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敢還手?給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大街上,一個衣著光鮮的高個青年掏出一塊繡著龍騰九天的絲帕邊擦嘴角的血跡邊對著一個躺倒在地的學生模樣的人咆哮,同時又上前對著那男生的大腿踹了兩腳。
邊上一個戴眼楮的中年男人輕聲道︰「可以了公子,這段時間‘嚴打’,弄出人命來會讓老爺子為難的,以後有機會再教訓這小子也不遲。這次就當是被狗咬了……邊上好多人看著呢。」
「哼!」高個青年陰沉著臉環視圍觀的人群,嚇得幾個膽子小的看客轉身就跑,「好了,阿虎阿豹,我們走!親親曉欣,今天帶你去‘愷撒皇宮’玩,可好玩呢,嘿嘿……」說到後一句,臉上已堆滿了純真的笑容,讓人實在無法將現在的他與剛才他聯系在一起。
被高個青年摟在懷里的漂亮女人微微側頭瞥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男生,便進了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揚長而去,卻沒有人看到,她那一瞥中包含著深深的同情與濃濃的悲哀。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三三兩兩蹈論著剛剛的一幕。
「那個高個子是誰啊?這麼囂張!居然當街把人打成那樣!」
「噓!小聲點!你不想活啦?那是市委書記的公子!在我們這偏遠的小市,市委書記就是皇帝,他的公子就是太子啦!打個人算得了什麼?沒打死就要謝天謝地了。他們的勢力大著呢,听說省里也有他們的後台……」
……
天漸漸黑下來,起風了,紙片與塑料袋在風中飛舞。
一家小吃店里。兩個服務員。「哎,你看,那小伙子躺那兒都半天了,就沒有一個人送他去醫院的,真是可憐啊!」「喲,你可憐他?那你送他去啊?老兄!你也不是初來乍到了,難道還不明白‘太子’的事不容他人插手的麼?」「我當然明白了,你看我這不就是感慨一下嘛,又沒想去做什麼英雄。就算我想做英雄,救的也該是個美女啊,救個大小伙子算個什麼事?」「說的好啊,哈哈,來,喝酒!」「喝!」
「恩……」遍體鱗傷的男生終于清醒過來,艱難地支起身子,那雙明亮但卻冷漠的眼楮在黑暗中辨別了一下方向,便跌跌撞撞地向學校宿舍走去。
「啊!秦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舍友吳天豪看到滿身血跡的男生,不由驚叫起來,同時幾個舍友上前關切地看著他。
「沒什麼,我去爬山不小心摔下來了,真的沒什麼,休息一陣就好了。」秦鋒不敢接觸幾個舍友關切的眼神,低著頭喏喏地道。
「嘿,騙誰啊?又被太子打了吧?」宿舍里唯一一個還半躺在床上听音樂的人,孫鵬,鄙視地看著秦鋒,「听說今天下午居然有人膽敢在大街之上公然佔太子的女朋友的便宜,我還納悶是誰那麼有種呢?原來就是你啊,活該被太子打……」
「孫鵬,別說了!」宿舍長範洪兵發話了,「秦鋒,你先去水房洗洗,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校醫室吧。」
「恩。」
冰冷的自來水從頭淋下,刺激得傷口陣陣巨痛,秦鋒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木然地搓著傷口處的淤血。如果此時有人仔細觀察他的傷口,可以發現它正以幾乎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從他被打傷到現在不過7、8個小時,傷口已經好了大半,至于幾處擦傷,早已長出新皮,幾乎看不出來了。
……他媽的!敢還手?給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這次就當是被狗咬了……
……我還納悶是誰那麼有種呢?原來就是你啊,活該被太子打……
為什麼?為什麼?!秦鋒在心底無聲地吶喊,淚水和著自來水滑落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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