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醒了」。一個個子不高很精壯的小伙子對我們說道。寬闊的額頭上有一顆痣,面色蒼白,這個年齡面色蒼白是飲食不調所致,長時間飲食起居沒有規律,氣血不足。渾身上下一身米黃色的休閑服,一雙白藍相見的‘卡帕’很顯眼,這樣的小伙子給我第一印象就是‘他很干淨’。
「恩,醒了,這一天基本都是在睡覺」。張春來懶懶的回答。
我坐起上身,口渴難忍,打開水平咕咚咕咚的喝。小來是昨天夜里才到的。我和王宇經過幾天的換車來到這里已經三天了。昨天夜里半夜接的小來,他風塵僕僕的一到,就是一大碗面條進肚,然後就是睡。因為不想吵醒他所以我和王宇都沒起床。
精壯的小伙子名叫邵軍,是蘇老鬼家來打前站的人,看得出來這個小伙子年齡不大,辦事很仔細,對我們也能照顧的很周到,他接到我們下車之後就給我們安排了住宿。這里是他租用的一間民房,說是準備來收當地的一些特產。等小來的這兩天我基本和他在聊天,他的口風很嚴,基本上我沒什麼收獲。
已經下午4點多了,我們昏昏沉沉的睡了將近一天。邵軍對我們說道︰「你們可以繼續休息,今晚明哥他們能到,到時候我通知你們」。
小來說道︰「好的,一切麻煩小兄弟了」。邵軍轉身離開,這個小伙子真的很不錯,能夠明白很多事情,小來一說完話他就告辭離去,真的很開事兒。
「晚上了,我們該吃點東西了吧」小來說道。我也很贊同,我說︰「只要不是面條,什麼都行」。
王宇出了屋子,進入廚房燒水。這是一間湖北西部地區普通的民居,風格很古樸,有種古香古色的味道,就是四周有高大的圍牆我不太喜歡。王宇很勤快,收拾屋子很麻利。我帶著她去了村口的賣店,買來不少吃的,不過中國到哪都是一樣,小食品不是面粉制作的就是各種肉制火腿腸。我們買到一些生米和面粉,還有一些生肉。「很不錯,終于可以吃上米飯炒菜了」。
王宇在廚房里忙碌,我切好了菜叫她一會兒就炒,我進屋里看看小來。小來半躺在床上,臉朝天花板,我沏了一壺茶坐在床邊。湖北的民居都有閣樓,小來拎著茶壺和我上了樓上,小來對我問道︰「這些天她沒有和什麼人聯系過嗎?」。
我們站在閣樓上的窗子前,窗子上古樸的花紋非常具有明清時期的建築風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小來的問話,我說道︰「沒有,這和她說的差不多,她的二姨夫婦在給她家照看著五金建材商店,這幾天就打過一個電話,說的是她媽媽的事,看來她的媽媽還沒找到,找到了會立刻通知她的」。
「恩」小來回答了一聲,我看著他,我說道︰「小來,你說的有一種專吃人的腦漿的尸蟲叫什麼?」。
「磕虳」小來回答道︰「你為什麼問這個?」。
我們往樓下走,樓上樓下小來都看了一遍。我們回到屋子里,坐在床上喝茶。小來慢慢的說道︰「磕虳是古代邪門歪道在研究‘養尸術’的時候意外養出的東西,也可能是本來就有這種蟲子,他們無意中發現。這種蟲子是在百年以上的不腐爛尸體上才有,而且能養出蟲卵的條件很苛刻,找到也很不容易。只有休眠期的成蟲蟲卵才能用來殺人,只要蟲卵進入人的嘴就可以,在嘴里口腔上壁直接攻入腦顱腔」。
我斜倚在被子上,說道︰「口腔里的唾液有一種叫唾液腺激素的,是促進細胞分裂和生存,延緩機能衰退。是不是這個激素促使蟲卵活躍起來殺人的?」。
「大概是吧」小來說道︰「用這個蟲卵殺人可真是大手筆,蟲卵本來很難找,還舀來殺人。不能不說這個殺人的凶手大有來頭啊。王宇的媽媽想到了蘇文,我也懷疑蘇文」。
我說道︰「那這樣東家為什麼還要我們帶著王宇和蘇老鬼的手下一起做事?」。
「劉宏,你不能再這樣了」小來對我說道︰「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考慮問題了,我和你說過,現在在本家里我們的身份很尷尬。你應該換個角度看待問題了,不然一個小小的疏忽我們都是滅頂之災。你想想,如果是蘇文殺人,還會讓一個小女孩來找我們嗎?」。
我說道︰「是啊,他不會整出個什麼女的領王宇來找我們,閑的不成。用蟲卵殺人對蘇老鬼來說有這個可能,他也有這個實力。他用蟲卵殺人‘雷子’是不會知道那是什麼蟲子。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不過照你說的,這磕虳蟲卵很難找啊,他還真舀得出來」。
小來說道︰「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事的確在王宇身邊發生過,因為我的師傅和我說過有關各種虳的情況,小宏,有些事不得不告訴你」。
我看著張春來,他說到他師傅的時候眼神中還是那一閃而過的猙獰。我問他︰「你要告訴我什麼?」。
小來看著天花板,慢慢的說道︰「我的耳朵里就一只尸虳,名叫‘聰虳’,是我師父給我刻埋在耳朵鼓膜里的,只用一個繡花針尖,就在我的耳朵里埋下了聰虳」。
我眼楮睜得大大的,看著小來,我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小來說道︰「別大驚小怪的,我的耳朵里有一只尸虳,叫聰虳,是我師父給我種下的。我的耳環就是田黃石的,聰虳喜歡的一種玉」。
我眼楮還是睜得大大的,說︰「我還以為是塑料的呢!」。
小來說道︰「不要和外人說這些,你知道就可以了。我要你和我搭檔是有原因的,希望你到緊要關頭能幫我一把」。
「怎麼幫你」我問道。
「等到了非常時刻,我會告訴你」。小來一邊說一邊走出去,我跟在他後面。在廚房門口看到王宇坐在板凳上小聲的哭泣。我想她可能是听到了我們剛才的話。我拍拍王宇的肩膀,告訴她不要想什麼報仇,先能保住命再說。
王宇見我們走進來,擦了擦臉,站起來看我們。小來說道︰「不用著急吃飯,你要是餓了你就吃吧,我們等等那個小兄弟回來,怎麼說吃飯不等人家很失禮」。
邵軍回來後我們一起吃了飯,邵軍就上了樓上。這個小伙子自己一個人溜溜達達的,應該做了不少的外圍事情,打前站的一般都是做事很認真頭腦很靈活的。
因為白天我們怕吵醒小來,我在床上躺著半睡了一天。王宇也是在睡覺,這是昨天夜里接小來之後我告訴他的,白天什麼都不做,就是睡覺,她很听話。
深夜11點多,我們在屋子里說著話。其實是小來在探王宇,看看還有一些什麼重要的環節我們不知道的。臨近0點了,邵軍帶著三個人回來,一進屋就感到他們也是風塵僕僕的,我和小來過去幫忙打水。等洗漱完到了樓上,我才看到讓我莫名心悸的家伙。
邵軍說道︰「這個是我們的李立明大哥,這兩個是陳東家的人,你們都見過吧?」。
小來說道︰「上次在四川見過,還有這位兄弟,手段真是不錯」。
李立明也說到︰「能夠再次見面,也是一種緣分」。
李立明個子很高,用東北話說很膀。頭發打著自然卷,鼻梁高高的,有一些軍人臉上特有的剛毅。一身黑色伯尼毛紡的衣服,有點像是黑社會成員。我看向讓我心悸的家伙。邵軍說︰「這位是丁曉東」。
我一直看著丁曉東,他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單眼皮卻很有精神,寬寬的鼻梁顯示了高傲。他也的確這樣,蘇老鬼的人都不愛說話。丁曉東只有圓潤的下巴是誠實人的代表,圓下巴的人說不了謊話,就喜歡你的圓下巴。
李立明說道︰「大家都見過面,別的就不多說了。這次我們合作,一個共同點是我們之前都沒去過那里,這是蘇老和你們陳東家商量的。之前他們都回來過幾次,回來也是什麼收獲都沒有,就是按照老路線走一遍。這次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就是希望能不按老路線,也許會有收獲」。
丁曉東說道︰「這位叫張春來是吧。這次我們首先不要有什麼分歧,不能說誰領導誰,有事我們大家商量著來,在斗里最忌諱有分歧,是很危險的」。
小來說道︰「沒問題,有事大家商量,東家給了我們一些資料,咱們一起看看」。
李立明還沒打開他背的書包,坐在角落里的一個男孩不高興了起來︰「你們怎麼不介紹一下我,我叫李楠,今年20歲」。
「哈哈哈,忘了我們的楠楠了」李立明說道︰「這是蘇老的遠房親戚家的孩子,在蘇老身邊長大,這次不是他鬧了幾天,蘇老不會讓他來的,他太任性了」。
我和小來都看著這個男孩。第一眼看到這個男孩感覺這個男孩太漂亮了。大大的眼楮水汪汪的,像是女孩的眼楮。圓圓的臉蛋白里透紅,像個洋女圭女圭似地,兩只手女敕女敕的。說話中帶著緬甸,這樣的孩子通常都是在父母的溺愛中成長的,‘襁褓中的孩子長不大’,不過沒關系,我看李楠20歲馬上就要開始他的倒土生涯了。
李楠不等我們說話,就搶著說道︰「有吃的嗎,我們還沒吃東西呢」說完臉上有些不自然,因為有我們三個外人在。隨即接著說道︰「我有點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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