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國域擁有著兩條比較原始的山脈,一條是沿海的青山,另一條則是被稱為‘野獸森林’的安第斯山脈。
安第斯山脈連貫了血紅和多塔兩個國域,這條山脈擁有無數珍奇野獸,在人類時代就未曾探索完整過,而現在因為獸類對血族比較反感,一般血族更是無法進入。
所以這座山基本上被列為禁山,進入的血族除非擁有高強的實力,否則進入後只能送命。
安第斯山脈邊緣地帶千里處,此時,一個身著黑袍的血族正對峙著一頭號稱森林之王的奇異白虎。
這頭白虎與普通虎類相差甚異,不但體型比一般白虎大了一倍,雙眼更是蒙了一層血光。
黑袍血族立于白虎身前,冷風中,黑色的長袍在風中颯颯作響,他背後黑色長袍上印著一個血紅色的狼頭,如同黑夜中的一點明星,格外顯眼。
「吃過血族的野獸,身體會因為血族之血而變異,這類野獸稱之為‘凶獸’,這頭白虎顯然是吃過血族,而且不只一個,才能發生如此強大的變異,剛好適合作為藥材
黑袍血族輕聲自語,連袍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只能看到他暗紅的雙眼中裂開般的雙瞳。
「跟我走!」
黑袍血族拉開了寬松的帽子,露出了雙瞳,一片血霧的雙瞳中似乎隱隱刻劃著一個特殊的古老陣式,如同兩條游動的蝌蚪一般。
原本凶悍無比的白虎突然萎靡了下來,雙瞳擴散,慢慢地跟上了前方的黑袍血族。
「活血才有功效,這頭白虎若死了就可惜了黑袍血族悠然地走在叢林中,他的聲音無比蒼老,但面貌卻是中年模樣,凌亂的金色長發,剛毅寬闊的臉龐。
安第斯山脈以獸類繁多出名,有一話最好地形容了這條山脈。
行一步遇百獸!
然而黑袍血族卻是輕松無比地走了十幾里路竟是連一頭野獸也未踫到,反倒是他所過之處,連樹上的鳥兒都驚聲四起,要知道他走路可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這就是高級血族的氣場!
就這樣,黑袍血族在前白虎在後,一人一獸行了二十里左右的路程,終于來到了一個簡陋的木屋前,在木屋百米左右黑袍血族停了下來,左手食指中指相扣,口中低語「開」。
然後向前走了過去,當白虎也踏入木屋百米之內後,他再次輕語「合」。
隨著黑袍血族簡短的一個字,白虎暴露在木屋百米之外的長尾像是被無形的刀切斷了般墜落地面。
受了刺激的白虎立即瘋吼起來,黑袍血族只是回下頭,說了句「好玩」瞪了白虎一眼,白虎又恢復了寧靜,默默地跟在血族身後,任由斷尾處血流不止。
近30個平方的木屋中沒有任何裝飾和家具,只有一個寬大的木桶和一個蹲在角落中不停發抖的女孩子。
木桶中盛滿了紅色如血的液體,而在血液中則浸泡著一個面目清秀,黑色長發,閉著雙眼,左臂只剩下一半的少年。
黑袍血族看了眼躺在木桶中昏迷不醒的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絲愁暢。「呼,真不知道這種方法到底有沒有用,兩年時間了,竟然還沒醒來
輕輕地撫了下桶中少年的臉龐,黑袍血族原本柔和的目光在轉向角落中女孩子時立即變得殘忍、凶狠起來。
「丫頭,過來黑袍血族冷聲說道。
角落中的女孩子沒有絲毫反應,反而更加緊縮在角落中,渾身抖的更加厲害。極為害怕。
黑袍血族只是一個跨步就來到女孩身邊,一手扯著她黑色蓬亂的長發將她提了起來,將她的頭硬轉向了自己。
女孩有著黑色的秀發,黑色的眸子,一副帶著稚氣的可愛面容,她的臉上淚水不斷落下,眼神中散發著祈求和驚恐。她張開嘴想說什麼,卻只有哭聲。
她竟沒有血族的獠牙,而且她的其它特征也表明了一點。
她是個人類。
「給他換血!」黑袍血族看著女孩的眼楮說道。
女孩迎上黑袍血族的眼楮之後,忽然停止了顫抖,眼淚也瞬間止住,她的瞳孔失去了色彩,變得如同木頭,口中呢喃道︰「是!」
黑袍血族將女孩放下,女孩就提著一個小木桶走到屋中大桶旁邊,開始將桶中如血的液體一桶一桶地提到外面倒掉。
大桶中的液體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光著身子的少年躺在桶中。女孩對著少年的身體,沒有絲毫少女該有的羞赫,眼神依舊空洞。
黑袍血族走了過去,白虎跟在他的身後,當白虎的腦袋伸向木桶後,黑袍血族的手輕輕地劃過了這頭一米多高的白虎的脖頸。
鮮血汩汩流出,流入到木桶之中,而白虎卻始終未動,直到它流盡最後一滴血倒下之後,它的雙瞳依舊毫無色彩。
白虎的血很多,鮮血再次浸滿了木桶,覆蓋了少年的身體。
「喂他人血!」黑袍血族再次看向女孩,命令道。
女孩沒有絲毫猶豫,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可以看到她白女敕的手腕上已有無數傷痕。
將手腕伸到桶中少年嘴前,自第一滴血流入到少年口中之後,一直未動的少年竟開始像是嬰兒喝女乃般汲取血液。
就算兩千年過去,血族已無需再食人血,但吸食人血如同呼吸一般,這就是血族的本能!
女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搖搖欲墜。
黑袍血族將她拉了回去。然後指著地上的白虎尸體道︰「吃了它
「是!」女孩走向白虎,開始慢慢地撕扯起白虎的傷口,然後一口一口地咀嚼著白虎的生肉,她的眼神依舊空洞,卻有一滴明亮的液體流下。
「兩年了,每天用最強的獸類血液浸袍,每周喂食一次人血,兩年從未間斷,可是,千奇,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呢?」黑袍血族幽幽自語。
……
兩年前!
時光追回到千奇將‘萬能藥水’給他的爺爺阿耳德老人服下的那一刻。
那一刻,千奇只覺得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停止了運轉,他的身體失去了所有的機能,整個人如同木頭般倒在了地上。
爆發的‘血繼’後遺癥,侵蝕了他身體所有的機能。
在給阿耳德老人服藥五分鐘後,這位已過百歲的血族老人終于醒了過來,當他看到滿身鮮血,只剩下半條左臂的千奇的時候,老人驚慌了起來。
他開始不斷地大喊著千奇的名字,想要將他叫醒,可是這種做法卻沒有任何作用。
他走出屋想要去請街上的醫生,屋外的兩具血族尸體將他嚇得差點暈了過去。
「這到底怎麼回事?」阿耳德老人無比慌恐。
一陣微風撫過,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魁般出現在阿耳德老人的身前,將這位老人嚇得一坐在了地上。
「誰?」
「阿耳德啊,你的身體已經淪落為最低濺血族,你的心也淪落了嗎?兩具尸體竟能將你嚇成這樣!」無比蒼老的聲音響起,站在阿耳德面前的是個身著黑袍的血族。
阿耳德看清來人面貌之後,站了起來,他的表情無比憤怒。「鐵蘭,你忘了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嗎?若不是你把侵蝕血族能量的毒蟲放進我的身體,我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連一個普通血族都不如的廢人,你知道我這十七年怎麼熬過來的嗎?」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磨煉少主罷了,你若是很強,少主的心就不會如現在這般堅強黑袍血族鐵蘭面色平靜地回道。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阿耳德憤怒地沖進屋中,指著躺在地上不醒的千奇和他斷掉的左臂。
「雖然失去了半條左臂,卻能讓他成長的更加強大,這沒什麼鐵蘭冷聲回道。
「你們的事,我不想管,也懶得管。鐵蘭,我欠你的已還清,把我身上的毒蟲取出來,從此之後我們一刀兩斷,再無瓜葛這一刻,阿耳德老人再也沒了老人的垂暮,反倒雙眼精光閃爍。
「嘿嘿,這當然鐵蘭笑了笑,然後看向阿耳德的雙瞳開始分散開來,變成了兩個蝌蚪的形狀,接著阿耳德的眼中開始滲出黑血,黑色的血液流出後滴落地上,慢慢地形成了一條黑色的小蟲鑽回了鐵蘭身上。
黑色小蟲溢出之後,阿耳德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容光煥發,極為精神。「你的‘強迫之眼’比以前更強了
「走吧,我們需要離開這里。找個隱秘的地方給千奇療傷鐵蘭沒有多說什麼,從木屋中提起千奇,走了出去。
經過街道,可能是因千奇曾和昊天打斗的原因,整個街道都布滿了低級血族。他們都在等著看熱鬧。
鐵蘭在所有血族的注視下,一步一步地走著,他的目光向四周輻散開去。
「回屋去吧,這里的事情全部忘記吧!」
鐵蘭輕輕地說著,然後帶著阿耳德和千奇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他走之後,整個街道的血族果然都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沒有人討論這件事,沒有人記起這件事,仿佛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于是才有了半小時後昊天前來找尋千奇,非但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問遍了整個街區也沒有血族看到過他們的離開。
這一切,都是因為鐵蘭強大的‘強迫之眼’,強迫整個街區的血族躲在屋中,強迫他們忘記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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