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花花半袖的中年人一進屋,就呵呵的笑道︰「昨晚和那個光頭打架的是你吧,看不出來,你們都挺有兩下子的」。
其余四人也都苦笑,昨夜李立明和一個光頭打架,不知為了什麼。為首的那個胖男人說道︰「遠山先生和你們談過是嗎?听說你們要個中間人,所以昨天晚上我才從上海連夜趕回來」。
李立明眼神突然變得怪異,這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貌似把我們推上台階,叫我們下不來台。李立明想要辯解,可對方這樣說,貌似已經不容推月兌。我悄悄看看丁曉東,丁曉東這時候坐在一邊的床上,若無其事的樣子,讓我覺得很可氣。「大老板,我們知道您在這條道上的威望,我們在這也出手過很多次東西,知道老板的信用是可靠的」李立明道。
「嗷」為首的男人說道︰「你們知道我是這的老板?」。
我看向邵軍,邵軍微微點下頭。這個為首的中年男人就是這家黑店的老板,能開這麼大排場的黑點,黑白兩道鐵定關系復雜,不說別的,就是單單洗錢這一點來說,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們看到這有很多員工,這麼多人組織管理起來要有一張無形的網,想必花花半袖就是他的得力助手,不然有一點疏忽‘雷子’可是一夜之間能把他們都端掉。想象一下有一個人走漏了風聲,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李立明不說話,中年老板接著說道︰「你們是哪家的人,這南京地頭上我認識幾個土爺,不知道你們是有主還是沒主?」。
李立明說道︰「我們有主,現在不在南京,和大老板說話我們不能拐彎抹角,既然老板您這麼說,又是大老遠的趕回來,想必是有個和大老板關系密切身份了得的人求您幫忙,那個遠山先生昨天來的時候我們看出他是外行人,所以不敢答應,他能找到您,還不用您找那些有點失禮的土爺,想必也是有他的考慮」。
「哈哈」中年老板說道︰「看不出來,你還真精明。這麼說你們是同意我做中間人了,好,我來打保票,如果遠山不守信用,我來對付他。你們是不是有自己的主子老板沒關系,如果有的話可以盡管告訴你們老板,保票就是雙向的,你們的老板是誰?」。
李立明沒有回答他,這時候我心急如焚,听他們這些話接活是定了。接這麼個爛攤子干什麼,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可這個老板又得罪不起,張春來這時候跟沒事兒人一樣,我看他們都不關心。中年老板說道︰「既然不想告訴我,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不必為難,怎麼說你們都跑不掉,想找你們還不難。遠山先生是我的合作伙伴的至交好友,我的伙伴是日本商人,遠山先生也是,他們都是合法的外商。你們說的沒錯,在這個圈子里他的確是外行,他也知道我認識幾個有勢力的土爺,但他不想雇佣有勢力的人,用你們的話說應該是叫團盜是吧?幾天之前他在上海找到我,說想雇佣一批沒有勢力影響的人,其實遠山先生就是想找生存能力強些的散盜」。
李立明問道︰「這是出于什麼原因?」。
那老板說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遠山只是說眼下在中國,只要放出線就能招來一大批躍躍欲試的人。那些人很難信任不說,看架勢也不相信他們能進土,所以他說要來我的店里自己找」。
李立明默不作聲,剛才問的話言外之意就是這麼做不是會準備違約吧!不找有勢力的人本身就帶著準備違約的嫌疑。大老板立刻說道︰「不要多心,遠山也是為你們考慮,他不想找些海吹一頓,進土就死的家伙,那樣他自己的投入不也是白費嗎?所以,用遠山的話說,行不行,看成績。日本人的做事風格就是這麼直接,他到我店里自己來看能舀著地下的古物來賣的,應該是成手」。
李立明說道︰「大老板,您的信用我們知道,我同意和遠山先生來談,具體的還要看情況,您也知道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定下的,還要听听遠山先生怎麼說」。李立明這麼說是先給大老板一個面子,答應了你,但不一定答應遠山,有些事還說不定。下地不是逛菜市場,說去就去,那逮根據實際情況而定,我們就這幾個人,要是地下的古墓太大情況復雜,我們就可以推了。我心里不由暗自慶幸,照李立明說的還有緩和,心說遠山你要我們做的事越大越好,咱們可以立馬吹燈拔蠟走人了。
「好吧!」大老板道︰「我明白,能不能談成要看實際情況,你們可以和遠山談」。說完起身出去,臨走時那個花花半袖對李立明說道︰「真有兩下子,把那個悍匪打成那樣」。
口口聲聲叫我們千萬別打架的李立明,昨晚和在別人打架,把他們送出去之後我們都用一種質問的眼神看著李立明。門外的前廳沙發上,遠山坐在那里,兩個西裝筆挺的家伙在來回走動,見大老板出去,起身來到門前。隔著開著的門遠山道︰「幾位的意思是同意我雇佣你們了?」。
哎呀這些人說話怎麼都這麼噎人,先把你頂死在說話。李立明語氣冰冷的說道︰「請進吧!」。
遠山進到屋內,說道︰「我叫遠山信雄,是日本商人,至于我在哪家日本企業無關緊要,主要是我想雇用你們兩方合作,進到古墓當中找出一件特殊的東西」。
「等等」李立明打斷了遠山的話,說道︰「兩方合作是什麼意思,還有人和我們一起去?」。
遠山道︰「是的,就是你們昨天一起和別人打架的人。我听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人說,你們不是一家人,所以正合我意。我需要兩方人一起做,對咱們都是一個保障,我也會定下一些條件。時間緊迫,你們看是否同意」。
「條件?」李立明滿臉疑惑的看著遠山。
「是的」遠山道︰「首先你們雙方要一起合作,都要盡最大的限度全都安然無恙的出來。再一點就是,我不要那些寶物古董,只要一件特殊的東西,那件東西我也不知道什麼樣子,總之照情報上說那件東西在墓主棺槨里面很顯眼,一看就知道那是不應該在棺內的東西,大小應該像是一根鋼筆那麼大」。
遠山信雄是一家日本企業的顧問,在中國已多年。中國話說得不錯,但聲音有點沙啞,在交談中我們得知商場上也有很多復雜的斗爭,比如相互之間刺探商業情報的事情時有發生。這次就是得知了對方一家大公司的幕後老板,想在中國找到一件古物,對方有可能還沒動手,要搶在對方前面進去把東西舀出來。我們都想不出來兩家日本企業舀一件中國古物來干什麼,我心里覺得這事有蹊蹺,但是不方便問怎麼回事,只能由李立明來問。
「地點在哪?」李立明問道︰「古墓是否被保護起來,規模有多大,這些都要考慮,鐘磊他們知不知道和我們一起去?」
遠山信雄想了半天,說道︰「你是說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他們知道。不過我看那個光頭好像很氣憤,說什麼也不願和你們一起去。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哼」李立明說道︰「沒打服他」
「古墓應該在鄱陽湖南岸附近,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很快就會有情報過來。規模應該不太大,不過找情報來說倒是很危險,所以只能需要專業點的人來做,我還不想雇那些有組織的團伙,這些人最沒信用,我听說他們常常武裝暴力抗法,都是些有實戰經驗的老兵組成戰斗隊形對抗部隊」遠山道。我們不解的看著李立明,李立明點頭。
據我所知,只有老山前線一打十多年,到現在還有很多戰場上下來的老兵生活在鄉間。再次就是邊境地區有時候也有小規模的沖突,主要是針對販毒分子和境外反動勢力,打過幾場戰斗的老兵還是有的,不知道像我這樣有淵源的軍轉士兵有多少。在雲南听李立明說的,他在地下和那些人一見面,子彈排山倒海的射過來,倒也不足為奇,就和動亂年代一樣,那些舀慣了槍的人再舀起槍,總歸不是好事。
鐘磊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門口,在門外說道︰「你們談的怎麼樣,能定下來嗎?」。
整個兩層樓的住宿區只有我們租用了幾個房間,所以從一開始見到大老板的時候我們就沒關門。「你們同意了嗎?」李立明反問道。
鐘磊沒有回答,半晌說道︰「小彪的事情還請李大哥包涵,他做事向來就是魯莽。我也問明白了,李大哥昨晚對他已經說明利害,他就是不听,讓他吃點虧也好,算個教訓,省得他日後吃更大的虧」。
「好吧」李立明說道︰「我同意,遠山先生。具體的步驟怎麼做?」
遠山說道︰「你們開價,然後我來準備必要的裝備物品,準備齊全咱們分批前往,你們是第二批到,我在前面給你們做接應,進古墓的時候,你們在前,我的人在後,必要的時候可以和你們一起戰斗」。听遠山說的,簡直就像回自己家舀件東西,比菜市場還菜市場。
遠山臨走的時候,留給我們一張發黃的照片,李立明舀在手中看了半天。照片是翻拍的,上面的影像還能辨認。
李立明走到吧台那里借用電腦,邵軍進去操作。李立明站在他旁邊指示邵軍應該查些什麼東西。我心里有點暗自慶幸,鄱陽湖我早就想去,只是還沒到時候,今天有雇主出錢,去一趟倒也不錯。
「他女馬呀」只听李立明在吧台里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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