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兒頓時有些無語,一個被家里嬌寵壞的小公主,說話這麼直接,自己還好是個成年人的靈魂,將這些都不放在心上,若是換了別人,這會指定已經吵了起來,「我並不知道你會那麼輕率的坐下去。」唐婉兒如實說道,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是不需要拐彎抹角的,你說的深奧了她可能也听不懂。
那女孩子蹙了下眉頭,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臉馬上就由陰轉晴,「你說得也對,剛才錯怪你了不好意思,我現在先回家了,明天再到宿舍里來,到時給你帶好吃的!」完全就是以一副主人翁的態度,還鼓勵似的拍了拍唐婉兒的肩膀,「好好工作!這宿舍雖說簡陋些,可是比起以前那種大通鋪要好多了!」說完,就離開了。
唐婉兒看著宿舍門像被風刮過一樣又關了上,頓時有些啞然失笑。她繼續打掃宿舍,到了晚上也沒有出去食堂吃飯,報到時候說了等大家都到齊了,到時系里的干部會將飯票和補助發到大家手里。
晚上鎖好了宿舍的門,唐婉兒就進了空間,讓她一個人在空洞洞的老舊宿舍里睡一夜,還是有些心驚,宿舍里散發著一股子發霉的土氣,唐婉兒從空間里拿了自己做的香包放在各個角落,想著明天早上起床就收起來,這樣也就不會被別人發現了。
這幾天都在路上,她沒有進過秘境,將身體泡在溫泉里渾身的疲乏被松散了開來,直到泡夠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她才有些慵懶的起身,將一件天羽紗的睡袍套在身上,這件睡袍是自己在假期里從空間里翻出來的布料做的。這次吃藥丸的時候她是直接用了一整粒,這樣7天為一個周期,她很快就會瘦下來了,然後接著吃美體香氛的藥丸就可以了。
又吃了水果,跳了一段最簡單的柔韌身姿的舞蹈,這才躺在空間的床上睡了過去,直到外面的天空微微泛亮時,她才出了空間,先將放在各處的香包收了回去,再去洗漱。洗漱的地方在宿舍走廊的兩端,和衛生間連在一起,唐婉兒去的時候還沒有人,她也就不用排隊,洗了臉刷了牙,將洗臉毛巾洗淨擰干,回到宿舍將毛巾晾曬在了床尾部的橫欄上。
「已經有人來了?」一道熱情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唐婉兒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臉上有著小雀斑的女生拎著一個大編織袋站在宿舍門口沖著自己笑。
「你好,需要幫忙嗎?」唐婉兒客氣的問道,對于這個直爽的女孩子有一絲好感。
「不用,不用,這一路都是我自己拎過來的,在家里干活比這重多了,這算啥。我叫耿菊花,你呢?」說這話,那女孩果然兩手一使勁,就將大袋子提溜到了宿舍里。
唐婉兒抿嘴笑了下,「我叫唐婉兒!」
「一看就知道你爸媽是知識分子,婉兒,這名字多好听,你長得也那麼好,哪像我,菊花菊花,最不值錢了。」耿菊花帶著東北鄉間口音的話大大咧咧就說了出來,一點都不因為自己的不如人而困窘。
「名字都是父母給予孩子的期望,芳菊開林耀,青松冠岩列。懷此貞秀姿,卓為霜下杰。」唐婉兒不由的就吟出了這首自己喜歡的詩,來證明菊也有菊的堅貞秀美。
耿菊花一听,臉上露出一絲羞赧,「你懂的可真多,不過還是謝謝你!」她也明白這是唐婉兒好心為自己,就她父母那樣的大老粗,每天擔心田里的麥子長得怎麼樣,豬長得夠不夠肥,哪有閑情逸致專門為自己想名字。
困窘卻不自卑,深陷淺坑卻不失去原則,這樣的女孩子很不錯,唐婉兒給她的第二個舍友進行了評價,認為值得交往。
耿菊花正在收拾自己床鋪,她被分在了靠近門的下鋪,其實說起來這個位置並不好,畢竟離門很近,有個什麼聲音都能听到,還有距離燈也很近,肯定以後會經常給大家開關燈,下鋪的話隨便進來的人就會一坐下去,干不干淨很難說,又要經常洗床單。不過耿菊花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還笑著說︰「我啊從小就睡在家里的土炕上,要是去了上鋪,半夜掉下來摔傷還得花錢,睡這里就挺好!」
唐婉兒搭把手幫她套著被套,和唐婉兒全新的被子褥子不一樣的是耿菊花拿來的東西都有些年頭了,褥子拿在手里很沉,有些濕濕的感覺,就連床單被套也是洗的發黃,還打著幾塊補丁。
「要不要拿出去曬曬,水房那邊我今天洗漱的時候看到有曬衣服的地方!」唐婉兒建議道,宿舍本來光線就不好,再蓋著潮濕的被子,對身體不好,尤其是女孩子,上一世在女性保養這方面唐婉兒懂得比較多,比如即使現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她都會在刷牙前喝一杯溫的白開水。
耿菊花有些猶豫,「會不會被人偷走?」她擔心的是這幾天是來報到的日子,魚龍混雜的,雖然她的被子不值錢,可是要是沒了,她也沒錢買新的。
唐婉兒微張嘴巴,看了眼手里打著補丁的被褥,再看了眼耿菊花並不是像在和自己開玩笑,多少明白這個女孩子家庭不富裕吧,別人的意願她還沒有去改變的意思,「那就等開學了再曬曬吧,明天一過宿舍樓里就不會有陌生人進入了!」唐婉兒善解人意的說道。
耿菊花感激的笑了笑,自己家庭情況不好,不過她也不願意拿這個去博取人的同情,所以她不願意開口提家里的事情。
正說著話,走廊里就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離的唐婉兒她們宿舍越來越近。
「 」被虛掩的宿舍門被用力的推開了,虛弱的門板咯吱咯吱的發出一陣聲響,就在唐婉兒懷疑它會不會掉下來時,停了下來,依然很堅強的守著自己的陣地。
「啊呀,這宿舍破的,能住人嗎?」先是一個大嗓門的男聲,二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身西服,套在他五短身材上有些滑稽。
緊接著又是一陣女聲的嫌棄聲,「蓉蓉你也是的,這麼破的宿舍,讓你不要住校你偏要,現在看看,灰不拉幾的,房子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用得著跑來擠嗎?」頭發燙著最時尚的螺絲卷,嘴唇薄薄的,鼻梁下塌,顯得有些尖酸刻薄,四五十歲的年紀,肥胖的身體裹在一件印花長裙里,有種快要把裙子撐破的感覺。
最後進來的是這個宿舍的又一位新伙伴,身材比唐婉兒167的身高稍矮一點,頭發規矩的扎成了兩個人辮子,白色短袖襯衣,淺藍色的曳地長裙,臉色微微帶著些尷尬,鵝蛋臉,一雙眼楮大而明亮,身材修長縴細,比現在的唐婉兒又瘦一些。
「你們好,我叫竇曉蓉!」她客氣而有禮的伸出了手,耿菊花憨笑了下伸出手握了下就馬上放開,唐婉兒大方的伸出手,相握在一起,「我叫唐婉兒!」
耿菊花趕忙抱上了自己的名字。
「耿菊花,這名字可真夠老土的!」踢開宿舍門先開口說話的男人嘲笑著冒出來這一句,完了也學著竇曉蓉伸出手,臉上掛著殷勤的笑容,對著唐婉兒,眼楮不時掃過她的上半身,「你好,鄙人王有財,是蓉蓉的老公!」
心里詫異,唐婉兒視線微不可查的掃過竇曉蓉,果然看到她明亮的眼里閃過的不甘與難堪。對于王有財這樣的人,唐婉兒還犯不著委屈自己給他面子,眼里的厭惡一閃而過,她將身子轉向耿菊花。
王有財丟人的樣子竇曉蓉早就見怪不怪了,沒有一點要幫忙解圍的意思,可是作為王有財的親媽,王太太就不高興了,自己兒子跟你握手是看得起你,什麼德行,一個土包子,一個小浪蹄子,當然,王太太眼里的土包子是耿菊花,而小浪蹄子指的就是唐婉兒,兒子眼楮老是往唐婉兒身上掃,她這個當娘的能不明白,當然這種事不對的肯定不是自己兒子。
王太太坐在凳子上,王有財也是翹著二郎腿很悠閑的樣子,竇曉蓉自己整理著床鋪,原本唐婉兒是要幫忙的,可是王有財那色眯眯的眼神讓她心里很不舒服,她便躲了出去,女生廁所是蹲坑,好的一點就是有門,都是小隔間。唐婉兒進去從空間里拿出一根銀針,上面沾上了藥水,這才回了宿舍。
剛進宿舍門,王有財就趁機湊了過來,唐婉兒臉上假笑了下,一個閃身,銀針就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王有財身體顫了一下,臉上狐疑的看向自己的胳膊,沒有什麼東西啊,再仔細感覺了下,沒有任何異樣,難道剛才是自己的錯覺?他忍不住看了眼若無其事整理著桌子的唐婉兒,暗罵一句不過是個小丫頭,他也太疑神疑鬼了。
唐婉兒早就將銀針收了回去,她給王有財用的並不是什麼毒藥,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懲戒而已,這兩天他不會有事,可是等兩天以後,他的身上就會長紅斑,整張臉上也不列外,然後再過三天,就開始瘙癢不止,這種難受要持續半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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