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順的結局毫無懸念，李長庚的一封電報過去，英順就被手下的參謀長和兩個團長給綁了，等待他的將是軍事法庭的審判和身敗名裂的下場。
巴英額意外的收到李長庚的命令，接任黑龍江騎兵旅旅長，騎兵旅這時已經從滿洲里向蒙古出發了，他這個旅長要隨後追趕部隊，看到這條命令，巴英額感概頗深，他坐冷板登的時間夠長，反到比一般人看得清楚。李長庚這三年狠抓軍隊改革，軍隊早已不是當初某將領的私軍了，當然可以說東北三省的軍隊都是李長庚的私軍。一支遠征軍在沒有主將的情況下，劇然可以先行出兵。不能說主將不重要，只能說軍隊的發展已經像一部機器一樣，越來越嚴謹了。
在騎兵旅向外蒙出兵的時候，黑龍江第七師二萬多人已經沿著鐵路，開進到赤塔城下，赤塔守軍還模不清是那里來的軍隊，雙方就交上火了。一方是準備充分，一方連敵人是誰都不清楚。
第七師師長徐寅冷靜地舉著望遠鏡，盯著已方炮火無情的轟擊，德味最濃的第七師各團按照師參謀部的進攻計劃，按部就班的組織進攻，白俄守軍卻是在指揮混亂的情況下，連向樣的防守都組織不起來，一步步向城內退守，抵抗意志十分消沉！
站在徐寅身邊的李長庚放下望遠鏡，說道︰「我看俄國人支撐不了多久，我看炮火還要在猛些，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打夸敵人的意志！但盡量不要傷害到鐵路車站等設施，因為赤塔不是我們停下腳步的地方！」
徐寅看了眼李長庚沉默了一下「副總司令，我看沒必要加強炮火，現在各團打得很有章法，營連火力是我們的優勢，這時加強炮火，容易打亂進攻的節奏。」
「嗯，我就是提個建議，你是內行你說得算！」李長庚一臉輕松的樣子。
過了一會李長庚又說道︰「敬之，你看咱們是不是讓預備隊四團迂回包抄一下，給毛子來個開花。」
徐寅正在舀著表，看著參謀在沙盤上計算各團推進情況，听李長庚在這亂提建議，實在不耐煩，頭都不抬地說道「督軍，我們此戰的目地是速戰速決，圍三缺一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把俄國人圍在赤塔城內，我們難不成要打巷戰！」
李長庚討了個沒趣，自己找台階下道︰「看來我還真沒臨戰指揮的天賦，你是這里的首席，我去醫院看望下傷員！」
看李長庚灰溜溜的跑出指揮部，徐寅才回過神來，對正看著他的楊度問道，「楊省長，我是不是……！」
「哈哈，敬之你做得很好，乃是為將之正道，專心指揮，不要有多顧慮。副總司令的胸懷，豈會在意此等小事，你這樣做他只會高興。我跟副總司令先過去了！」說完楊度跟上那個灰溜溜的背影，心中一陣感慨。不亂命，不瞎指揮，充分尊重將領的意見，誰不願意為這樣的人打天下。
在略知兵事的楊度看來，李長庚的兩次提議並不是不懂軍事瞎出主意，而是徐寅太教條了一些。楊度追上李長庚猶豫了一下問出了這個問題。李長庚笑了一下，絲毫不覺得剛才被徐寅頂撞是丟面子的事。解釋道︰「我知道我說的對，俄國人已經撤退得很混亂了，甚至連戰術動作都忘記了，擠成一團的往城里退，連成規模的阻擊都沒有，這時加大火力輸出。不但可以大量殺傷俄國人，甚至完全可以打掉敵人的士氣。將俄國人的撤退打成潰敗。第二次我說包抄俄國人的退路，是看退到城里的俄國士兵，已經有丟棄武器的行為，把這些人包抄起來，俄國人很有可能會投降。」
「即然如此，副總司令為什麼不強下命令呢，我想敬之會听的。」
「第一，我不想養成這樣的習慣，我不可能每一次戰爭，都親身參與，戰場的情況瞬息萬變，一個亂指揮容易出大亂子。第二，最了解第七師的人一定是徐寅，他知道每一個團，每一個營主官的能力和作風，以及武器裝備配備情況和操作使用水平。這是我不能了解的，所以說有時候是對的命令，可下錯了人，結果卻是錯的。第三，我不喜歡常勝將軍，也不喜歡常敗將軍，每一個將領的成長，都是有勝利和失敗相伴的。我要的不是百戰名將，而是百戰雄師。」
「副總司令高見！度佩服！」
「算不上什麼高見，拾古人之智也。二千多年前的漢高祖劉邦早就說過，「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餉饋，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項羽有一範增而不用，此所以為我所擒也。庚現在雖然不是什麼君王，但做為一方主帥，對手下也自然要有那麼一點擔當。皙子以為呢？」
「度師從壬秋先生學習的便是帝王之學，帝王之學首在用人。督軍能有如此體會，必會大業可成。」
「皙子現在和庚說話心中顧慮太多，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你與杏誠不同，杏誠做事投機心重，最後誤了自己。你嗎，听任秋先生評價你是才高氣傲，以澄清天下自許，往往是考慮不周，急于求成。」
楊度楞了一下笑道︰「這話可是松坡說給督軍听的。哎，松坡若能指揮這場國戰就好了。」
「是啊，當日在北京，你拉攏我君憲，他拉擾我反帝，你們倆都是壬秋先生的得意門生，卻在人生中的大事上唱起了反調。對了皙子說起松坡我想起來了，我的那首千里之外發表了沒有。听說松坡以前手下的那些將領、門生，到北京都要去訓戒小鳳仙一頓可有此事？」
「有的，那些人怕小鳳仙玷污了松坡的名聲，多數還出于好意，只是……唉！」
「皙子，小鳳仙也是位奇女子，讓那些阿貓阿狗的人跑去瞎胡鬧，才更是玷污松坡清名。你這個宣傳部長，稍顯手，我那首千里之外就是個引子，宣傳一下松坡與小鳳仙的愛情故事，現在年輕人不都愛听這個嗎，借此機會把小鳳仙接到黑龍江來，給她一個選擇自己未來命運的機會。」
楊度听了李長庚話差點閃了個大跟頭，連忙緊走幾步跟上李長庚的步閥，心里翻江倒海地想著，這才是真正手段莫測的帝王心術，一首好听的歌曲，一段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一個為了野心拋棄愛情的負心男。那些年輕沖動的學生會怎麼選擇，閉著眼楮楊度都能想到，蔡松坡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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