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前秦鋒就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還是沒想到歐陽家族會有那麼大的動作︰他們利用手中掌握的權勢,從全國各地調集了兩千多名經驗豐富的警察,配合本地的警力,徹底地封鎖了S市,所有進出S市的人都要受到嚴格的檢查;同時要求Y省交通部門分析三天內Y省所有的人員流動記錄,所有可疑的人都要想辦法聯系上,以便檢查;這還不止,那天歐陽家族的人雖然被秦鋒一句話打發走了,但他們顯然不相信秦鋒的話,他們從多種渠道得知,修羅幫對S市有著絕對的控制,根本不可能有人在S市殺了人還能從容離開的,所以凶手就算不是修羅幫的人,至少也跟它有關系——所以,歐陽華康的老子,歐陽摩雲,帶著幾個人親自來「拜訪」秦鋒。
秦鋒知道回避不得,這個時候就得自然一點,當然,如果能找個替死鬼就更好了……
歐陽摩雲雖然已有四十多歲,但看起來最多也就三十出頭,高大魁梧,方面大耳,一頭黑而直的板寸,有神的眼楮,只是嘴唇薄了些,否則就是一個完美的「正義」形象。說起來,他兒子歐陽華康和他倒不是很像,歐陽華康是個典型的小白臉模樣,顯然沒從乃父那里遺傳到多少東西……
「歐陽先生,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我小小修羅幫,有何貴干呢?」秦鋒問道。其實他是能夠猜出歐陽摩雲的來意的,只是做戲就要做全套,就敬業一次吧。
身為商界的一方霸主,歐陽摩雲向來很關注新崛起的各路諸侯,因此也比較了解秦鋒這個最近一年多才斬露頭角的「修氏集團」的總裁,在他看來,這個既是集團總裁、又是黑幫老大的年輕人能力是不錯,不過其在商業上取得的成就主要還是依靠黑道手段,所以是不足為患的——所以,此時他說話便帶上了一點點的傲慢︰「秦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只要你交出凶手,我立馬走人。」
「歐陽先生確實爽快!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誰,更不知道凶手在哪兒,拿什麼來交給歐陽先生呢?」秦鋒是一臉的無辜。
歐陽摩雲臉色一沉,說道︰「秦先生為何如此不明智?袒護凶手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況且,犬子在中槍的前兩天還與秦先生有過沖突,如果找不到凶手,本人說不得只好隨便拉幾個人泄憤了。」
听著歐陽摩雲果的威脅,秦鋒不由地想笑︰那家伙明明知道有可能是我下的手,可是卻自作聰明地降低了對我的懷疑——不過也難怪他,有誰會傻到剛剛和某人有沖突,馬上就找殺手去尋仇呢?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是他做的?更何況我還是一個集團的總裁,以我的智慧當然不會這麼做——但偏偏就是我做的,聰明如他當然想不到了!
好笑歸好笑,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歐陽先生,你這麼說是懷疑令郎受傷的事與我有關了?可是,如果是我做的,對我有什麼好處?難道你認為我是那種感情用事、不計後果的人麼?」秦鋒的聲音是那麼真誠,任誰都不會知道他是在撒謊。
歐陽摩雲本就認為這件事應該不是秦鋒做的,現在又听秦鋒這般反問,也不想在此問題上糾纏下去,語氣變好了一點,再次要求道︰「我當然相信不是秦先生做的,但是我也相信貴幫的實力,沒有人可以在修羅幫的地頭上無聲無息地殺人——秦先生,我也知道一點黑道上的情況和規矩,這樣吧,只要你能告訴我是哪一方勢力做的,我便不會再來打擾。」
「看來他以為是某個大幫派做的,而我修羅幫這個小幫派怕得罪了他們在道上混不下去,所以才遲遲不肯說。哈哈,既然你主動這麼想了,我就順水推舟,來個借刀殺人吧。」秦鋒心里暗笑,卻裝出一副遲疑的表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像是下定決心般地說道︰「歐陽先生,我可以告訴你是哪個勢力做的,不過,還希望先生不要透露消息出自我修羅幫。」
歐陽摩雲點頭道︰「這個自然,我不會讓秦先生難做的。」
秦鋒嚴肅中帶點畏懼︰「相信歐陽先生也知道,道上有個幫派叫‘白虎盟’。這次的凶手中,據我的小弟講,有一個好象是他們白虎盟內堂高手外號叫‘匕首’的人,此人在道上名聲很響,槍法超一流。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對令郎開槍……」在士鵬、士潼二人送來的情報中,有「匕首」這個人的資料,看樣子這家伙和士鵬他們不是一個系的,所以秦鋒就拿他來作魚餌了。
歐陽摩雲揮揮手打斷秦鋒的話,同時心里也對秦鋒剛才表現出來的「畏懼」很是不屑,說道︰「謝謝秦先生提供的信息,如果有可能,我歐陽家族會找修氏集團合作的。好了,告辭。」
秦鋒一番客套將歐陽摩雲他們送出了「瑤池」。
剛剛坐上汽車,歐陽摩雲的臉色頓時冷得像是結了冰,惡狠狠地說道︰「李老狗,我跟你沒完!」白虎盟盟主姓李,當然,外人極少有知道的,而他的另一個身份,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家主,就更少有人知道了。
「三爺,會不會是秦鋒那個小子騙我們?李家和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歐陽摩雲身邊的一個人問道。
歐陽摩雲瞪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你知道什麼?!表面上李家和我歐陽家一直相安無事,其實暗地里的爭斗從沒停過。這次李老狗打傷我康兒,肯定是因為上次那個六百億的工程被我歐陽家拿到手,他要以此來報復。哼!我怎麼會讓他的日子好過!」
那人挨了一頓罵,不敢再做聲,不過心里可是不服氣︰「我投奔你歐陽家沒多久,你們和李家之間的齷齪事我怎麼清楚?媽的!那個什麼‘匕首’怎麼沒打死你嗎個小白臉兒子?」
接下來的幾天里,歐陽家派來S市的人撤走了大部分(已經好幾天了,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找到,如果再不撤走,那個社會影響就太大了),只留下一些身手好的保護歐陽華康。秦鋒每天除了接送余夢暄以及練功,其余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關注這場好戲上。
「老大,白虎盟在B省的一個據點遭到毀滅性打擊,整個據點被炸得沒剩下一塊完整的磚頭,白虎盟損失了兩百多人手,直接經濟損失達到五千多萬。至于是誰做的,到現在也每人知道。」「老鷹」負責的情報組在第一時間給秦鋒送來了最新的戰況。
「歐陽家族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啊!做起事來雷霆萬鈞,又干淨利落,值得我們學習。可惜的是歐陽摩雲那個老家伙報仇心切,又過分聰明,否則又怎麼可能被我耍了呢?」秦鋒如是評價。
白虎盟莫名其妙地被歐陽家族一通報復打得焦頭爛額,其盟主「李老狗」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甚至覺得很委屈,上次競爭那個大工程不是輸給他歐陽家族了嗎?怎麼他們還要來耍這種手段?當李家好欺負麼?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反報復行動展開了,種種正當的、不正當的手段都使了出來。無奈此時的歐陽家族正處于高度警惕時期,兩家誰都沒佔到什麼便宜,或者說,兩家都吃了大虧。
為了保護歐陽華康的生命不再受到威脅,歐陽家族又讓人把他接回到他們的勢力範圍內,至于他本應完成的任務,只好暫時擱置了。
秦鋒很開心地看著這一切,對于他個人、對于修羅幫、對于修氏集團,歐陽家族和李家打得越厲害越好,最好是玉石俱焚了——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不過目前這個程度也讓秦鋒比較滿意了。
還有讓秦鋒開心的消息,文飛那邊進展得很順利,六省接近十萬的原「長生殿」、「武威堂」成員在「疾光宗」弟子的「循循善誘」下,都心甘情願地投靠了修羅幫,在修羅幫派過去的一千八百人的控制下,已經初具一個大幫派的雛形——畢竟他們本就是大幫派的成員,只是在一段時間內沒有了所有的頭目,稍稍懶散了一點而已。
(不好意思,本人最近有點不順心的事,故而更新速度又慢下來了。想起以前作下的承諾,不由感慨萬千,同時也認識到一點︰那就是千萬不要隨便作出什麼承諾,因為世事難料,有太多的外力會改變人、改變環境,讓人無力履行諾言,與其到時候讓自己懊悔、讓別人失望,不如早點說明白了,謙虛總比驕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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