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寂寥,千古亙恆。♀
心中懷著無限惆悵,葉靈雙拳緊握,目視遠方。他知道,今日過後,自己必將一鳴驚人,潛龍飛天。絢爛至極並非是他所期望,但是身上的責任重大,又使得他不得不擯棄私心,力戰到底。
心不在焉地觀看著台上你死我活的爭斗,葉靈暗暗傷感道︰「倘若我父母族親尚在,君羽又能與我同生,此時又何故要來同你們爭這些過眼雲煙。可惜啊,可惜,只是當下命運由不得我,遂只能違心以取天下功名
太息悠悠,落藏深山人不識。
已不知是過了多久,只知眼下溫度涼卻,晚風更生。不知不覺之間,神州大會的個人初賽,漫隨著天空中最後一抹黃昏的西沉,終于落下帷幕。
一天時間內,五千多名參賽選手經過初次篩選,十者去九,僅僅只有五百人成功進入了復賽。借助初賽這個媒介,進入復賽的人員名單中,一些表現很是出彩的選手,由此漸漸為人所知。而其中名聲最為響亮的人,便是落雲門葉靈。
葉靈的名聲之所以最為響亮,是因為整個初賽比武過程中,唯有他兵不血刃而取得完勝。說是全部兵不血刃,倒也算是真實。雖然期間有個小門派的紈褲弟子不識好歹,硬要以卵擊石,甚至拔刀怒攻他,但最終紈褲子弟的結局是非常狼狽的。
當事時,葉靈僅僅憑借散發身上的王者氣息,就將紈褲子弟身上原本囂張無限的氣焰,打擊的五零四散。到了最後,那紈褲子十分不濟丟人,他由于受不了葉靈氣勢上的精神壓迫,竟是直接跪地求饒起來。因此,葉靈之強橫,與會門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淡淡地享受著微風吹過臉頰的適意,迎客居內,葉靈抬頭望天,怔怔出神。
「痞zi子靈,我們該走了,師傅說過晚上還要集體開會的卓君羽聲音極輕,似乎生怕打擾了少年的思緒。
聞言,葉靈並沒有動,依舊托腮看著夜空。看著看著,不知為何,他倏然搖頭,倏然嘆氣,其人其狀,奇怪異常。
卓君羽看著葉靈悵然若失的模樣,心中很不是滋味,傷感道︰「痞zi子靈,我發現你最近變了好多,變得幾乎成了另外一個人,讓我都有些不認識你了
「哦?」葉靈听了這話,先是驚訝一聲,而後苦笑問道︰「你倒是說說我變成了個什麼樣子?」
「痞zi子靈,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卓君羽心中莫名地恐慌起來。
葉靈似乎忘卻了身邊還有人在,只顧自言自語起來,「呵呵,世事無常,誰又能永遠保證自己都會是昨日的那個人呢?以前的我真傻,傻到以為只要保持一顆純潔的心不變,終有一日,老天會來照顧幫助你的,幫你達成所有的心願。呵呵」
卓君羽與葉靈一起生活多年,對于對方的性格自然十分了解,他此刻見到葉靈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料想其心中必有哀傷之事。不過,唯一令卓君羽想不通的是,葉靈一向樂觀開朗,即便是在面對父母族親無故失蹤的情況下,他也能化悲憤為力量。而今這番光景,到底是因為何事?居然能讓葉靈這般哀莫大于心死,甚至失去了對蒼天的信任。♀
「混混羽,我想听你說說我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葉靈眼神空洞,神情哀戚盯著卓君羽地問道。
「痞zi子靈,我求求你不要再這樣折磨你自己了。如果是我做錯了,你說出來,我一定改,我一定改的卓君羽雙手搖晃著葉靈的肩膀,焦切心痛地狂吼著。
看了看卓君羽英俊無比的五官,一陣陰寒倏然襲上葉靈心頭。對,對,就是這張臉,就是這個感覺。心中懷著對于卓君羽無比親近的感情,葉靈一把掙月兌卓君羽的雙手,天誅劍瞬間出鞘,直指卓君羽,怒吼道︰「你滾,滾的遠遠的。我不認識你,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感受著葉靈身上強大如山的殺機,卓君羽靈魂震動。只見他漆黑深邃的眼楮中,突然流出兩行淚水,嗚咽道︰「痞zi子靈,我是混混羽啊,我是月城二少的卓君羽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混混羽?月城二少?混混羽、混混羽」耳中傳來卓君羽真摯情感的呼喚,葉靈瞬間恢復神智。他看了看天誅劍下傷心欲絕的卓君羽,寶劍立即月兌手掉地,恐懼而又歡喜道︰「你不是他,你是混混羽,你是混混羽。我的好兄弟,原諒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你,就會想起他。原諒我,原諒我」
「他?」卓君羽仿佛是被瞬間潑了一盆冷水,急問道︰「你見到他了?」
看著卓君羽過激的反應,葉靈已經沒有了最初時的惶恐。他緊了緊放在卓君羽肩上的右手,不願承認地點了點頭。
「痞zi子靈還是知道了,痞zi子靈終究還是知道了思緒飄蕩到此,卓君羽一顆火熱的心,已經徹底沉到了谷底。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僅僅是想要一份簡單的情絲所系,難道這也錯了嗎?」卓君羽雙目赤紅,拔刀指天,仿佛瘋了一般,「我恨,我恨,既然生來就是這麼痛苦,為何你還要讓我繼續生存在這個世上?老天,你讓我生,我就生;你讓我死,我就死,可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我恨啊,我恨天,恨地,恨這世上的所有人。我卓君羽今日在此立誓,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就要滅天,就要滅地,就要滅盡這世上的所有人。殺、殺、殺」
「君羽,求求你,求求你清醒一些,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怨念卓君羽心中的陰影再次控制了他的理性,葉靈對此意外變故,連忙反應。只見他反扣著卓君羽的雙手,口中大喝道︰「混混羽,我不願意你真正變成了他。他是殺人的惡魔,而你卻不是,你一定要戰勝自己的心魔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卓君羽在葉靈的安慰中,漸漸平靜下來。當卓君羽眼中最後一絲赤紅消失的時候,他終于抱頭痛苦道︰「痞zi子靈,我不要變成他,我不要變成他。他沒有人性,他不是人」
「沒事了,沒事了,混混羽,我在這里,我相信你,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葉靈看著驚慌失措宛如孩童一般的卓君羽,心中暗暗後悔最初的決定。但事已至此,早已不可挽回。
聞言,卓君羽絲毫不顧及面龐上的鼻涕與淚水,悔恨道︰「痞zi子靈,對不起,我在騙你,我一直都在騙你。其實我是魔」
「我不想听你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早在最初,葉靈便已經猜到了卓君羽的真實身份,此刻的他之所以打斷卓君羽,無疑是為了弄明白一件事,「君羽,你對我的兄弟之情是否是真的?」
卓君羽听後,哽咽戛然而止。只見他抬起頭,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心赤紅,日月可見,倘若不信,你盡可刨開看看?」說完,卓君羽就將木青寶刀往前一送,一副視死如歸的準備。
見此真摯無邪的一幕,葉靈十分感動,無以復加︰「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我不管你到底是誰,也不管你進入落雲門是什麼目的,我只知道你是我葉靈永遠的兄弟
說到這里,葉靈語氣突然一頓,請求道︰「混混羽,你答應我,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你不要變成嗜血成性的惡魔,好嗎?答應我,混混羽
卓君羽看著葉靈清澈靈動的目光,猶豫再三,終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答應道︰「痞zi子靈,我答應你。若是日後我真的成為了嗜血成性的惡魔,那就讓我一定死在你的手中。此言永遠,違背即生報應
「好,我相信你,混混羽。我相信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葉靈轉悲為喜道。
卓君羽看著葉靈激動與歡喜的神情,表面雖然沒有反應,但是心中卻是不停暗暗嘆氣。在他看來,那一日遲早要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暫時平息了兄弟之間的爭端,二人誰也不再開口,只是靜靜地端坐在原地,仰望著星空。此時此刻,星空極美,繁星點綴明月,一閃一閃,亮亮晶晶,煞是迷人,煞是朦朧。
薰薰夜風,星漢無語。迷人朦朧之間,眾星中不顯,北斗七星位移橫列。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光芒,就在剎那間,突然被一顆赤紅星絢爛奪目的光彩所掩蓋。赤紅星的身旁,緊追而來的是一顆淡隱的小星。小星雖小,但卻散發極其柔和的金黃色光彩,無比尊貴,較之赤紅星,一時間,竟是不分伯仲高下。正是這樣的兩星,若說親密無間,卻又對立排斥;若說對立排斥,卻又親密無間。如此怪象,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面對如此星圖擺列,倘若有深諳天道的人在場,只怕要頓時驚呼道︰鬼不鬼,神不神,鬼神錯位,六道亂界,此乃大天劫,此乃大福澤。魔神降生,真神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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