔著本想嘗嘗這里特有的雲柏和鳥舌蕨,現在一看還是不吃的好。很多植物都帶著病態,可惜了那麼珍貴的瀕危物種。回到帳篷里,小來還沒睡著,他走出去想叫李立明先睡,他要站會兒崗。我對他說︰「別想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和那幾個螃蟹斷掉聯系,什麼事也不要他們做,我們就和蘇文家的人在一起,那些想找我們麻煩的人會來找我們的,眼下只有等了」。
「恩」。
李立明進到我和小來的帳篷里,說道︰「明早咱們向上游走,直接到那個發現鬼頭哭笑的區域去,那邊應該離廣西很近了,那邊山高林密,在咱們眼中應該能發現點什麼」。
睡到天色將明,我起來站了最後一班。早上氣溫低,我有加了幾塊撿來的干樹枝,把火燒的旺一點。燒火的時候岩雙也出來了,他是整整睡了一夜。岩雙這時有點餓,他離開一會兒就帶回了幾個竹節,我不知道他要干什麼,等他往竹節里灌了一點米得時候,我想他是要做竹節飯,我建議還是灌點瓶裝水,那些河水讓丁曉東一說我沒敢喝一口。來的時候岩雙在牛身上馱了一點米,看來有他在還是有點用處的。
東方閃出一點花白的顏色,在河邊洗洗臉,岩雙教我舀半開的竹節當水瓢刷牙,這可真是活到老學到老,竹子還有這麼多的用處。大家都起來了,楠楠坐在火堆旁也是睡眼惺忪的,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在部隊里,5年的軍旅生活真沒睡過懶覺。
小來發了幾個短信,關掉手機放到包裹的最下層。李立明吃竹節飯之前把米飯翻個底朝天,岩雙告訴他,竹子里有竹蟲的話敲一敲就能听出來,李立明指著小來說道︰「下次讓他去敲」。
河水流淌,帶著歡快的聲音,我跑幾步跳幾下,胸肺里吸進新鮮的空氣,人精神了許多。丁曉東不時的下到水里,看看河水中的情況,李立明走在最前面,用望遠鏡不停的看著遠方,楠楠和岩雙在套近乎,他們一人牽著一頭牛,也只有岩雙能和他說話,邵軍跟我們很緊,他是不想錯過我們說得一些細節。
地勢越走越高,李立明跑到右邊最高的地方,坐在石頭上舉著望遠鏡,招手叫我們上去。走到高處,李立明手指山下,說道︰「看那邊,那就是岩雙的爺爺說的,那個沼澤密集的地方」。
我接過望遠鏡,那邊地勢凹凸不平,離我們近的地方就能看到幾個不大的水坑,水坑之間半人多高的大量蕨類植物。丁曉東說道︰「先去看看,不過我看問題主要在那邊」說著手指我們面前最左邊的遠處,那邊得一面大山正擋住我們的視線。15倍望遠鏡,可視距離不算太遠,當兵的時候,我們戰友曾經無聊的時候做過測量,在望遠鏡中能清晰辨別事物的距離不到四公里,只有三公里半。想達到10公里以上只能用65倍望遠鏡,那個東西像個小炮一樣,戴上它別的什麼都不用舀了。
「走,過去看看」李立明一馬當先走過去。小來叫岩雙先在這拴好牛等,只有楠楠站在那舀著望遠鏡仔細的看,丁曉東叫楠楠不要去了,楠楠急喊道︰「你們等一會兒」。
李立明停下腳步,一臉茫然的看著楠楠。小來和丁曉東直接坐在地上,我呵呵的一笑,說道︰「怎麼了楠楠,是不是這里又能在《葵花寶典》上找到對應的了?」。
楠楠沒說話,李立明低頭在水池邊,撿起一根破木枝在水中無聊的攪合。張春來和丁曉東同時說道︰「這是地質板塊運動的結果」。李立明站起來說道︰「斷裂帶是嗎?」。
楠楠蹲在那,滿臉的疑惑。李立明問他怎麼回事,楠楠說好像在那本書上提到過這樣的地形,‘地動之地本無高山,若有山脊多為妖域’。他想不起是什麼書上的東西。難怪蘇文要和東家合作,听李立明他們說蘇文倒來的古文書籍很多,書籍資料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很多文字載體,有些東西還不能全給外國人看,那些外國人不地道,蘇文不會完全相信他們。
丁曉東不知不覺離開我們一點,我們也跟過去。曉東說道︰「這的蕨類都能吃,大大小小的水坑也有來歷,有的是自然形成,有的不像。像是人為修砌過。你們看,左右對稱大小均勻,像不像是用來控制水害的網狀護堤」。
李立明在草叢中四下張望,在目力能及的範圍內,水坑有規律的排列。水上還是土壤和石塊,能看到從水面開始往下就是雜亂的碎石。水質清澈,是上坡那邊滲透過來的河水。蕨類植物的各色花朵異彩分層,所有的植物都是近半人高。
邵軍和楠楠跟過來,李立明說道︰「如果是為了控制水害修的護坡,那麼那邊的低窪地帶就是保護的目標,不是古墓就是村莊,這麼多的護坡修成方格式,古墓不是一般的大啊」。
丁曉東認可這個說法,小來叫大家都做好準備,據老人家說的,那邊就是發現那個鬼頭哭笑的方向不遠了。我的黑星別在身後,丁曉東也加在腰間,楠楠一直在吵著要邵軍的那把。
前方的地勢較低,半人多高的蕨類植物茂密,看不到太遠。李立明趴在一個水坑邊,看一個孔洞出神,叫我們也看。水面下的石頭中間有一個圓形的洞,筆直向下。小來說道︰「是在修這些護坡之前打的樁子,用來在中間加灌土石用的」。
如果照小來說的,打下木樁,在木樁中間灌土,那這個工程就不小,如此的人力物力,不是用來保護古墓的,很可能是保護人類居住地的。李立明說道︰「木樁早已爛掉或者拔掉,土坡灌注的很高,隨著時間慢慢的下沉,水池中間的少量泥土就是沉積下去的」。
丁曉東邊走邊說道︰「帶著鬼頭哭笑的活尸可以是埋在土里的,大家仔細點找,那東西平時是一個小小的骨朵」。
陽光刺眼,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照在身上。頭也不抬,眼楮只注意腳下的小草,快走到低窪的地方的時候,一面小斜坡上出現很多不小的青石柱,形狀各異,真有一種到了石林的感覺。有的地方高高的石柱合成一扇大門,楠楠和邵軍坐在大門中間,叫我給他們合一張影,我在一個半人高的石頭上放好數碼相機,調成自動拍攝,快速的跑到他們一起擺個boss。
照完的時候我們一回頭,才看到這邊的石林後面就是那個大山的一角,這時我們已經繞道剛才看到的山側面,楠楠說道︰「多像個蝸牛啊」。這個山的一角像是一個大蝸牛的頭部,一路走過來,我看到山的一側樹木茂密,另一側像是被大刀劈開的一樣,人站在山下仰視大山,心中感覺自己在大自然面前太過渺小。怪石嶙峋的峭壁上整齊的一塊塊巨石,好幾道蜈蚣般的裂縫蜿蜒在懸崖峭壁上,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楠楠不住的搖頭,好像在搜尋記憶。豎起拇指比量山體的比例。「像不像稱砣,小宏哥?」楠楠問道。我倒是沒看出像稱砣,蝸牛倒是有點意思。楠嘟嘟囔囔的拍著腦袋說道︰「大伯說過,沒有多少經驗的人最好不要看那些古代留下的風水書籍,那些東西就像北宋之後的《推背圖》一樣,有很多混淆視听的版本,難辨真假。沒有經驗去看風水書無疑就是自尋死路」。我拍拍楠楠的肩膀,告訴他別著急,那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
丁曉東喊道︰「你們過來」。
他們三個站在幾根橫倒下的樹杈上,我走近才看見在他們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圓坑。撥開邊上雜草,看到坑里的地面植被茂密,看不清枝葉下面的情況,離我們有三十多米高。
李立明說︰「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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