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修羅 第二十九章 悲極

作者 ︰ 空一水

又要上課。秦鋒越來越討厭上課了。爛大學就是爛大學,課程設置極其不合理,明明是工商管理專業,卻要學N門數學,像什麼高等代數、概率論與數理統計、線性代數、統計學等等,人家名牌大學的工商管理專業卻只要學個經濟數學就行了。什麼叫差距?這就是差距啊!越是爛的大學就越是喜歡搞各種花樣,完全不顧這麼做是否會對學生造成不利影響,所以目前的趨勢就是好的越好、爛的越爛。那些考上爛大學的學生除了自認倒霉外,還能做什麼呢?

現在上的是財務管理課,教材是全英文的也就罷了,里面居然也要用到大量數學知識,微積分啦,導數啦,看的秦鋒頭暈腦脹,昏昏欲睡。堅持!堅持!秦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無奈心神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太虛飄飛、飄飛……

坐在另一個角落里的余夢暄一邊做著筆記,一邊頻頻扭頭去看秦鋒,所以秦鋒因為打瞌睡而「雞啄米」的糗樣被她瞧了個一清二楚,可惜是在課堂上,余夢暄只好忍住了不笑出聲來,但卻憋得很辛苦,臉頰都憋紅了,惹得周圍幾個單身漢不住轉頭看她,流了滿桌子的口水。

秦鋒啄著啄著突然就與桌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響徹整個教室。

「撲哧!」余夢暄終于憋不住了,笑了起來。教室里的六十多個學生還有老師也都清楚地听到了這聲巨響,都看向了聲音的發源地——秦鋒。

然而此時的秦鋒卻沒感到絲毫尷尬,剛才額頭與桌子相撞的的一剎那,一股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仿佛遠處有人在呼喚自己,呼喚得如此迫切,就像一只垂死的母獸在呼喚馳騁原野的兒女回到自己身邊……秦鋒知道自己的感覺隨著修煉境界滇升而越發靈敏,所以這絕對不是幻覺,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是什麼事?……「媽!是媽!她出事了!」秦鋒終于明白過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自己從過的爸爸,自己只有媽這一個親人,那麼能給自己這種感覺的也只有媽這一人!秦鋒不顧同學們的詫異與老師的憤怒,連書都沒拿就沖出了教室又沖出教學樓,然後也顧不得驚世駭俗,向著家的方向全力飛去。還好正是上課時間,外面基本上沒人,秦鋒的速度又超快,所以沒有人發現秦鋒這個「中國超人」。

一路上秦鋒瘋狂運轉能量,只希望能再快一點,能夠更快地回到母親身邊!龐大的能量溢出秦鋒體外,形成一個直徑三米的血紅色球體將他圍在里面,在高速運動之下,拖出了長達百米的紅色「尾巴」,秦鋒就如一顆彗星一般從兩三百米的空中掠過,撕裂了途經之處的空氣,發出「隆隆」的轟鳴。許多在室外活動或勞作的人都聞聲抬頭觀看,卻只見到一道紅光飛逝,眨眼又不見了,身為凡人的他們有的以為是眼花了,有的以為這是隕石,也有的認為是神仙下凡,種種猜測不一而足。不過可以想象的是今天的《S市晚報》上又能多一條讓人感興趣的消息了。不過也有一些稍微有點道行的妖魔鬼怪看清楚了紅光球的真面目,它們在秦鋒那逼人的氣勢下只能龜縮著身體,同時暗自慶幸沒有去招惹這個強大的人類,否則多少年的苦修就要毀于一旦了。

正在「瑤池」和爿月、綠毛、光頭他們搓麻將的達烏薩突然感覺到市區出現一股的能量反應,接著又以極快的速度向遠處飛去,「是秦鋒?!出什麼事了?」達烏薩將面前的牌扣倒,向其他三人打了個招呼︰「我有點事,去去就來,你們等我一下。」說著便瞬移走了。

「搞什麼嘛?我的手氣剛剛開始變好你就要走?真是可惡……」剛學會打麻將的爿月已經纏著那三人打了整整一個上午了,由于達烏薩事先說好不準利用強大的力量作弊,所以爿月這個菜鳥一直是輸,現在好不容易開始轉運,達烏薩卻連理由都沒說清楚就跑了,他爿月能不生氣嘛!

達烏薩出現在正疾飛的秦鋒身邊,跟上了他的速度,然後問道︰「出什麼事了?你這麼急要去哪兒?」

「我媽出事了!我要趕回去看看!」

「撤去能量,我帶你瞬移過去。」

秦鋒依言把縈繞在身邊的能量都吸入體內。達烏薩一把抓住秦鋒的肩膀,兩人消失在空中。當他們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秦鋒家那間破瓦房後面了。達烏薩布下結界將房子周圍三丈都罩了起來。秦鋒轉到門前,發現門是從里面上了閂的,于是拍門喊道︰「媽!我回來了,快開門啊。」

屋內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秦鋒心里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連忙抬掌震斷了門閂,推門進屋。

「媽——」屋里發出秦鋒驚天動地的一聲悲吼。

外面的達烏薩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剛到屋後的時候他就知道屋里的人已經死了,里面已經沒有活人的氣息了呀。他走到屋里,拍拍秦鋒的肩頭︰「節哀順便。」

秦鋒趴在他媽床前無聲地抽泣著,突然他想起了什麼,猛地站起來拽住達烏薩︰「快讓我媽活過來!我知道你能的!快、快啊……」

達烏薩再嘆了口氣,輕聲道︰「她已經死了半個多小時,魂魄早已經散了,已經……沒有辦法復活了……」

「你騙我!你在騙我!」秦鋒揪著達烏薩的衣襟使勁地晃著,「我媽的魂魄到哪里去了?鬼界?我們去鬼界找回來!我要讓我媽復活啊!快告訴我怎麼去鬼界!!」

達烏薩壓制住秦鋒體內蠢蠢欲動的能量,解釋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是去不了鬼界的,就算勉強去了,也打不過里面千千萬萬的鬼卒鬼將,更不要說從他們手里要回你媽的魂魄了。」

「我不管!就算是死,我也要去!快告訴我去鬼界的方法!你不去我一個人去!我和我媽相依為命二十年,我不能沒有她啊!」秦鋒在極悲之下已經近乎瘋狂,根本不考慮此事是否可行了。

「冷靜一點!」達烏薩暴喝道,「你忘記當初我傳你《滅世訣》時說過的話了嗎?你需要力量!需要凌駕于天的力量!只有當你比‘天’還強大的時候,才能真正做到逆天而行!在你還不夠強的時候,就乖乖地夾著尾巴做人!」

頓了一頓,達烏薩放緩語氣又道︰「你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完成,你肩上還有許多責任,你還沒有找回你的父親,修羅幫幾千人的生死存亡也全在你一念之間啊!如果你走了,他們怎麼辦?」

「還有,你答應過我什麼?答應過爿月什麼?這些你都還記得的吧?難道現在你想做一個食言而肥的小人了麼?」

秦鋒雖然還很傷心,但也慢慢安靜下來,確實,自己不能那麼沖動,有太多的擔子需要自己去扛啊!

「好了,不要太傷心了。你要做的就是盡快增強自己的實力與勢力。當你足夠強大時,自然可以去鬼界要回你母親的魂魄讓她復活。目前,你還是為你母親辦後事吧。」

「辦後事?如果沒有了身體……」

「放心吧,只要魂魄完好,再造一個肉身是很簡單的。」達烏薩耐心地作著解釋,其實他還有一件事沒說,如果在秦鋒入鬼界之前,他母親的魂魄就已經被抹去這一世的記憶,並且墮入六道輪回,那時根本就不可能再要回來了;退一萬步說,就算要了回來,讓她復活了,她也不再是秦鋒的母親,連記憶都消失了,情感自然也不復存在,那還有什麼用呢?幸好秦鋒目前腦子里亂糟糟的,也沒想到這種情況,否則恐怕達烏薩也說服不了他。

秦鋒點點頭,強壓下心頭的哀傷,去村長那兒告訴了村長他媽逝世的消息。不一會兒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這回事,一些人聚到秦鋒家安慰秦鋒,從他們七嘴八舌中秦鋒知道,他媽在半個月前生了一場大病,但為了不讓正在念書的秦鋒擔心,他媽沒有告訴他,也不讓村上的人通知他,僅僅是吃一些村里赤腳醫生開的藥,就這麼拖了半個月,沒想到……

听著听著,秦鋒的眼眶又濕了,媽啊,是兒子不孝,沒有經常回來看您!兒子有罪啊!

另一邊。無名山脈。天龍宗。大殿內。凜冽的山風吹入大殿,掛在殿前的的一排鈴鐺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鈴聲。

「宗主,剛才S市方向傳來的那股氣息,很強啊!」一個中年男人對著坐在主座上的年輕人說道。

「唔!老夫也感覺到了。」年輕的宗主微微頷首,不過他居然自稱「老夫」,倒是相當奇怪。他偏過頭去問坐在他邊上的美艷少婦︰「夫人,你覺得呢?」

少婦答道︰「確實很強,我估計……此人應該有分神後期的修為了。」說完皺起秀眉沉思起來。

中年男人又道︰「此人的氣勢十分霸道,不像是我們正派修士所能擁有的,而且……宗主,你可還記得一個多月前忘情、忘苦二人神秘遇害,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什麼麼?雖然凶手做得很小心也很干淨,但還是留下了很少的一點氣息,那氣息和現在這個人的氣息很像,我懷疑……」

「師叔,你是說,此人很可能就是殺害忘情、忘苦二人的凶手?」天龍宗主問道。

「不錯!」中年男人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苦笑道︰「但是我想不通這個人是哪里冒出來的呢?修真界都知道這方圓百里是我們天龍宗的地方,我們一向又處事低調,沒有什麼仇家,誰會殺我宗門弟子呢?」

「你們還記得嗎?大概兩年前我們有個叫何遠的弟子被殺,他是忘苦的徒弟,而當時負責追查這件事的就是忘情和忘苦,我想,會不會是他們查到了什麼,所以被殺人滅口了?」少婦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很有可能!」天龍宗主和中年男人一起點頭。

少婦接著又道︰「不過,從何遠的死因看,殺他的凶手實力很弱,連元嬰期都沒到,而殺忘情、忘苦二人的凶手實力相當強,至少也得是分神期,如果這兩個凶手和今天這個人是同一個人的話,那他的進步也太大了。」

「對啊,我們夫婦合籍雙xiu了數百年也不過修到合體後期,這個人卻能在短短兩年內修到這般境界,實在了得。」天龍宗主也不得不承認。

中年男人一拱手︰「宗主,請允許我負責調查這件事。」

天龍宗主與他夫人對望一眼,說道︰「如此,師叔多加小心。」

「宗主放心,憑我合體中期的修為,相信不會有什麼差池。」說著人已經消失不見。

山風吹得更起勁,鈴鐺也響得更頻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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