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手心里的字
五丫頭覺得自從遇到了這只好看的鬼自己就沒得到好過,不是挨打就是踫到醉漢,不是受傷就是遇到打雷。
她真心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就一甩自己又濕又沾著泥巴的頭發道︰「笑什麼笑,前面正好有只小河我去洗澡換衣服。」
顧仲覺得現在的天氣很冷,她風寒入體還沒有全好萬一再被涼水激只怕會傷到底子,就阻止道︰「還是不要去,天寒水涼的。」
五丫頭抽了下嘴角,道︰「這樣子我可受不了。」
誰都受不了,顧仲也是愛潔淨之人,但是卻發現自己竟然覺得即使是弄得髒成這樣的五丫頭仍有她的可愛之處。正為心中想法不值時五丫頭已經走到了小河邊,現在的氣溫倒不是說是很冷,但是水卻沒有一點溫度了。還好五丫頭在家里一直是用慣了冷水的也沒在意,她先將自己的頭發散開來自己撩水沖了起來。
鬼使神差的,顧仲竟覺得她的動作很優雅很美,不由的問道︰「你應該有個名字的。」一般農家根本不給女兒取名字的,不過就是大丫頭二丫三丫這類名字,可惜她這樣的少女若有個相趁的名字有多好。
五丫頭道︰「不就是五丫兒,我姓米的。」
顧仲點了下頭,直到五丫頭︰「你要不要將頭轉過去給我瞧著點兒來人,至少我要將臉洗洗衣服換下。」還好要了兩套衣服,要不還真不夠換的。
顧仲感覺自己那不存在的心髒竟突地一跳,他忙將臉轉了過去,听著背後的水聲他竟希望這回去之路可以多走一些時候。
「你就不怕我回頭嗎?」突然覺得她太不當自己是個男人了,竟然毫不顧忌他在身邊就散開頭發,甚至還月兌去了衣服。會不會她從小就被別人誤認為是痴兒所以從不將這男女大防與她講,這才導致了她在男人面前如此豪爽?
心情立刻變得異常緊張,若之後也如此那她豈不是很容易被佔去便宜?實在忍不得,就問了這樣一句,卻沒想到那五丫頭竟不在乎的回答道︰「反正你醒了又不記得了,怕什麼。」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講完不久就覺得背後有個沒有溫度的人影自上向下瞧著她。
現在的她也算是衣衫整齊,偏偏就是衣衫敞開了一塊,因為她正在搓洗自己的脖頸上的泥水。
「你做什麼?」五丫頭忙拉上自己的衣服皺眉問,心中則想著,還好已經將衣服換好了,不然他這樣突然間的回頭豈不是要被看光光?即使如此他也應該看到一點兒吧,那個角度實在太刁鑽。
「反正以後我也會忘記,這看與不看又有何防?」她頸下的皮膚又白又滑,明明年紀還小可是那漂亮的鎖骨竟讓她平填了一絲性感。再往下他也瞧見了,不過看來她的身材還是很有看頭的,以前還真是小瞧她了,看來衣服這種東西很容易迷惑住眼楮。
「你……本來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看來我也有走眼的時候。」還好五丫頭是個現代女人臉皮厚,否則這時候已經跳進水中自盡了殘生了。
「我本來就不是君子。」他竟然覺得沒有做君子太好了,以前只顧著審案判案從沒想過那些j□j之事,完全是正人君子的表率。現在人是靈魂又沒事情做反而放得開了,竟然跑來看人家姑娘的身子,不過倒是半點沒有後悔。
那景色當真很是好看,即使是味道也甜香甜香的十分好聞,如果就這樣將她擁進懷里,那滋味一定……
不對,他這是在做什麼,就算再閑也不能這樣想她。她不是那樣的女人,她不過是以後自己會記不得才會這樣豪爽的而已。
五丫頭剛剛是自己搬起石頭砸的自己的腳,所以也沒有理由和人家理論。現在離家真是越來越近了,他們走的很慢,主要是一個教習絕招一個在學。邊走邊比劃邊議論著,這之中顧仲又將這三招改變了一下讓它們更適合這個沒有什麼武學底子的小丫頭來使出來。
其實五丫頭也很愛與他講話的,畢竟回去後自己就要裝傻子了,大家看她的眼神不是憐憫就是鄙視,只有眼前這個氣質有些傲然,有些清冷又有些過于淡定的男子是真真正正的與她講話。
兩個人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彼此竟十分了解了,五丫頭甚至不知道劉氏愛吃什麼,但是她卻知道顧仲的口味。
他講他只吃素,尤其是京城百素齋堂的素菜是口頭好。甚至還講如果她有機會去京城向他要錢,那麼他一定會帶她去。
五丫頭很想提醒他,到時候他一定不記得自己了。
他講他最愛喝露水泡的茶,夠清淡爽口,而且茶葉一定要綠茶,別的茶一滴也不會沾。
五丫頭覺得,這個男人一定從小就生在十分富裕之家,否則也不會有這些費錢的愛好。
他還講,他最討厭的東西是錢。然後她與他講,她現在最喜歡的東西是錢。
「既然你這麼討厭錢,不如等我去京城的時候你再加兩百兩給我?」五丫頭眉目彎彎的講,只有談到錢的時候她笑的才會這麼好看。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小丫頭不要太過份,一百兩已經很多了。」顧仲倒是不在乎那幾百兩銀子,不過覺得逗著這樣的她很有趣。
「你不是講你最討厭錢。」五丫頭眉毛與眼楮又復位了,嘟起嘴十分不滿的道。
「我是討厭錢,可也不想被敲詐。」顧仲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很放松,平時一板一眼的他似乎已經成為遙遠的過去似的。
但是——
「過了這片樹林就到村兒里了,在家里我無法畫符送你回去,該走了……」五丫頭不想破壞兩人剛剛說說笑笑的氣氛,可是這條路總有到盡頭之時。
顧仲第一次感覺到分離的惆悵,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想離開這個少女。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得走掉,于是淡淡的道︰「嗯,該走了。」
五丫頭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向上一翻,然後用另一只手沾了點朱砂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字道︰「我的名字,是娜娜。當然不是我家里取的,是我自己取的。」
在古代很少有用娜字取名更很少用雙字來取,這個名字初听來倒是很有新意。顧仲竟然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隨著她撫模的觸感而炙熱起來,他當真不想忘記這個字。
「米娜娜!我希望我可以記住。」他用盡了全力將自己的右手緊緊握住,可是卻听五丫頭道︰「不會的,你一定會忘記。」她在轉生石上寫好了符咒交給了顧仲,然後又在自己手心寫了個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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