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錦衣華服的男人站在院落中間,帶著幾個彪形大漢,將阻攔他們的僕役打得七零八落,倒在地上不止。見到綺羅現身,他眯起一雙丹鳳眼,搖搖晃晃的走上前來,還未開口,一陣濃烈的酒臭味便撲面襲來︰「木、木姑娘,許久不見,你還安好啊?」
綺羅強忍住皺眉頭的**,臉上帶著笑,彎身行禮道︰「不知邵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李重潤依舊是臉色蒼白,弱不禁風的樣子,他搖晃著身體,突然伸手向綺羅的面門抓來!她連忙側身躲過,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位太子最寵愛的兒子︰「邵王,您這是…?!」「听說你的容貌毀了,我可真是傷心啊!」李重潤在侍衛的攙扶下站穩腳步,猥瑣的笑著︰「可是想想看,這是不是三郎的詭計呢?!覺得你太漂亮了,就要把你藏起來,所以編出這種瞎話欺騙眾人!…」
「您吃醉了酒,僕這就去準備一間上房供您休息綺羅不動聲色,轉身就想離開。
誰知李重潤不肯善罷甘休,竟撲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休息可以,你要陪著我才行!來來,先把你這面紗摘了,讓我看看這小臉蛋到底是不是毀了!」說著,便扯住綺羅的面紗往下拽!左右侍衛全都是邵王府的府兵,平時見慣了他飛揚跋扈的行為,此時更不可能上前勸阻,反而在院落中圍成一團,阻止似錦居的僕役靠近。
綺羅一手拼命抗拒他的拉扯,一手探向插在發髻中的羊角刀,牙關緊咬,最終還是將戳他個血窟窿的**壓了下來,強顏歡笑道︰「邵王,僕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您,甚至金鑾殿上欺瞞聖上啊!您是見慣了絕色風流的人。就怕我這張面孔會嚇著您啊…」「嚇不倒李重俊,就嚇不倒我!怎麼?你覺得我比不上那個宮女生的下賤種嗎?!」
看他豎起一雙丹鳳眼,臉紅脖子粗的模樣,綺羅恨不得當場將他變作血葫蘆,可她還是忍下了這些污言穢語,極力阻擋他拉扯自己的雙手︰「邵王,您金枝玉葉、天潢貴冑,怎麼能跟僕這般市井下人一般見識呢?您消消氣,我這就去準備一桌好酒席,叫平康坊最紅的姑娘過來陪您。全都算在似錦居賬上,只要您高興就…」
「爺爺今天不叫別人陪,就要你了!」李重潤紅著眼楮,拼命將她往懷里拉。他滿腦子充斥的就是當初似錦居開張那天。見到的那個貌美如花、笑靨夭夭的美嬌娘,如今她甜美溫潤的氣息如此接近,更叫他血脈賁張、無法自已,即使不顧要讓李重俊痛苦難堪的首要目的,就算為了自己的**,他今天也必須要將這女子納為己有!
正當綺羅在院子中與他拉拉扯扯的工夫。廂房房門被一把推開,身懷六甲、大月復便便的永泰公主李仙惠沖了出來,一臉的憤怒羞愧,快步過來就撕住李重潤的衣袖。高聲道︰「大哥!你這般荒唐可恥,就到平康坊去鬧好了,干什麼到這里來耍酒瘋?!…」「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管我的事情?!」
邵王猛揮衣袖,若不是綺羅和緊隨其後的瑞朱眼疾手快,李仙惠險些被他推倒在地!跟過來的金枝見狀,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跪在李重潤面前,拼命阻止他繼續上前滋事︰「您請息怒!求求您息怒啊!這位是您的妹妹。是永泰公主。還是魏王的王妃!就算是看在她的情面上,求您別生氣了…」
「李仙惠有什麼了不起?!武延基又有什麼了不起?!」李重潤見連連受阻,心情不爽。抬腳便將金枝踹倒在地,順勢又狠狠踢了兩腳︰「我是當朝太子殿下的長子!听明白了嗎?!過不了多久我就是太子、就是九五至尊了!你們這些臭蟲般的東西,居然還想擋在我的面前?!誰敢?!我看看誰敢?!」
永泰公主又羞又氣,站在一旁捂著肚子漲紅了臉︰「大哥,我真是要替你羞死了!三哥去隴右道治水,要吃多少苦,擔多少危險?!這才走了多些日子,你就跑來調戲他的心上人?!今天的事要是傳到父王耳朵里去,也不能說你做的有理吧?!…」「你少拿父王跟我說事!」李重潤臉紅脖子粗的對她喊叫道︰「你如今已經是武家的媳婦,有什麼資格在這里跟我大呼小叫?!咱倆明明是一母同胞,你卻從小跟在三郎那賤種身後搖尾乞憐,他倒是能給你什麼好處,讓你對他死心塌地啊?!」
「邵王,為您自己著想,還請稍微克制吧看著被踢倒在地的金枝,嘴角滲出絲絲血跡,綺羅的胸口都快炸開了,她冷冷的看著那個瘋狗一般的皇子,極力壓抑自己心中的殺意。
李重潤發泄情緒正在興頭上,哪肯輕易收手,當下對身後侍衛擺擺手道︰「別愣在那里啊!趕緊把永泰拉出去,給我把這里一把火燒了!木姑娘,你要是不想守在這里變成烤肉,就乖乖跟我回府去,要是你伺候的好,說不定我還能把你當條狗,好好疼愛你呢!哈哈哈哈!…」
「誰他娘的在這放狗屁呢?!」
那些侍衛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見院門外走進一個人來,一邊咆哮,一邊大腳飛起,就將個身材魁梧的侍衛踹倒在地,半晌爬不起來!李重潤連忙回頭看,就見來人一身胡服打扮,大翻領、寬皮帶束腰,腳踩一雙烏皮短靴,手里還提著一根烏黑油亮的馬球棍,很是利落帥氣;他不像是京城官紳子弟的白皙俊俏,而是面堂黝黑、濃眉大眼,有著寬闊的肩膀和壯實的身軀,見到站在院子里酒氣未消的邵王,他冷笑了下,臉頰兩邊顯出淺淺的梨渦︰「我還當是豬玀進了雞圈,這麼熱鬧啊!」
看見他,李重潤的醉意消了大半天,咬牙切齒的嚷道︰「…武延基,你罵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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