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見過爺香兒驚叫的聲音嚇醒了呆住了的羽歆泠。
「我,妾身參見…」羽歆泠從床上下來,動作又急又快,她忘了自己才大病初愈,身子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所以,腳下才一沾地,身子便跟著一軟。
「你做什麼?」權栩陌見狀,眉頭緊擰,急忙上前將她扶住,「忘了自己是病人了嗎?」他不悅的瞪了她一眼。雖是質問的話語,可是他語氣里卻無半分責怪之意。
「對不起她下意識的道歉,熟悉的龍涎香味,是他慣有的味道,她再次呆了呆,接著意識到自己正被他扶著,臉上不爭氣的紅了紅,稍微正了正身子,想要月兌離他的攙扶,奈何權栩陌這回倒施了力,將她重新扶回床上。
權栩陌垂眸看著懷中低垂著腦袋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嗯,已經好多了,謝謝羽歆泠不知道要以何種表情面對他,索性就低著頭了。
看著她對自己閃躲的態度,權栩陌好看的眉頭再次擰緊,伸手抬起她的下顎,逼她回視著自己,「怎麼?沒人告訴你,跟別人說話的時候,要回視對方的嗎?」她的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些蒼白,不過相比起昨天不是酡紅一片,就是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這會確實要好了許多。
「額…」羽歆泠沒想到他會來此一招,毫無準備的對上那雙嚴肅的銀眸,她心中一緊,臉上又是一紅,不知所措的動了動頭顱,卻掙不開他的束縛,于是眼珠子四下里瞟了瞟,就是不敢再直接對上他的眸,「爺怎麼來了?」房里的氛圍忽然變得有些尷尬,她不動聲色的四下里找了一圈,發現原本還站在床邊的香兒,這會不知道跑哪去了,于是只能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臉怎麼又紅了?該不會是又發燒了吧!」權栩陌自動忽略她語氣里的客氣及疏離,放開握著她下顎的手,改而捂上她的頭,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燙,看來是真的好了。
「我沒事羽歆泠只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觸上自己的額頭,下意識的縮了縮頭,避開他的踫觸,可是奈何她能掙扎的地兒有限,,所以,她的臉更紅了,僵直著身子直到那溫熱的觸感消失,她才稍微松了口氣。
權栩陌將她的神色,她的閃躲以及她微松了口氣的表情盡收眼底,他不悅的微眯起眸,忽然湊近她的臉,淡聲道︰「怎麼?本相那麼可怕?」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羽歆泠一驚,迅速抬眸看去,只見權栩陌眼中早已暗褐一片,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復雜,她微微一鄂,隨即苦笑了一下,別開頭,輕聲道︰「沒有他不止不可怕,對她而言,他即使對她做過再過分的事情,她依舊沒辦法不被他吸引,因此,為了防止自己淪陷的太徹底,她只能克制著自己,讓自己盡量抗拒他。
「沒有?」權栩陌顯然不信,「那為何不敢看我?」說著,伸手再次捏住她的下顎,銀眸直逼著她。
「我,妾身沒有不敢看…」下顎被他捏的有些疼,羽歆泠微微蹙著眉頭,眼眸垂下,視線定格在他捏著自己下顎的修長白皙手上。
「還說沒有,那你如今的表現又是為何?」權栩陌手中的力道加重,語氣帶了絲怒意,視線無意識的掃過她放在膝上的手,呼吸頓時一弱,「你這是還在怪本相傷你的事?」那天出手傷她,完全是出于本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該在沒經過他同意的時候,亂闖他的禁地,更不該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所以,對于傷她這件事情,他從沒覺得有必要愧疚,直到那天听了太醫的話,她是因為手上的傷口引發的高熱,他心中訝然的同時,也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復雜情緒,那種情緒是什麼,他直到這會還弄不清楚。
「沒有,妾身…」羽歆泠下意識的想要否認。
「給本相該死的收起你的客套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很不喜歡她這幅疏離有禮的樣子,那讓他看了之後,鬧心的很。
羽歆泠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一眼他盛怒的表情,終究沒再說些什麼。
「本相說過,本相會寵你疼你,但是那也僅限于在本相的底線範圍內。過了底線,就休怪本相無情看著她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權栩陌不止沒覺得解氣,心頭的怒火反而有直涌而上的趨勢,未免自己在氣頭上,又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他只能恨恨的放開她的下顎,直起身子背過身去,冷聲警告道。
「是,妾身知道了盡管早就告誡過自己,要自己放空心思,可是听到權栩陌如此不留情面的話後,她還是被傷到了,頓時心中淒苦一片。
「你…」權栩陌咬牙轉身,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誰?」他冷冷的一喝。
「爺,是我門口傳來四七的聲音。
權栩陌頓了頓,再次看了一眼像是木頭人似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羽歆泠,旋即轉身朝門口走去,「嘩啦…」的一聲,用力的將門打開,看到門口的四七,他微側過頭頓了頓,眼角的余光瞥到依舊沒什麼反應的人,之後踏出房門,「彭」的一聲,用力將門甩上。「什麼事?」
四七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家爺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表情,爺平日里鮮少為什麼事情動肝火,即使是生氣,他也只是冷著表情,像今天這樣的,摔門的動作,倒還真沒見過,這夫人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得爺發這麼大的脾氣?
權栩陌見半天都得不到四七的回應,冷冷的一眼看過去,就見到他直盯著自己發呆,他當即臉色更加難看了。
「奴才該死感受到權栩陌冰凍三尺的眼神,四七生生打了個激靈,意識到自己逾矩了,急忙躬身賠罪。
「哼…」權栩陌冷冷的一哼,沒再說什麼,轉身進了旁側的房間,四七見狀,再次一愣,他原以為爺會回「芷陌軒」,畢竟在這里談事情,確實不方便,可是,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他再不敢怠慢,疾步跟著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