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悶哼一聲,小來的拳頭也打在他的耳根後面,這人一頭趴土坡上,小來飛起一腳踢在他的肋骨上,這時我才看到這個人好像在腰間模著什麼東西,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家伙腰上有刀。
我一頭撲上去,伸手把他的右手別在他身後,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嘴里說道︰「再敢動就捏死你」。
小來說道︰「說,誰派你來的?」。
因為他的一只手被我別在他身後,他要把左臂在他身下抽出來,小來靠上前一腳踩住了他的大臂,讓他動彈不得。
借著皎潔的月光,我依稀的看見這個人嘴上的小八撇胡長得挺別致,兩只小三角眼賊溜溜的,一只已經腫了,嘴角也掛上了血絲,尖尖的下頦,臉色黝黑,鼻子流出的血順著左半邊臉流到耳朵再滴到地上。
我把他壓在身下,他的小刀已經到了我的手里。小刀很小,我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右手舀下來,我解開了他的上衣扣子。這個人驚懼的瞪大了一只眼楮,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小兄弟,你要干什麼?」。
我不耐煩的說道︰「少廢話,在你身上我要是找到麻醉槍,腦袋我給你揪下來」。說著一只手在他身上模個遍。
小來蹲下來,說道︰「說吧,我的兄弟可是既沒有耐性也沒有個好脾氣,你不想受折磨就說實話,誰派你來的?」。咬牙切此的口氣,足以發泄連日來我們的心里壓力,都被那些打麻醉槍的人折磨的夠嗆。
他被我壓在身下,我也感覺出這是個身材不算高大,但是很結實的人,從臉上能看出來他不到四十歲。這時我的手已經在解他的腰帶,這個人用幾乎求饒的聲音說道︰「什麼?你們說什麼,我沒听明白?」。
小來兩眼圓瞪,面色蒼白的重復道︰「是誰,派你來的?」。
這個家伙瞪著大大的一只眼楮,說道︰「沒人派我來,我是鄰村的,這麼晚到這只是來偷鵝子的,我不經常來這個村,平時我都是去善水(指一個鄰村)的,善水都快被我們偷光了,所以最近才偷到這來的」。一只眼楮被我們打成一條縫了,鼻子下面的胡子看著很討厭,個子不高頭發卷卷,一身衣服就是當地人的打扮,濃重的安徽口音,有些字說的我們听不清。
一陣‘詢問’過後才明白過來,這是一個‘耍錢兒’的賭徒。幾個人最近輸的沒轍了,才結伙在附近的幾個村子里偷人家大鵝,便宜賣給縣里的收大鵝的‘鵝販子’。眼前的這個只是其中的一個,天一黑就趴在人家的後院山坡上準備動手,被兩個‘進步青年’一腳踩到小腿肚上,又被打成了熊貓眼。
我淡淡的說道︰「大哥,鵝有什麼好偷的,一只鵝才賣幾個錢兒,要偷的話就偷狗,這村里有幾戶人家養的獒真不錯,要是運氣好你能偷到藏獒那你可就發達了,純種的藏獒要幾百萬一條呢!你說是不?」。
帶著復雜的委屈的迷茫的眼神,這個家伙夾著一條胳膊走遠了。我和小來這時才松了一口氣,從那天在神農架出來,就‘災禍’不斷,小來對我說道︰「小宏,咱們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見到個可疑的人就喊打喊殺的,都快成精神病了,也難怪這樣,全部的麻煩都趕在一起來了」。
我淡淡的說道︰「誰知道呢!那天听青鳥說襲擊我們的人用的是土制的麻醉劑,好像是酒精發酵蒸煮出來的東西,是那些無證的‘赤腳獸醫’麻牲口用的,那天我就懷疑很多人,我還倒真希望是蘇老鬼叫人干的,那樣咱們就省了很多麻煩了」。
張春來冷冷的說道︰「想不到一個王宇,就讓我們現在這麼安靜,東家和蘇文好像都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小宏你放心,東家一定有辦法保護我們,李先生的實力不可小看。看來對方也是見縫插針的行家,我們剛出來就全部中彈,對方也不是普通人呢!」。
我們兩個以運動員‘競走’似地走向樹林,我邊走邊說道︰「不管是誰,我那天還有點害怕,現在我有點興奮起來了呢!有敵人存在就是自己的動力,‘生于憂患’嘛。我想咱們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啊,也許敵人的目標並不是我們」。
小來沒有說話,這個問題是最近一直縈繞在我們腦袋里的敏感問題,我轉移了話題,說道︰「小來,你是怎麼發現那邊有斗的?」。
小來說道︰「那邊是背靠小山的月牙形山坡,適合建神廟或者祠堂什麼的,我的師傅還是教了我一些東西的,他對我講過這樣的地勢應該供個‘地藏汞’,也可以擺個祖先的祠堂,不過中原很久以前就把祠堂建在民居的後院,放上祖先的牌位,這個細說起來有點亂。反正趙叔叔短期內也不和咱們說實話,順手牽個羊再說」。
小來說話的時候,我看他有點撓頭,我也能理解一點。中原地區?p>
囊恍├窠坦勰罟乓延兄??桿燈鵠吹娜誹?搖2還?±吹摹?賢D’可是實實在在的听出下面有‘東西’。
今天下午回來的路上我取直線留下記號,記號之間的距離很近,以便于夜間按記號走。原因是附近有一條不小的河,晚上的霧氣會影響視線和方向。
我們的步伐很快,到達這里比白天用的時間還少。樹林里非常安靜,月色也很迷人,樹林深處偶爾傳出幾聲怪異的鳥叫。小來蹲在探孔的上方,拔出那只木桿,然後用腳步開始丈量,我看他左右的轉了幾個彎,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我問道︰「你這是干什麼,像跳大神似地」。
小來說道︰「三個一米半見方的坑洞,咱們階梯式打下去」。
說道這里我明白過來,小來的意思是離開那下面幾米遠,我們打三個一米多見方的坑,首位相接,依次向下延伸,這樣的方法能避免直線或曲線盜洞存在的坍塌危險,畢竟我們的‘裝備’實在太‘先進’了。從小來選擇的方法可以看出來,他的經驗比較豐富,盜洞打成階梯狀便于進退,這對這樣的小斗來說,有什麼緊急情況可以快速的應對。
小草密密麻麻,草根下面緊密的長在一起,形成草皮。小來用短鍬做上幾個點,然後在草皮上切開一個一米多的方形,我用手掀起草皮卷成一捆。小來帶來的包裹里面是兩個罐頭瓶,半截紅蠟燭粘在里面,微紅的燭光照的我倆心里暖洋洋的。掄開胳膊,一米多見方的坑很快完成。
在坑洞的底部,小來挖開一個斜向下的坑,對我說道︰「第二個坑洞向右轉個彎」。
旁邊有幾個很粗的枯樹,樹早已枯死了,樹根還在土中,腐爛程度嚴重,不妨礙我們挖掘。剛才的坑挖出的土我們給做成一個扇面,迎著微風來的方向,這樣的小斗在進之前一定要‘送風’。
我們兩個還算是打盜洞的老手,達不到高手的程度,也算是熟練工種了。轉眼第三個向左下的坑很快挖好了,我的短鍬一下踫在堅硬的石頭上,我用手撥開松散的土渣,一排整齊的瓦沿展現了出來。
露出整齊的一條瓦片邊沿,小來在左邊也挖開很大一塊。瓦片有點坡度,在小來的左側還能看到一點瓦當,我有氣無力的說道︰「小來,你的師傅說對了,這個地勢還真的適合建廟和祠堂,今天咱們整個地藏公的神龕回去也行」。
小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這有點坡度的一排瓦片,平靜的說道︰「真是難得的好運啊,這個叫‘歇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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