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羽歆泠天還沒亮便睜開了眼楮,她心里裝著事,夜里雖然沒怎麼做夢,但是到底也不算睡得安穩,緩緩的自床上坐了起來,她輕輕扯將了一下貼在身上的衣服,眉頭瞬間皺的都能擰出水來了。昨晚因為不想麻煩香兒,所以她只簡單的用房里所剩無幾的涼水草草擦了一子,換了一套干淨的衣服後便睡下了。
盡管後半夜雖不至于再發汗,但是到底還是覺得身子有些黏膩,于是伸手挑開紗帳,下床穿上鞋子,穿上外衣,便直接走到門邊,將房門拉開,果然看到香兒已經穿戴整齊,手里端著一個木盆守在了外間。
羽歆泠微微一愣,隨即柔聲問道︰「香兒,這麼早?」
「夫人,您醒了?太好了香兒說這,高高興興的端著木盆朝羽歆泠的方向走來,「已經不早了,這公雞都打過鳴了,哦,對了,爺剛剛來過了
「什麼?」羽歆泠正側著身子讓香兒進來,冷不防听到她這麼一說,嚇了一跳,「你說,陌…爺剛剛來過了?」
「嗯,是啊,爺一早就過了來,不過看夫人還在熟睡當中,便也沒打擾,只是輕聲吩咐奴婢好生伺候著,便先離開了香兒將木盆放到盆架上,一副理所當讓的回答。
「他…過了來,我…居然不知道?」羽歆泠垂眸失神的喃喃自語,她的警惕性一向不會太低,昨夜又因為心中有事,原則上應該是不會睡得太熟的才對,可是卻不想…視線微微轉動,落向床頭一處,應該是那瓶「清心露」的問題吧,卻有安神凝緒的作用。這樣想著,羽歆泠無奈的輕嘆了口氣。
「夫人,水好了,您快洗漱吧!」香兒轉過身,便听到羽歆泠微微的嘆息聲,愣了一下,接著一想之前的對話,馬上反應過來,「夫人這是在為沒能見到爺而懊惱嗎?」相處幾日,她發現自家夫人很好說話,所以便大著膽子調侃了一句。
羽歆泠聞言一鄂,隨即反應過來被香兒調侃了,于是笑罵了一句,「你這丫頭,說什麼呢?」說著,朝著盆架的方向移近。
「呵呵,夫人,您放心吧,爺臨走前說了,他待會下了早朝便會再來看夫人的見羽歆泠臉上並無惱她之意,香兒再次笑了一聲,順便解釋了一句。
羽歆泠握著毛巾的手一頓,隨即勉強一笑,「是嗎?」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之間有些怕見到權栩陌,想起昨天不歡而散的場面,再又想起不小心听到的那場對話,她的心里頓時又覺得沉重無比了。
「是啊,夫人,您不高興嗎?」香兒明顯是看到了羽歆泠的表情變化,心中奇怪著,語氣也跟著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了。
「沒有羽歆泠側過頭看了香兒一眼,手在毛巾上擦了一下,再將濕毛巾遞給她,淡淡的道︰「香兒,我昨兒個出了一身的汗,現在想洗漱一下,你幫我打些熱水來吧!」其實有時候她也不清楚自己心里想要什麼,亦或是在想些什麼,她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但…到底也做不來有些人的果斷和灑月兌。要她將明明才發生過不久的事情一夕之間全部淡忘,卻也不太可能,所以,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在听到過會權栩陌還會再來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吧!
「是,夫人香兒抿了抿唇,本還想問些什麼的,但見羽歆泠臉上一副不願多談的表情,她便也識趣的端著木盆出了房間,去為羽歆泠準備熱水了。
羽歆泠目送著香兒離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總覺得香兒怪怪的,好像不像是一般大戶人家的丫鬟,可是又說不出具體哪里不像,腦海里猛然間又想起昨晚的情形,若她沒猜錯,香兒在她開門前,完全是有機會離開貼著的門板的,可是她並沒有如此做,而且還是在她拉開門板後,做出一副欲摔卻又沒有摔倒的姿勢,這樣的情形,只有兩種可能,一個便是她猜到了房里的情形,想要借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再有一個便是她想借著假裝快要摔倒的意外隱瞞她這個主子些許什麼。
只是,香兒想要隱瞞她什麼呢?一般情況下,有武功的人平衡力都會很好,即使在冷不防的情況下被人推倒,她也能在第一時間內穩住自己的身形,可是香兒昨晚的情形…像是介于會武功和不會武功之間,所以,這個便讓她更覺奇怪了。
再有,她記得自己昨天打發完香兒後,關門回身那會,便看到掉在地上的那把兵器了,香兒昨晚雖然沒踏入過她的房間,但是以她站在門口的那個角度,要想發現那把兵器,確實不是難事,更甚者,在她開門的那一瞬間,香兒便有可能已經發現了,只是,同樣的,她昨晚並沒有在香兒臉上發現任何驚慌失措的表情,有的只是一派的平靜。這,應該也不像是一個普通丫鬟會有的表情吧?
難道真的是她昨晚確實沒看到地上那把兵器,亦或是假裝沒看到,若是前者,那也只能說,香兒神經有夠大條的,可是,那又是明眼人便能發現的東西,神經再大條也應該…如果是後者,便只能說,香兒的身份有待考究了。
羽歆泠想到這里,眉宇間皺緊,希望是她多心了才好,否則,這權府,只怕也不甚太平。
「夫人,熱水打來了香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拉回了羽歆泠跑遠的思緒。
羽歆泠抬眸看去,看到香兒站在門口,身後是兩個抬著熱水的家丁,她微微點了下頭,示意他們將熱水抬進來。
得到羽歆泠的首肯,香兒這才讓那兩個家丁將熱水盡數抬進里間,又盯著他們將熱水都倒進了浴桶里,才吩咐那兩個家丁下去,接著便見她走到羽歆泠的身邊,一福身,「夫人,熱水都準備好了,請夫人沐浴
羽歆泠盯著一副恭敬樣子的香兒,一時之間忘了讓她起身。
「夫人…」直到香兒再次的小聲喚了一句,她方才如夢初醒,急忙道︰「嗯,我知道了,香兒,你先退下吧!」
「是…」頓了一下,香兒還是問了一句,「夫人,需要奴婢伺候您沐浴嗎?」
「不必,你在門外候著便是羽歆泠說著,已經步入屏風後。
「是香兒領命走出了里間。
听著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羽歆泠這才動手將身上的衣服盡數除去,然後踏進浴桶里,熱水漫過脖頸處,羽歆泠舒服的喟嘆了一聲,閉上眼楮,全身放松的靠在浴桶里。
「奴婢參見爺就在羽歆泠正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時,門口忽然傳來了香兒請安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