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從上面霍麗麗的臉色乃至情緒的漸變中,你就可以完全理解這個女人此時此刻內心深處情緒的急劇變化。
是呀,那一刻,看到她的任何人,只要了解其中的內幕,無論是誰都是可以理解這個女人的心底里其實是多麼地苦澀多麼地寂寞,她那在外人面前貌似柔韌貌似活力十足的軀體,其實,正像她大部分女人的一般天性一樣,有點弱不禁風。
但這一切又有誰能夠細致地去觀察,細心地去體諒,認真的理解呢?
她曾經抱怨地給她自己的一個女友發過牢騷,說她自己這個人整個地就像一個奴僕般地賣給了她自己的丈夫,那個做書生意的錢老板。
是啊!她這個女人沒有自己的歡樂,沒有自己的自由,只有除了不多的工作之後的便是侍候丈夫和侍候他們的兒子。
哦,一提起自己的兒子,她盡管內心頗為激動(他們替他起了一個好听的名字叫貝貝)但是卻又常常非常擔心。
她擔心的是前幾年他們夫妻之間動輒拳腳相加出口惡言相傷也不避諱年幼的貝貝的那些舉動,對貝貝幼小的心靈造成不良的影響,給他今後的生活埋下的陰影。
一想到這些,作為母親,她的內心便常常涌現起幾分對兒子的不安或歉意,這種歉意表現在日常生活中則是對兒子提出各種要求的百依百順或不怎麼輕易的拒絕,說到底就是一種無法說得清的溺愛。
簡單的說,凡有兒子貝貝提出的要求,不管合理不合理正確不正確,只要是花錢的事,她總是想方設法地盡量予以滿足。
……
作為一個年齡三十四五歲的女人,她沒有像她的同齡的女人那樣擁有一張和年齡不同的,換句話說小于實際年齡的相貌。長期的有些動蕩的家庭生活,長期的缺乏規律的夫妻生活,特別是夫妻之間的同床異夢似乎大大地縮短了她的青春期。
如果你單純地習慣性地從她的長相上判斷的話,看起來她這個女人總是要比她自己的實際年齡大上好幾歲。
實際上,在這一點上,即使別人不會當著她的面來給她直接的說出來,但面對著那鏡子中的另一個自己,她自己也是在心底里十分清楚這一點。
見到了阿威,並且很仔細很認真很用心地翻閱了阿威捧給她丈夫的小說稿,她自己便開始漸漸地覺得自己有些迷惑了。
她自己的那種直接感覺又一次地出現了。
她突然意識到,他自己和那個書呆子氣十足的阿威,很可能會通過他的這部書稿,出現一些什麼自己暫時還難以說得清的東西。
于是,她回憶的思路又一次地跳躍到了她自己和阿威的那次見面上。
天吶,不能不說的是那天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的情緒究竟是怎麼了?
呆在那火鍋城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里,她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意思,感覺到心驚肉跳的,似乎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她甚至連往日覺得頗為有趣的弟弟小海(名霍海)跟那新來的服務員之間逗樂子的場景也看不下去了。
事實上,這種感覺出現的情況一般都是每次一旦她自己的丈夫晚上不回家過夜,或者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她就會產生,而且特靈。
那天又出現了這樣的感覺,她首先就一下子想到了這一點。
難道是自己的丈夫又有了什麼新歡不成。她知道自己丈夫的出版公司最近新招了一個據說長得非常不錯的女文員。這才幾天呀,他不會就勾引到手上吧?想到丈夫的那德行,她在心里動了一點,是呀!這還真不好說。
心里的這個念頭一出現,她便什麼也不顧了,將火鍋店里的事情簡單的給弟弟小海交代了一下,然後,她便心驚肉跳的她急忙出了門,打車去丈夫哪兒。
在丈夫的辦公室,一進門,她就踫上了坐在那沙發上正跟丈夫在談著什麼的阿威。盡管,她從丈夫的臉上看出他對自己的突然到來有一種不大高興的意思,但她裝作沒有看見地就悄沒聲息的坐在了一邊。
令她自己到現在都極為不解的是就在見到阿威的那一刻,當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接的瞬間,她那慌亂的心,便在瞬間里好像有所皈依似的一下子就出奇的變得平靜了下來,並且在那一刻竟然變得特別的舒服。
……
霍麗麗在那里一邊翻閱著那阿威的小說稿,一邊又一次地回憶著那天僅僅就見過一面的阿威。
……
高大的身材,寬寬的額頭,戴著一幅近視眼鏡,走路總是高昂著頭,大步流星的朝前走著,露著一種無私無畏勇往直前的樣兒……
哦,這樣的男人沒有心機,也十分單純,在當今這樣的社會里,特別是在他們相處的這個生意人的圈子中其實並不多見!
……
霍麗麗一邊回憶著跟阿威的初次見面的那一刻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感受,一邊在那里真的有點心不在焉的翻看著阿威的書稿,那心里就開始設計著向往著跟阿威的再次相會,禁不住還是在那里打開了阿威的主意。
唔,下一回能否跟他單獨的再約一下,能否單獨的再見個面,能否又兩個人在一起吃個飯,能否再跟他好好聊一聊,能否跟他真誠地交個朋友什麼的……如果能談得來,不妨……
她那胡思亂想的腦海里,不知怎麼著猛然就一下子跳出了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兩個字——情人。
提到情人的問題,這個在當今社會里十分敏感的字眼,在她個人的經歷中生活中大腦里並不是第一次出現。
今天的現實社會里,都市中年輕的女子,有錢的男人,找個互相談得來,相互又能玩在一塊兒的異性朋友(情人的代稱)早已不算什麼秘密了。更何況是她霍麗麗這等有錢又有勢的被外人認為是事業成功的女人了!
當初,她自己的丈夫第一次開始他自己的獵艷行動被她察覺,他們夫婦之間爆發出第一場家庭戰爭時,過後,她的那個嫁給摩托車倒爺的女友阿鳳就提醒她說,你呀,何必就要那樣的認真呀!那些臭男人們可以在外面到處的花,我們就不會自己也在外面想法子花嗎?要實在外面不行的話,那還不如干脆就直接在家里花吧。
只是,阿鳳倒是那種說得到也做得到的開放型的女人。她自己真就背著他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找了個小白臉,這件事,其實在他們的那個朋友圈子中都知道的,唯獨她的那個倒摩托車的倒爺丈夫始終蒙在鼓里,即或是明明的知道也裝作不知道,怕是有什麼證據在她的手里而不願意因此開啟戰端而已。所以,只要是她的丈夫外出廣州成都或是西安去辦事或者進貨什麼的,她個人的那個生活便就活了,也便因此而變得豐富多彩了。
因為他們夫婦結婚到現在三五年了還沒有要小孩,再加上雙方的大人雖說在這個城市里,但都住的離他們比較遠,平時顧不上過問他們的生活,所以她的一切自然就變得很自由了。
丈夫一出門,她便一個電話打過去,把那個小伙子招到自己的家里,他們這一對狗男女(霍麗麗語)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倆個人關起門來做露水夫妻。
他們倒也不怎麼避人,有好幾回,都讓那閑來無事串門玩的霍麗麗給踫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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