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頃刻間像是魚鉤上的魚一般,奮力掙扎,雙手卻被他攥住,死死摁在了頭頂,她扭頭想躲開,他的吻卻如影隨形,怎麼也躲不開。愨鵡曉
濕熱的舌尖長驅直入,肆意侵略,掠奪她的呼吸,攪亂她的思緒。
她漸漸體力不支,有些癱軟了下去。
他松開她的手,緊握在她腰上,將她托起,緊緊貼住了自己。
雙眸之中漸漸多了抹欲色,原本只想嚇嚇她而已,卻沒想到最後會變得如此不可收拾,身體的火熱讓他變得越發焦躁難耐,迫切想要找個地方宣泄磧。
生怕自己沖動之下做出不好的事來,他停止了吻她,頭搭在她的肩膀上,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著。
一得到機會,李蔓忙用力推他,卻被他更緊的抱住,小小的身子幾乎裹進了他懷里。
「別亂動,就抱一下。」他粗重的嗓音緊貼著她耳邊,灼熱的氣息讓她癢的一縮腦袋,在他懷里掙扎,她不敢叫大聲,怕引來其他人看見這不堪的一幕,卻沒想到,自己稍稍一動,他的呼吸立刻又粗重起來,小月復處頃刻間被一根硬物頂了幾下訌。
李蔓瞬間腦子一熱,全身僵直,如果連這也不知道咋回事,那她真就是傻子了。
莫大的屈辱感襲遍全身,可她這個時候卻不敢亂動一下,經驗告訴她,女人這個時候越是掙扎,男人越會像發情的野獸,她只有等他自己慢慢冷卻。
她也確實感覺到了,他在控制。
可她真的一點也不領情,時間慢慢流淌,他的雙臂終于慢慢松開,逐漸恢復清明的眼神有著一絲歉意,「對不起。」
「李言。」李蔓忍下屈辱,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嗯?」看她蒼白的小臉透著倔強,李言心顫了下,知道自己剛才過火了,身子稍稍朝後退了一步。
李蔓仰著臉,目光認真而堅定,「我知道你和牡丹的事,那二十兩的彩禮錢,我幫你掙,好不好?」
李言眼楮微微眯起,「你說什麼?」
「我會想辦法籌錢。」李蔓鼓起勇氣說道,「而且,我相信我會籌到的,只要——」
「我為什麼要答應?」李言眼神譏誚,聲音嘲諷。
李蔓被噎了一下,「這對你並無壞處,能與有情人終成」
「我有媳婦,干嘛還要花銀子娶別的女人?」李言嘲諷的打斷她的話。
李蔓怔了下,有些怒了,「你跟我之間沒有感情。」
「那是你。」李言臉色陡沉,似乎也惱了,「我對你怎麼樣?難道剛才你沒感覺到?」
「你跟我」李蔓一時間又羞又怒,差點朝他吼起來,「你我才相處幾天?你對我那根本不是愛,那是本能,就跟動物一樣。」
「你怎麼知道大黑對小黃就沒有感情?」看她幾乎要張牙舞爪起來,他吃吃低笑起來。
李蔓怔住,有種對牛彈琴之感,「李言,你懂我的意思,我們——」
「李蔓。」李言也喝止住她,「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是我的媳婦,還要倒貼銀子將我送給別的女人?我李言在你眼里就那麼差勁?」
「」她不是想成全他們嗎?「你何必這樣理解?我是好意?」
李言唇角一勾,露出一抹邪佞的笑來,猛然將她拽進懷里,湊到她耳邊低語呢喃,「剛才,你感覺到我了嗎?」
「流氓!」李蔓氣急,抬手朝他臉上扇了過去,他頭向後仰去,她手掌偏了,指甲卻在他右臉腮處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印子。
李言臉上吃疼,剛想伸手抓她,李書卻出現在了門口,「你們在做什麼?」
「媳婦?你——」他見李蔓可憐兮兮的靠著牆角,忙上前詢問,然,話未說完,李蔓猛地推開他,自己跑了。
「媳婦,你咋了?」李書慌的向追過去,被李言拽住了胳膊,「三弟,今天狼皮賣的咋樣?」
「還行。」李書敷衍的回了一句,不放心李蔓,「媳婦好像不對勁,我瞧瞧去。」
「你瞧什麼?天都黑了,你往她房里,不怕嚇著她?」李言說。
李書看向他,瞟見他臉腮上的抓痕,驚問,「你臉怎麼了?」
「啊?哦。」李言伸手模了模,笑道,「不礙事,剛才被野貓撓了一下。」
「野貓?」李書疑惑的看著他,明顯不信。
李言只笑,「咱家的大概是真有老鼠。」
「二哥,你剛才沒對她做什麼?」李書審視的看著他。
李言唇角勾起,手指了指隔壁,「要不,你去問問她。」
李書哪敢晚上去找她呢,也真怕嚇著她,就叮囑李言,「二哥,大哥說了,媳婦現在雖然答應留下來,可是,她還沒考慮好要不要接受我們呢。所以,在她做出決定之前,千萬不能嚇著她,不然,她以後還要跑,咱不就麻煩了?」
「知道了。」李書答應的倒干脆。
——
李蔓回到屋中,趴到被窩里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在現代的三十年,人生雖然短暫,有過不如意,可她還是父母心里的寶貝,老師眼中的好學生,親戚朋友口中的好女孩,大家都疼惜呵護著她。
就連後來那個跟她相敬如賓的男人,若不是後來被撞破奸—情,她也一直以為他是愛自己的,至少,他的所作所為讓她覺得其實他是愛的。
可李言這壞蛋,已經第二次欺負她了,而且,他對她不是愛,只是欲,她更覺羞辱難堪。
當然,除此之外,她更害怕,他的***那樣明顯,肆無忌憚,他不像他的其他兄弟,他太捉模不透了。
夜漸漸深了,窗外黑漆漆一片,偶爾還能听見幾聲狗吠,李蔓月兌了外衣,整個的窩在被子里,哭一陣好一陣,好一陣又委屈一陣,就這樣一直折騰到了天亮。
她的眼楮很漂亮,可是,經不住流淚,一哭這眼眶又紅又腫,很明顯,早上起來照了鏡子,覺得十分尷尬,這要是被瞧出來了咋辦?
果然,她早上一開門,李言就堵在了門口。
她急忙縮回屋里,想將門關上,李言伸手擋住了,看她雙眼紅腫,皺起了眉,「哭過?」
李蔓別開眼,不想理他。
「眼楮腫成這樣。」李言朝里跨了一步,嚇的她連連後退,「李言,你別亂來,這大白天的。」
李言果然頓住,「我就是想瞧瞧。」
「你出去。」李蔓指著門,不客氣,要是他再敢無禮,她真的叫了。
李言黯然,「昨晚的事——」
「我不想听,出去。」李蔓想了一夜,還是決定不能姑息他這種行為,甚至後悔他第一次這麼做的時候,為什麼沒狠狠給他一巴掌。
李言神色陰沉,咬牙切齒似乎又無奈的看她一眼,果然轉身走了。
李蔓這才松了口氣,簡單的收拾一下,她到廚房做飯,不管如何,她在這個家一天,該做的事還得做。
熬好了粥,李書回來了,兩大籮筐的豬菜堆到了牆角。
「媳婦。」東西放下後,他直接走到灶台下,跟李蔓說話。
「回來了?」李蔓抬頭看了他一眼,其實,跟李言相比,李書好相處多了。
李書嚇了一跳,「你眼楮咋了?」忙傾身過去要看。
「不知被什麼迷了眼楮。」李蔓往後退去,回道。
「迷眼楮了?」李書心疼極了,「咋就迷眼楮了?回頭我到你屋里看看。」
「哦。」李蔓含糊的哼了聲。
吃早飯的時候,一家子圍坐在東屋炕上的小幾上,自然,李蔓眼楮腫了,大家也都瞧見了,好在,她也並沒有想遮掩,好在,也沒有人再問,只是,吃飯的時候,李墨不時偷偷瞟她一眼,李言雖然一眼沒瞧,可是那渾身陰冷的感覺還是讓她很不自在。
一頓飯吃完了,李言和李書都出去了,至于做什麼,李蔓根本管不著,他們有李墨管著就行。
她洗好了碗筷,主動過來幫李墨換藥。
「二弟他」就在她換好藥要出去的時候,李墨突然開口了,聲音雖有些遲疑,但還是問出來了,「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
李蔓心下一窒,沒來由的,因他這句話,眼眶熱了下,卻背過身去,搖了搖頭。
「蔓兒。」
他又是輕輕一聲呼喚,李蔓頓住,仍舊沒有回頭,只問,「什麼事?」
李墨望著她縴弱卻挺的筆直的背影,沉沉道,「要是有什麼事,只管跟我說,別—憋著。」昨晚,他似乎听見她哭了,雖然斷斷續續,可很真切,而且,瞧她這雙眼楮,他就知道。
李蔓吸了戲鼻子,回頭對他一笑,「昨晚不小心被屋頂落下來的灰迷著眼楮了,這不,還沒揉兩下就成這樣了。你歇會,我回屋用熱水敷敷。」
「好。」李墨見她如此,心里頭更是涌出萬分憐惜,她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真是個傻姑娘。
李蔓從東屋出來,就回自己屋,呆坐了一會,小五在外面玩了一圈回來,趴在門口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不敢進來,大概是被她身上那股子淒清的感覺給嚇著了。
「小五,快進來。」李蔓忙收拾好情緒,招手讓他進來。
小五走過來,挨著她,「姐姐,你是想家了嗎?」
「額。」李蔓眼眶又濕起來,確實是想了,「小五,昨天的筆畫都記住了嗎?我現在要听寫。」
「嗯。」小五立刻來了精神,「姐姐,你說的沙盤我都準備好了,我去拿。」
「嗯。」李蔓應著,也跟著起身出來。
屋角,有一個簸箕里裝的滿滿的細沙,顯然是經過精心篩選過的,小五端起來,問李蔓,「姐姐,你看這些行嗎?」
「嗯,不錯。」李蔓微笑點頭。
小五端著簸箕就朝東屋走去,「姐姐,咱跟大哥一起學吧。」
「啊?」李蔓愕然,就見小五已經進去了,她只得硬著頭皮進去。
「大哥,我們來寫字。」小五將簸箕放到了小幾上,然後月兌了鞋子就爬上了炕。
李墨臉紅紅的看著李蔓,道,「你跟姐姐好好學,要不到外面去,我在這里礙著你們?」
「大哥。」知他尷尬,李蔓走過來說道,「有你在,也好多個人來督促小五啊,再說,多個人學才有意思。」
然後,她將兩根干淨的樹枝,分別遞給了他們倆,「拿著。小五,你先把你名字寫給我看看。」
「嗯。」小五重重點頭,很快就在沙盤里寫好了。
李蔓瞧著,笑了,「不錯,不但寫的對,還寫的端正。」
「大哥,你也寫你的名字給姐姐瞧瞧。」小五立刻攛掇起了李墨。
李墨立刻露出幾分窘色來,嗔著小五,「好好寫你的字。」
小五笑著吐了下舌頭,一邊看向李蔓。
李蔓會意,隨手將小五的字抹平了,對李墨道,「大哥,你寫寫看呢。」
「我,我哪兒會寫。」李墨忙擺手。
「會。」小五嚷著拆台,「大哥,昨兒你還在牆上寫了呢,看,就在這兒。」他手指著牆壁那些刮痕對李蔓說。
李墨更窘了,那樣歪歪扭扭的丑字被她瞧見了,要如何是好?
「胡說,大哥那是那是——」
「李——墨。」在他兄弟倆吵鬧的時候,李蔓一筆一畫的在沙盤里寫了兩個字,寫完了問,「大哥,在這個墨嗎?」
細沙之上,清晰的印著李墨二字,瞧的他心中柔成一片。
小五立刻叫道,「是是是,就是這樣,四哥上次寫的就這樣。大哥,你瞧瞧,你昨兒寫的可是這樣?」
「這——」李墨此刻倒沒多少窘意了,至少他看出來,李蔓是真心想教他們認字,也並未生出輕慢之心來,「我寫的好像是不對。」
「大哥怎麼寫的呢?」對他,李蔓非常客氣有禮。
李墨看了她一眼,老實的照著她的字,小心翼翼的在底下,模仿的寫了自己的名字。
畢竟沒有專門的習過字,而且,年紀在這,那一只大掌寫起字並不比小五靈巧,寫了好一會兒,那兩個字是寫出來了,可他額頭也出汗了。
「是這樣嗎?」他抹了把汗,眼含窘迫的笑意,望著她。
李蔓點頭道,「嗯,字寫的是對了,可是筆畫的順序不對,你跟著我再寫一遍。」
于是,她伸手擦掉了兩人寫的。
李墨瞧的心里一揪,他好不容易才寫好的啊。
「來。你跟著我一起寫。」李蔓站到了李墨側面,挨著他,拿起樹枝慢慢的先畫了一筆‘橫’。
她身上幽幽淡雅的氣息,不覺縈繞鼻端,李墨臉上微微燙起來,腦子也有些暈乎乎,拿起樹枝,對著沙盤,卻遲遲忘記落下。
李蔓還當他是不敢落筆,輕笑道,「你別怕寫壞,反正又不在紙上寫,寫壞了咱還可以擦掉再來啊。」
「嗯。」李墨眼神閃了下,慌忙下筆,哪知,這一慌,一條好好的橫線愣是彎成了小蚯蚓般,他自己瞧的臉都紅了,「我再來。」
「大哥,就這樣快快的劃一筆就好了,你越慢畫的越歪。」小五趴在小幾上,給大哥獻計獻策。
「嗯。」李墨就答應著,好容易劃出了一條滿意的直線來。
李蔓點點頭,接著又在橫線上劃了一‘豎’。
李墨不敢再分神,緊跟著也劃了一道,而且比她的還直還長。
但李蔓還是搖頭,「這豎線不能太長。」于是,她幫他擦掉了一半,繼續再寫撇捺。
李墨不比小五,這兩個字對于初學者來說並不容易寫,筆畫繁復太多,她原本也想讓他跟小五一樣,先練習筆畫,可他非得說等學會了名字,再練其他,李蔓只得依他了。
後來,李蔓干脆將教學的任務教給了小五,讓他督促就行,自己則是將昨天買回來的幾味藥草拿了出來,分別打開一一做了確認。
「大哥,那個大夫家在哪兒?」
「嗯?」李墨學的太認真,沒怎麼听清她的話。
李蔓將藥收好,就道,「大夫家?我想去一趟。」
「哦,離這幾里遠,你去做什麼?」李墨放下樹枝,好奇的問。
李蔓也不隱瞞,說道,「這是我讓李畫給我買的幾味藥,我想應該就是他配金瘡藥的藥方,而且,我在里面加了一味藥,應該比他這藥效果還要好。但是,我只懂藥理,不懂怎麼樣將這些藥制成那樣的粉末,可以隨身攜帶的。所以,想去跟大夫求證一下。」
「你懂藥理?」李墨更是驚愕,甚至,他連藥理是什麼都不甚明白。
李蔓避重就輕,「也是一些皮毛而已,懂的不多,不然就用不著去找人家大夫了。」
可就算懂皮毛,也足夠讓李墨驚駭的了,他愣愣的瞅著她,有些回不過神來,「那,我讓三弟陪你去。」
「小五就好。」李蔓道。
李墨搖頭,「小五太小,何況,他也不認識路。讓三弟陪你去吧,正好將診金一起付了。小五,去找你三哥回來。」
「嗯。」小五哧溜下了炕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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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又只剩下兩個人,本來沒什麼,可自從得知自己是他買回來的媳婦之後,這只要一獨處,她還是不自在,可就這樣出去,未免太明顯直白了。
「大哥,我瞧瞧你練的咋樣?」于是,她坐在炕梢這邊,問。
李墨卻是深深的看著她,「蔓兒。」
「嗯。」李蔓狀似漫不經心,「手指著其中一個道,這個寫的不錯,比其他幾個都好。」
「還記得你是怎麼被賣的嗎?」李墨話問出口,心口也跟著疼了下,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孩,竟然被賣,可如果是自己的家人做的
李蔓心口也被刺了下,輕輕搖頭。
李墨緊接著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找到你的家人?」
李蔓再次搖了搖頭,家人在另外一個空間,就算她再死一次,也未必就能回到那個世上。
李墨忽地心里一松,「是不記得他們,還是不想找?」
「怎麼了?」好端端的問這個。
對上她清澈明亮的大眼楮,李墨心里軟軟的,她是個好姑娘,模樣好,性子好,會寫字,會藥理,他直覺她不像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可若她是好人家的姑娘,他們就這樣霸住了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好了,你別說了。」突然的,李蔓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苦澀一笑,先開口道,「不管今後如何,我我現在在這個家里,我會盡快適應,請你,多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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