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東眉頭緊皺,面漏難色,對阿約的跟來有些觸頭。小來小聲的說道︰「別擔心,你們小心就是了」。
阿約看出了丁曉東的臉色,身形一轉,說道︰「你們跟我來,在這邊」。
小來跟上去,我和丁曉東在後面,時刻都注意著前面的兩人。阿約的腳步輕快,走在前面,不時的指給我們看落葉很厚的地面。丁曉東說過,這里大多都是常鸀落葉植物,樹種都很珍貴,野生香樟價格昂貴,是國際市場上緊俏的商品。「你們也看出來了吧?這地面從四面向中間微微拱起,一會兒到北面你們就能看到在中間有一道不是很明顯的壟,這個在道家有種說法,叫‘龜背脊’」。
小來道︰「是啊,我們看出來了。這是大風水勢,此地屬陰,不能葬人。可惜楠楠不在,要不道家的說法我們能知道得更詳細一點」。
「呵呵」阿約道︰「你們還有高人沒來呢!你們也不簡單,你們比鐘大哥他們兩個老道多了,還知道大風水勢,我都不知道這個詞什麼意思。這是上次那些襲擊我們的人中,一個老頭說的,‘龜背脊’就是封土,但封的不是墓葬,而是墓葬里的東西,可以說這是鎮邪用的葬式。里面埋得不是人」。
很多大樹底部都有爛樹洞,地面略有傾斜。丁曉東說道︰「沒有蚊蟲,也就沒有蜘蛛,不能用食物鏈來判斷這里的生態」。
「是不是人沒關系,主要是剛才,遠山告訴我們找一個銅棺的時候,你為什麼滿臉迷惑?」小來問道。
阿約回頭看看我們,低頭不語,半晌自言自語道︰「我還是經驗不足,老江湖的人都是喜怒不漏于色」。
阿約走的很快,前行了不遠轉彎向上,我們中間整向上方走去,按路程來算,現在應該是快到北面盡頭了。「遠山老板說找銅棺的時候,我也很吃驚,因為在下面我看到了至少三個銅棺,也許是一個,也許是三個,我也說不準」阿約道。
「為什麼說不準?」小來問道。
阿約邊走邊說道︰「到了下面看到的時候你們也許能理解,現在我說什麼你們只管听就行,畢竟底下的活一個人干不了,我們三個人也不行,成功與否還需要大家一起配合。所以多一個人能幫自己,起碼活下來的幾率大一點。上次我在下面一共在三個地方看到三個同樣的銅質棺槨。遠山老板說找銅棺我之所以面漏疑惑,是因為那次有一個銅棺在我眼前,自己跑掉了」。
「什麼?」丁曉東說道︰「銅棺自己跑掉,你確信你沒有看錯,不會是幻覺?」。
「幻覺只會在精神病人的眼中才會出現,要不就是將死之人。就像現在咱們這麼近的距離,我會出現幻覺嗎?就在我眼前,自己跑掉了」阿約道。
漸漸的坡勢減緩,應該是到頂部了。阿約四下環顧,帶著我們跑到一處較高的位置,我前後看看,還真有點烏龜背的意思。小來說道︰「燈具都帶了吧!要不了多大一會兒,這就是漆黑一片了」。
我掏出日產燈的時候,丁曉東提醒我,用燈會迷路的,丁曉東遞給我蠟燭和紙燈。我揣進衣兜,對阿約說道︰「你帶我們來這干什麼?入口在這嗎?」。
阿約用腳四下趟著地,一邊趟一邊說道︰「這有個點位,原來應該有什麼東西插在這。上次來之前就沒有,有塊巨石中間有個洞」。
我們三人也一起用腳趟地,小來想了想,從我身後抽出鏟子,一邊動手挖土一邊說道︰「是不是因為降雨土給蓋住了」。小來的鏟子玩得不錯,每一鏟都挨著,只有兩鏟深,鏟頭就發出沉悶的一聲,我們上前把土撥開,露出石頭,看不出石頭到底有多大,應該還有很大一部分買在土下。
阿約上前模著石頭把土撥開,我們看到一個碗口般大小的圓洞。光線暗的很快,這里光線本來就不好,此時營地那邊應該是火燒雲,這里漆黑一片,我點起紙燈,小來用日本燈,我也不知道這燈是日本人干什麼用的,就是覺得造型很敦實,聚光性也很好。
碗口大的圓洞光滑,小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干什麼用的,丁曉東撿來一根干樹枝,掰下枝杈,將一段直接扔進圓洞,帶上手套,伸手就進去模。小來叫他小心,阿約在旁邊說道︰「什麼也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個洞有來歷,上次那個老頭也說這里面有文章,他也不知道這個圓洞是干什麼用的。但我能肯定,應該和下面的情況有關」。
丁曉東站起身,說道︰「阿約,帶我們去入口的地方看看」。小來再想問阿約下面的情況,阿約已經閉口不言。阿約下去過,他也確定不了下面墓室的年代。
「那上次你們來,怎麼會有人襲擊你們,听你說好像襲擊你們的人是和你們一起的」小來問道。
「恩」阿約說道︰「是因為這些家伙居心叵測,那是我跟的第一個老板,他人很好也很有見識,對我也很好,用他的話說就是時代變了,人心也變了。那次不是襲擊,根本就是有預謀的在地下抹殺我們,也許上次我走了一半,也許連一半都沒走上,很多情況都沒搞清楚,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失蹤了,那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墓是活的。等我想回去救人的時候,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
阿約幾年前跟了一個南方古董商,那個古董商買賣張羅的不小,資產豐厚。噩夢就是因家族利益糾紛而起,那個老板的家人為了自己家的產業不落入他人之手,串通外人合謀了那次行動。主謀還是那個老板的近親屬,是他老婆的兄弟,說到底都是錢兒鬧的。阿約對我們說的是不是實情,無憑無據我們也只好當故事听。
「看不出來,你也有點血淚史啊」我道。阿約也搖搖頭苦笑,轉身的時候說道︰「我知道你們懷疑我殺人,我說的話你們根本不信。不過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們的世界就是這樣,人心叵測。我沒想過對你們不利,我要是想殺你們的話,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嗎?」。阿約說話的語氣十分平和,不像是在大話之言心理戰術,我不自覺的抓緊了槍。
「呵呵」張春來陰沉的冷哼,輕聲說道;「對付你只要」。
阿約回頭看說話的小來,看著他伸出的一根食指,不解的說道︰「是你一個人上嘛?不是三個一起上」。
「哈哈哈哈,兄弟,你只說對了一半」小來狂笑道。
面對阿約迷茫的眼神,小來解釋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是我一個人上沒錯,還有就是我會一擊ko」。
我差點沒噴血,小來這是哪根筋搭錯了。這個家伙一個人敢對我們三個說現在殺我們是好時候,想必是勝券在握。你有這兩下子嗎?一擊被ko的不會是你吧來哥。
阿約此時閉目輕笑,說道︰「希望你有這麼強,不過我不會動手殺你們的,死的人自然有該死的理由,沒有目的誰會動手。時代變了,人心也變了。老板當年說過,為了錢人心不古無可厚非,打別人錢的主意那就是找死了。知道人心隔肚皮的下一句話是什麼嗎?」。
我們都注視著阿約,阿約緩緩的道︰「人心隔肚皮的下一句,就是肚皮還隔著肚皮。你們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們,希望下去之後別有什麼變故,人的命只有一次,沒了也就沒了」。
真他媽可氣,听他說的我這個窩火。「規矩都一樣,條件也一樣,命也都一個,誰不都是沒了就沒了嗎。也包括你,千萬別有什麼變故」小來冷冷的道。
「哼哼」阿約輕笑一聲,轉身道︰「跟我來,入口離這不遠,和這個石頭里的圓洞正好是個直角。你們看這到底是什麼?」。
「說白了咱們都是給日本老板干活的,活干得怎麼樣先別說,最好誰也別耍花招」丁曉東道。
阿約加快了腳步,我們和他保持一點距離。如果這是一個龜背形的土丘,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龜背正中,沿著正中間向前,阿約把我們帶到土丘下的一處空地。說是空地,因為中間很大一塊地方沒有大樹,四處都是散亂的矮樹枝和雜草,在正中間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凹坑。阿約跳到前面,正對著我們來的方向,阿約指著凹坑說道︰「就是這,筆直向下,你們站的地方下面就是石牆。這個坑那年走的時候回填了,挖開的時候倒出的土都回填進去,故意讓他高出很多,因為坑里還有五個人。是我填回去的」。
張春來蹲在坑邊沉思,期間抬眼皮看了兩次阿約。阿約此時在看著空地邊的一棵樹發呆,丁曉東不解的問道︰「你說這坑里有五個人?」。
阿約還在看著樹,我蹲在凹坑一邊,心說你小子鼓弄什麼玄虛,一棵樹讓你痴迷了。想想有覺得不對,我抬起頭,向我左側後方去看阿約看的那棵樹。
眼前頓時有種黑影飄動的的感覺,定楮一看,一個人影蹲在樹杈上,背對著我們。
「誰」我大喝一聲,仰倒在地,‘ ’子彈推進了槍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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