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第228節第二百二十八章一物換一物
「春梅，把火把給我。」眼看著越發接近那棟草屋，牛子右手持著折疊刀，左手從劉春梅手中把火把接過來。
「牛子，屋子里有火光，估計有人，要不要我喊一聲？」劉春梅拉著牛子的衣角，很是小心的望著距離十幾米外的草屋。屋子里，火光搖曳著，證明此刻屋子里有人。
「你叫一聲也好，小心駛得萬年船。」真正距離這所草屋近的時候，畢竟處于大山深處，牛子捏著刀子的手也有了一絲兒汗跡。草屋看起來很落敗，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屋子里。
是真正的人類，還是傳說中的野人？牛子想到這里，目光也是入炬的射向了草房的那扇關閉的窗戶上。
「喂……屋子里面有人嗎？」劉春梅有了牛子的同意，雙手做一個環筒狀，對著草屋發出了吶喊。
那聲音，在空曠的山道里久久縈繞。
「咳咳……」屋子里，傳來了咳嗽聲。
「是個老人！」牛子听聲猜測道，隨即自己也高聲吼道︰「屋子里的老爺爺，我和老婆迷了路，可以進來嗎？」
「哎哎……」屋子里的聲音，顯得很小聲，但是在這靜靜的夜里，卻是听得格外清楚︰「進來……進來……人，我終于等到人了……咳咳……」
牛子聞聲，回頭望一眼劉春梅，用征詢的目光望著少婦，說道︰「看樣子，他是一個老頭，身體不是很好，我們進去嗎？」手中有刀，不代表著真正擁有了進屋的勇氣。
「叫他出來，我們不進去，別太貿然。」劉春梅畢竟是女人，顯得很是謹慎。
「喂，屋子里的老爺爺，你出來行嗎？」牛子的聲音很粗獷，比起劉春梅的尖銳聲音要管用得多。
「咳咳……我……我走不了……進來吧，我是個廢人，廢人了！」草屋里的燈光似乎亮堂了一絲兒，老者的聲音顫栗道︰「多年了，終于听到人聲，我激動得……咳咳……我又點亮一盞燈，小伙子小姑娘，你們放心進來，老頭子吃不了人的。」顯然的，屋子的老者是听出來牛子和劉春梅的顧慮。
「進去嗎？」牛子再次問道。
「進去！」劉春梅把心一狠，听老人的聲音，已經是有氣無力，這樣的人，也難不住牛子。畢竟，對方說自己是個廢人，走不了，那麼只能自己這邊走進去。
「好，我們進去！」牛子深呼吸一口氣，朝著草屋走進。每一步，都是走得小心翼翼，因為隨著倆人的靠近，他也看到了這所草屋的具體情況。
不大，約莫十幾平米的一個屋子，這樣的草屋沒有塌下來，都是因為借用了一塊大岩石做基礎，也是這樣的草屋，讓牛子提著的心終于是放寬。這個面積，里面能藏著多少人？
「哈哈……快進來，人，人啊……」屋子里的老人估計是听到了腳步聲，顯得很是亢奮的笑著。
「嘎吱……」牛子用右腳輕輕一下，便把沒有關緊的木門踢開，緊跟著，他舉著火把看向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一個身著灰布衣服的老者，坐在一張小床上，他的雙腳從膝蓋處完完全全的斷裂。一個十足的殘疾！這也是，老者說自己無法走動的原因。
「啊！」劉春梅跟在牛子身後，她也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況。整個屋子，很是狹窄，進入這個草屋才知道，憑借大岩石做基石的緣故，這個草屋被岩石一分為二。
左邊緊挨著岩石的是那張小床，那個無腿腳的老人，一臉的胡須蓄滿，第一時間看上去，就像一只蹲著的猿猴。老者的窗前，擺放著一個小木桌，桌子上，燃燒著兩盞油燈，也正是油燈映射之下，把老者的渾身毫毛映射得發亮。
右邊，被岩石隔離出來一個幾平米的地方，堆放著很多雜物，大部分是一塊大石，被活生生的從中掏空，弄成了各式各樣的工具。
「哈哈……男人，女人，哈哈……」小床上的老者，笑得很開心很開心。
「老頭兒，你笑什麼？」牛子這一下完全放寬心，對方就是一個殘疾老者，他不擔心能把自己和劉春梅怎麼樣。
「哈哈，十多年了，我一直在這里活著，就這樣孤孤單單的活著。」老人用手抹一把眼角，此時此刻，因為十幾年看到了新人，他激動得老淚縱橫。
「十幾年？你一直活在這里？」劉春梅插話問道，她有些詫異，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人殘疾之後，是如何生存了十幾載？
「是的，從我殘疾之後，我一直活在這里。白天，我爬著出門，采摘樹葉草根度日；晚上，我用半個月時間做出來的孔明燈，把它燃放出去，以此希望有人能看到我的存在，哈哈……想不到，真是老天開眼，我今日能見到你們倆。」老人興奮的一直抓扯自己滿臉胡須，那些胡須，是他十幾年沒有修剪過以此的例證。
「原來，那盞孔明燈，是老爺爺你用來召喚別人注意到的希望。」牛子把手中的折疊刀放下，他很是同情這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要是他和劉春梅也找不到出路，估計十幾年後，他也會和劉春梅淪為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是的，從我殘疾之後開始，我就存著希望活下去，我堅信，有一天，會有人找到我。哈哈……現在，你們不是來拯救我的嗎？」老人狂笑著，笑著笑著，變為了咳嗽。
「唉，老爺爺，我很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和我老婆也是迷路在大山里，走了幾天也走不出去。現在吧，唉……」牛子一聲嘆息，苦著臉道︰「看你今天這模樣，估計你也是找不到出路，而我們三個，或許永遠得走不出去了。」
劉春梅也想哭，本來寄希望找到人，可以走出這大山區，可是哪知道，這個老者比自己還可憐，竟然在這孤山里呆了十幾年！
十幾年，一想起自己或許也是這樣活下去，劉春梅無力的一跌坐在地上。
「錯！你們錯了，我不是找不到出路，而是我沒有腳。而這個地方，距離出路至少還有幾百公里，期間還得翻閱很多山脈，我這個殘疾人，除非長上翅膀，否則怎麼能突出去？」老者苦笑的聳聳肩。
「哈哈……老爺爺，你真能走出去？」牛子和劉春梅一下子來了勁。
「沒錯，我絕對能走出去。可是，你們必須帶上我一起走，不然的話，你們是找不到出路的，就和我一樣，永遠呆在這大山里麼吧。」老者咳嗽兩聲，因為臉上布滿胡須，卻是看不到他的表情變化。
「你要我們帶你一起出去？」劉春梅望向老人的斷腿，皺著眉頭問道。
「必須的，一物換一物，你們帶著我，我做你們的向導，大家一起逃出生天！」老人點點頭，雙手伸出來，十指近乎已經沒有了肉，一副皮層焉達在骨架上。
「我這雙手，是這十幾年來磨煉成這樣的，這里的每一個點滴，都是我一手弄出來的，將來，我還要憑借我這雙手，報仇雪恨！」老人的手開始了顫栗，聲音也開始變得激顫。
「老爺爺，我們可以帶你出去，可是，我要知道你是誰？你說的報仇雪恨，是怎麼一回事？」牛子被老人的仇恨舉動弄得心里一個唐突，而劉春梅更加是從地上站起來，緊緊地拉住了牛子的手臂。
「哈哈……好吧，看來我不說自己的事情，你們也不會帶我走。我……我叫欒大山。」老人縮回了那骷髏一般的手，哈哈一笑。
「欒大山！」劉春梅和牛子馬上尖叫一聲，這個名字，對于他們倆來說，一點都不陌生。
「怎麼？你們認識我的樣子？」老人同樣是很驚詫的望著一男一女。
「你是……你是欒一庚的爸爸？」劉春梅戰戰兢兢的問道。欒大山，不正是欒一庚那個當初跌進山崖的父親的名字嗎？這個男人，在欒一庚還才五歲多一點的時候，就傳說是跌落山崖，一命嗚呼了！
「庚子……你們認識庚子？」床上的男人，顯得極其激動，試圖站起身，卻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沒有雙腳的男人。
「認識啊，欒叔叔，真的是你嗎？我是牛子，我是牛子啊，以前住在你們家後面那個大個子，老是被你罵我是種牛的牛子。」牛子同樣是顯得特別激動，能夠在這大山里遇見故人，那種感覺有多麼的奇妙。這一刻，牛子把對欒一庚的仇恨那是忘得一干二淨。
「哈哈……牛子，我記得你，沒有想到我欒大山，十五年後，還能遇見你們，嗚嗚……」老人突然大哭起來，能夠遇到同一個山莊的老鄉，那種在深山里孤苦伶仃十五載的憋屈，完全爆發出來。
「欒叔叔，別哭！」牛子走了過去，坐在了小床上，說道︰「你告訴我們，為什麼你還活著？當時，村莊里的人都以為你跌落山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