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絲絲冒的冷汗,大家都有點心驚,我們到底拼出了個什麼玩意兒。當架好那變形的盆骨時,還有一種猜測,這人是不是有點畸形,那腿骨極其細長,微向後彎,也許是骨質疏松所導致,從下半身來看,還算是個人形。
脊椎已經接好十多節,最初還以為沒搞準順序,當看到棺內還有脊椎的時候,大家隱隱感覺到,這絕對不是人。
「抓緊時間,咱們和邵軍約好的五個小時快到了」李黎明道。
大家認真比對,當肋骨一根根拼好才看出來,如果這是人的話,他的軀干部分很長。這不符合正常的人體,軀干過長的話,他必須在日常中保持直立才行,一百多根肋骨的脊椎長度將近兩米。
「快看這」小來指著接好的肋骨道。在右側相連的三根肋骨中,有一條筆直的細縫,肋骨也有細鋼針固定,接上去之前大家並沒發現,現在看的很清楚,如果猜得沒錯,那應該是刺傷,而且還是極其鋒利的雙刃劍。
阿約很快判斷出肩胛骨,並在上面釘好,那兩片肩胛骨也有點怪異,形狀和人不相同,阿約在肩胛上發現一個極小的菱形缺口,缺口打在肩胛骨的一邊,不細看看不出來。
「知道這是什麼吧?」阿約問道。
小來道︰「這麼小的菱形,也只有那箭頭是這個樣子。」
只有前肢和人類無異,,和所有骨頭一樣,都是極其縴細,前臂骨也分為上下,便于反轉。兩只手的手指只有幾根,但這僅有的幾根聚能判斷,是人類的手骨沒錯了,除了都很細長以外,每根之間的比例和人類相同,這個特點和腳骨一樣。
頭骨放上去,居然是仰面朝天,這不是我們拼接有誤,而是按照骨骼之間的間隙調整的。盡量保持間隙正常,這才是他平時的狀態。
「該不會是恐龍吧?」阿約道。
「你的想象力真豐富,不亞于楠楠」李立明笑道︰「牙齒雖然所剩無幾,但你看那牙床,分明就是人類無異,不僅沒有尾巴,這麼多的骨頭都趨向于人類。」
如果將肋骨和脊椎去掉一部分,眼前的骨骼還算是人體骨骼。牙床上僅剩的十幾顆牙齒,也和人類無異,門齒犬齒和臼齒都有。「只憑牙齒就定論也很牽強,很多哺乳動物也都有」張春來道。
丁曉東坐在棺沿上,盯著前面的骨架一言不發。李立明似乎想起了什麼,帶著征詢的目光看向曉東。「我看也像那個病」丁曉東道。
幾人紛紛問曉東,那個病是什麼。李立明緩緩地說道︰「以前蘇老和我們聊天時,提起過一種叫‘馬門氏綜合癥’的遺傳疾病,這種病能引起心血管病變,對骨骼也有嚴重的影響,尤其是軟骨組織。看到這個頭骨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但是在中國,還少有這樣的病例,所以沒敢妄下定論,現在看來,只要排除一點脊椎和肋骨,就能確定這是馬門氏綜合癥沒錯。」
丁曉東接著道︰「怪只怪咱們從來沒听說過這樣的骨骼,更沒親眼見到過。」
「是啊,蘇老也是談論到木乃伊的時候說起的,說是有個什麼什麼法老就是這種病。」李立明道。
幾人議論紛紛,如果是病變,那肋骨的變化未免太大了。小來和阿約幾次都否定這種猜測,病變也不可能變出一個巨人來,這東西顯然不是四足,而是直立的雙足。
「很顯然是被殺的」丁曉東說道︰「不知道這和姜家的人有什麼關系,在這里放這麼一具骨骸,他們在研究什麼?」
被他們七嘴八舌吵得我頭疼,氣憤的說道︰「真是的,哪來這麼多病,現代人就是他媽的慣的,坐飛機有‘飛機綜合癥’,坐輪船有‘輪船綜合癥’。讓他游過去不就完了嗎,別坐輪船省的得病。」
「哈哈哈哈」
「我看」李立明剛要說什麼,小來突然跳到蓋板上伸出一只手,打斷了李立明的話頭。大家急忙靠後屏住呼吸,小來一定听到了什麼。
心里不禁叫苦,怎麼在這節骨眼上出亂子了,「過來了,快進去」小來輕聲道。說著當先跑進後面的石門,那里有一堆雜物。
關掉手電光,躲在石門後邊,五個腦袋就伸出去偷看。已經不用問小來那是什麼東西了,細碎的‘吧嗒’聲傳進了耳朵,大家全都能听見。
這時幾個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牆上,那燈位里的蠟燭還在亮著,李立明抽出一枚邪眼,正欲打出的時候被丁曉東按住。就在拔槍的時間里,一道白影在外間閃了一下,轉到黑棺後面。
‘吧嗒’聲細碎,大家判斷出那道白影應該是個四腳的東西,「狗?」阿約輕聲道。沒去問阿約,也許是剛才阿約看清了那個東西,生怕說話會把那個東西引過來。正納悶間,托著骨架的蓋板好像被什麼那東西頂翻了,散落的四分五裂的骨頭 啪啪落下,場面亂得一塌糊涂。
蓋板斜搭在黑棺上,從裝著木板的黑棺一角,鑽出一個沒有耳朵的三角腦袋,阿約看到的沒錯,那的確是只狗。看到那狗的腦蓋和後脖梗子,貌似這畜生沒毛,和沙皮差不多。渾身白花花的,身上還帶著某種粘稠的油。
這畜生很靈敏,眨眼之間就竄到牆角,兩只前爪拔在牆上,吸引它的好像是燈位里的燭火。看到那兩只前爪,就知道細碎的吧嗒聲是爪尖發出的,那些爪尖幾乎等長,而且狗的爪尖和貓不同,里面沒有關節,所以不能伸縮。從聲音可以听出,那些等長的爪尖是如何的堅硬鋒利。
狗頭上沒有眼楮,眼眶只是兩個小洞。眼眶邊還能看到猩紅的肌肉組織和刀口,那眼珠一定不是自然月兌落的,可大家奇怪為什麼故意挖掉它的眼楮。
李立明悄悄舀起一根厚重的桌腿兒,用力扔到最外面的黑棺那里,雜亂的聲響沒引起那畜生的注意,李立明輕聲道︰「它听不到聲音。」
丁曉東略一遲疑,急忙打出一顆藥丸,藥丸暴閃的藍光,我記得那應該是叫金箔跳蚤。金箔跳蚤在外面的石室亂彈,藍光如一個光球在跳動,幾人急忙轉過頭,那強光太刺眼了。丁曉東沉聲說道︰「塋火是冷光源,看來它不是趨光的東西。」
大凡這些地下的東西,它們找人只有三種方式,聲音,熱量和光源。這狗沒有眼球,但也不能排除它沒有視覺神經,要想知道它到底能不能看到事物,只能用強光實驗一下。現在只剩下一種可能,這東西只對熱源有反應,。
「趁著蠟燭還有一點,我去試試它」阿約說完縱身而出,輕飄飄落在白狗的後面的黑棺上,阿約看了一眼旁邊沒有蠟燭的燈位,如果這時白狗向他撲來,那個燈位就是他下一步的落點。
那白狗絲毫沒有反應,仍在顫抖的向上拔牆,看這狗的身形,是普通的家犬。支起來拔在牆上,距離燈位還有很大一段距離。‘翁’一聲勁風響過,阿約發出了勢如破竹的一擊,金刀光芒閃動之後,那白狗翻著跟斗,一頭撞在黑棺的棺角。
阿約動手之時,幾人已經出了石門。白狗翻滾著又站起來,大家暗暗心驚,阿約的刀幣那麼鋒利,就這麼小的一只家犬,居然沒被斬首。白狗立刻向阿約撲來,阿約已經輕輕躍起,那白狗撲空,不知它是否察覺我們,李立明手中舀著半塊石櫃角,立刻迎頭向它砸下。
‘ 當’一聲,李立明的石櫃角砸是砸中了,可是那狗頭的皮太過滑膩,石櫃角砸中狗頭就改變方向,滑落到牆角。
就在狗頭被石櫃角砸得一翻的時候,那白狗張開了大口,滿口鋒利的牙齒,泛著暗暗的黑光。看到那種黑黑的光澤,不知道那黑色是不是人為換掉的金屬獠牙,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狗牙帶有劇毒。
沒有任何遲疑,丁曉東的沙袋打進狗嘴,整個狗頭燃起火焰。森藍的火焰迅速燃遍白狗的全身,大家稍稍躲開一下,丁曉東的塋火能燒掉生物油,不知對它是否有效。但是大家配合的不錯,每個人的攻擊都連貫起來,沒給它一點還擊的余地。
就在大家靠後一點的時候,藍色火球跳上黑棺,森藍的火焰立刻熄滅,丁曉東大叫一聲不好,幾個人紛紛向後跳開。
此時黑棺上的畜生已經不是白色,而是火紅如血,每一條肌肉都能看到,狗頭上的皮也變得扭曲,渾身條條肌肉暴起,那狗脖子也粗了一倍。
只見這畜生四腳站在棺板上,耷拉著腦袋,就在我們大驚失色的時候,只听一聲‘咕嚕’,它的脖子里好像鼓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心里暗暗吃驚,恐怕今天是真的看到吃人的東西了,外面的那些碎骨,就是它的杰作。幾人不禁直抽冷氣,這畜生從喉嚨里吐出來的,是它一尺多長的舌頭,絲絲發黑的垂涎滴下,那種毒肯定見血封喉。
這時我不能在遲疑了,開始我擔心跳彈,遲遲沒有開槍。沒等我把槍抬起,張春來大叫一聲︰「閃開」
銀光拖著黑蛇,急射向那畜生的脖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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