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的中國,打探消息的最佳地點是酒肆茶樓,各種各樣的消息,小到張寡婦家的狗咬了李老漢的腳,大到皇帝老兒御駕親征,不管是真是假,都能在這里听到。江湖傳聞,傳奇人物百曉生本是一酒肆小二,在酒肆打雜三十年,終于造就「無所不知」的響亮名頭。
深受中國傳統文化「毒害」的秦鋒、文飛和黃光,在毫無頭緒的困境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暫且把魔界看成是古時候的中國,找酒肆茶樓之類的大眾消費場所打探消息去也。
秦鋒選擇的是「魔魂」星周圍那上千顆星球中最外圍的一顆星球,因為他暫時還沒有把握能瞞過所有人,特別是魔界的至尊,冥雷魔尊,火皇的警告猶歷歷在耳,所以離冥雷魔尊是越遠越好。
剛這顆星球,秦鋒就發現了一座超級大城——真正的「超級」大城,地球上那些所謂的大城市跟它比起來就像一個小村莊。這座叫「飛雲」的大城足有十萬平方公里,而且是完全的城市,不像北京那樣,小小的市區外面一片荒涼,真正算得上「城市」的,恐怕不到全北京的十分之一。——不要奇怪秦鋒還沒進城就知道了城市的名稱,誰讓城的四面空中漂浮著「飛雲城」三個紅光閃閃地大號字呢?
飛雲城跟中國古代的城市倒是頗為相似,整個城都被高大厚實的城牆圍著,呈四方形,在四面城牆上各有十堵的城門。城牆有三十多米高,六七米厚,都是由幾噸重的長方體石塊砌成的。城牆外是一條八十多米寬的護城河。也就是說,飛雲城的城牆和護城河的長度都在一千二百公里以上——雖然比不上長城和京杭大運河,卻也夠壯觀了。
秦鋒五人落到地面,向城門走去。不是他們不想直接飛進城去,而是整座城都籠罩在一層結界內,任何人強行突破結界城市恐怕都會引起有關人員的注意。不想惹人注意的話,只好靠腳來走進城了。
城門口的守衛上下打量了五人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揮揮手放行了。
「呼!」黃光舒了一口氣,「老大,剛才我還以為他們要收過路費呢!」
文飛接著說道︰「是啊,我也這麼以為呢。不過真是奇怪,他們怎麼不查我們的證件呢?你看那些人不都要拿出個小本本給他們查的嗎?」
「誰知道呢?也許看我們不像壞人,就不用查了。」秦鋒笑道。其實他早已注意到,需要接受檢查的人的實力都很弱,大多數連斯達他們都不如;而不需要接受檢查的人,實力都在大乘期以上,也就是至少有「魔王」級的實力。強者總是比弱者享有更多的自由,或許,這就是實力至上的魔界的行事風格吧。城門守衛都是魔王級的一般高手,別的本事沒有,判斷別人比自己強或是比自己弱還是能夠勝任的,比自己弱的,一律攔下來檢查證件,有時候還會收一點點小錢,比自己強的則馬上放行。
五人一路溜達,見識著魔界大城的風采。城里的街道非常寬,最窄的小巷也有十來米,寬的主干道能上百米。街道中間行駛著一輛輛「馬車」,不過不是馬在前面拉,而是一種額頭長著獨角的魔獸,高大威武,身披軟甲,倒是很像戰場上的坐騎。這些車速度都很快,估計有每小時一百公里左右,都比得上地球上的高速公路上的一般速度了。
雖然秦鋒他們都收斂了氣息,但散露出來的氣勢仍舊讓那些實力低微的人感到畏懼,一個個都繞著他們走,生怕一不小心惹上了煞星,死得很難看。
「魔界真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世界……」當看到一個平民無緣無故地被一個身著戰甲、實力在魔王中級的人當街打死,凶手大搖大擺揚長而去,卻沒有任何人出面干涉之後,秦鋒發出了如斯感慨。當然,感慨歸感慨,秦鋒卻不是同情死者,實力不如人,便要有死的覺悟。
一路走下來,他們發現,這里的人說話確實跟風葉村有區別,有一些話他們根本听不懂,只能連猜帶蒙。還好有了那三個月的苦學,大部分還是能夠理解的。
「咦?酒樓?!老大你看,魔界還真有酒樓啊!」黃光指著前面街角處的一塊大木牌喊道。木牌上刻著「醉雲酒樓」四個大字。
「噓」文飛捂上了黃光的大嘴,小聲責備道︰「笨蛋!什麼叫‘魔界還真有酒樓’?你生怕別人不懷疑我們啊?記住,我們就是生在魔界、長在魔界的地地道道的魔界一分子!」
「對不起,老大……」黃光慚愧地低下了頭。
秦鋒拍著他的肩笑道︰「下次注意就是了。走,我們去嘗嘗這里的酒菜,看跟我們那里有什麼區別。」
五人剛跨進大門,小二就迎了上來,帶著一臉的媚笑︰「幾位客官里面請!」
將秦鋒他們帶到靠窗的一張桌子坐下後,小二有問︰「請問幾位客官要吃點什麼?」說著乖巧地遞上了一本菜單,看他賊眉鼠眼的機靈勁,估計一眼就看出秦鋒他們第一次來,所以連那本基本不用的菜單也拿出來了。
秦鋒隨手打開滿是灰塵的菜單,運功將所有灰塵凝聚成一顆小泥丸,彈出了窗外。菜單上的菜分成了幾個種類,炒的、煮的、炸的、烤的,還有湯,不過都是用魔獸的肉和骨頭做的,沒有素菜。在小二的熱情「指點」下,秦鋒每樣都點了排在最前面的一個,又要了一壇子「食人花」酒。秦鋒自然知道小二的用意︰這些菜和那壇酒肯定是所有酒菜中最貴的!不過他不在乎,反正手里還有一顆二等魔獸的魔晶,用來付這一頓酒菜錢還是足夠的吧。——本來是想給文飛和黃光煉制攻擊型法寶的,但魔晶只有一顆,人卻有兩個,不好分,再說只是一顆二等魔晶,見識過一等魔獸的厲害之後,秦鋒決定找機會弄兩顆一等的魔晶來。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菜才上來,此時那壇子「食人花」酒已經被喝完了,秦鋒只好又要了一壇。小二開心得就要暈過去了。
這一個小時里面,秦鋒他們听到了不少消息,絕大多數是垃圾信息,但有一件事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幻魔星的潛魔洞再過十年就要開了,幻魔星的主人,無上天魔究赤虎正廣邀高手進行比斗,躋身前十名者可以隨他一起潛魔洞修煉,據說在里面修煉一年足抵得上在外面修煉二十年,最主要的是,有緣之人能夠獲得洞內上古時期的某個魔神遺留下來的能量的青睞,而被直接提升為無上天魔。幻魔星周圍的上百顆星球都在邀請範圍之內,包括這顆「分源」星。
很顯然,所有實力處在中等水平的人都不會放棄這個提升實力的好機會。如果千問還沒有完全融合余夢暄的意識,那就是還沒有修成無上天魔,只要她在究赤虎的邀請範圍內,她就肯定會去!
「小二,結帳!」黃光喊道,然後略有不甘地掏出那顆二等魔晶放在了桌上。
當小二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時,秦鋒五人已經走了,剩下一桌基本沒動的昂貴的酒菜,和一顆二等的魔晶。小二的眼楮瞬間瞪大到差點掉出來,左右一看,沒人注意,立刻把魔晶揣進了懷里,然後從兜里掏出一把魔幣走向櫃台……
秦鋒他們走得這麼急,是因為那兩個透露幻魔星消息的人已經吃飽喝足離開了。秦鋒還不知道幻魔星在哪兒、要怎麼去呢,當然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
那兩個人也算不弱,大概有文飛十分之一的實力,因此看到秦鋒五人把他們堵在一條小巷子里的時候,兩人立刻擺出了戰斗的姿態,色厲內荏地喝道︰「你們要干什麼?」
秦鋒微笑著走到兩人身邊,一手一個搭著他們的肩推到牆角,說道︰「兩位不要害怕,我們只想知道那個幻魔星在哪里,去幻魔星的星路如何。只要兩位老老實實地告訴我,我保證不殺你們。」
兩人眼看著秦鋒把他們推到牆角,卻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全身的功力都被莫名其妙地禁制住了。兩人嚇得不輕,知道眼前這人是他們絕對惹不起的,話都不會說了,只是哆嗦著掏出一張地圖遞給秦鋒。地圖上詳細標明了分源星到幻魔星所要經過的所有星球——秦鋒這才知道,這里的每顆星球上都有大型的傳送陣,能夠傳送到附近的幾顆星球上去。要去幻魔星,需要經過一百多個站,其中只有幾個是有人居住的,大多數是荒星。
「你們好好睡一覺吧。」秦鋒在兩人後腦上輕輕地模了一下,摧毀了他們記憶細胞——雖說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但既然答應不殺他們,秦鋒就不會食言,讓他們做失去記憶的人總好過做死人,說不定他們會過得更好呢?
「走,去傳送陣。」秦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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