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頭疼!」皇爵風低咒一聲,緩緩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皇宅。側身看去,夜菱睡得正香,皇爵風伸出手準備輕觸夜菱的面頰,良久,終是無力的放了下來。
起身穿衣,皇爵風快速打理好自己,沒有一絲留戀的離開。在他走後,夜菱幽幽睜開雙眸,縴細的睫毛微顫,眼里一片暗影遮蔽。他的氣息曾經那麼濃烈的靠近自己,而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主動將自己抽離。
「夜菱,你最近有心事?」夜菱正看著窗台上自己養的花草,冷不防身後傳來楊帆的聲音。「我,不是,我還好夜菱轉過身,給楊帆泡了一杯清茶。「你別騙我了,你是藏不住自己小情緒的!」楊帆淡然一笑,順勢坐了下來。
楊帆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夜菱最近的工作總是心不在焉,批閱文件會常常漏掉一些重要的東西。「心情不好,我給你放假,你出去走走吧!」楊帆邊喝茶,邊看著夜菱,眼里有淡淡溫潤的波光。
「帆哥哥,突然會覺得心累夜菱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眸光依稀看向窗外的天光。「夜菱,不管發生了什麼,帆哥哥的肩膀都願意借給你倚靠楊帆突然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夜菱。
「你看著我的眼楮,它不會說謊,從此,我僅是你的哥哥,是你難過時的倚靠楊帆將夜菱的身體扳正,眸光透著淡淡的悲戚,而夜菱並沒有捕捉到。「帆哥哥!」夜菱壓抑的將頭靠在楊帆的肩膀,遠遠看去,兩個人像是擁抱的姿勢。
「夜菱!」樓道上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夜菱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打開,暮顏就直接愣在了那里。原本滿是笑容的臉。此時變得僵硬,夜菱驚愕的抬起頭,猛然將楊帆推開。
「顏,我們…」夜菱不是不知道暮顏對楊帆的情感,她看的出來暮顏是喜歡他的,可是現在的這個局面,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解釋。「呵呵,原來是這樣!」暮顏看著夜菱的眼楮,如同琥珀色干淨,可是。心里卻傳來尖銳的疼。
「夜菱,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是已經有了皇爵風,還不夠嗎?」暮顏拎起手中的包直接朝著夜菱頭上砸了過去。鋒利的稜角在夜菱的臉頰處劃出一道細痕,帶著淡紅色的血線。
「還不夠嗎?」原己的好朋友就是這樣認為自己的,在不久之前,她們一起吃飯,一起逛街。而不久後的中午,她冰冷的話語,就像一把利劍,直插入她的胸膛。
「暮顏,你誤會夜菱了!」楊帆將掉在地上的包一腳踢向一邊,轉而看著夜菱臉上的傷。心里不由疼惜。「誤會,有什麼誤會,上次你們在大街上。在人來人往中擁抱,也是誤會嗎?」暮顏還清晰的記得那次,在街頭上,他們兩個人沉醉的忘我。
「你」夜菱眸光一瞬間暗淡下來,也許。楊帆說的對,自己是應該出去走走了。暫且離開這個繁華冷硬的城市一段時間。「有什麼事情,你們慢慢聊吧,我先走了!」夜菱無力的說道,空手就離開了辦公室。
海風干淨的吹,夜菱赤著腳在沙灘上行走,猶記得和皇爵風在海邊的時候,那只海豚,至今存留在自己鮮活的記憶之中。本來想著給外公打個電話,夜菱發現自己竟然是兩手空空。懊惱的搖搖頭,腳印沿著海平線往遠處延伸。
楊帆給暮顏解釋清楚之後,看到辦公室里夜菱的包包手機都沒有拿,便先是給皇爵風打了一通電話,起初沒有人接,後來,才听聞皇爵風寡淡的聲音。「什麼事?」皇爵風看都不看是誰,隨意的問。
「皇爵風,今天出了點小事,夜菱這會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什麼都沒有帶楊帆著急的說,為了避免再次的誤會,他只能讓皇爵風去把夜菱找回來,他感覺的到,夜菱出去的時候,心情很低落。
「她一個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我手頭上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皇爵風見是楊帆,很不耐煩的掛了電話。煩躁的拉了拉領帶,皇爵風露出好看性感的鎖骨,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經對蘇浩辰的許諾。
「秘書,告訴他們,下午的會議取消!」皇爵風對著辦公室外面叮嚀一聲,便急匆匆的離開。快速的將車開回皇宅,問過李媽才知道夜菱並沒有回來。皇爵風轉身欲走,李媽卻在身後叫住了他。
「少爺,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本來你和夫人之間好好地,最近卻突然變成了這樣,哎夫人她很愛你!」李媽畢竟是一個下人,她不敢輕易插手主人的事情,可是看著兩個人最近,她不得不說一下。
「李媽,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皇爵風將手一擺,眸子里冷光乍現。他不知道是對于處理和夜菱的感情有分寸,還是接下來對夜菱實施的懲罰有分寸,總之,以後的皇爵風,不會再愛了!
夜菱一直坐在海邊,什麼時候,其中的一只鞋子被海浪沖走了都不自知。她慢悠悠的起身,看著空曠寂寥的大海,一如自己茫茫的前程。還是去外公家吧,好久都沒有回去了,想到這里,夜菱就赤腳走向海濱公路,攔了一輛出租。
皇爵風尋找了很多地方,都是他平時能夠掌控的去向,然而終究一無所獲。路過一面藝術牆的時候,蔚藍色的天空和大海渾然一體,自他的車窗外一閃而過,皇爵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直接將車駛上了沿海高速。
蔚藍色的大海,隨著天色變化,逐漸變得空寂遙遠,皇爵風停好車,便在海灘上慢慢行走,還不時的四下尋覓。那些夜菱有過的足跡一一被大風吹散,要麼被海浪弄的凌亂。
「夜菱,夜菱」一聲聲呼喊被遠行的濤聲湮沒,皇爵風奔跑在沙灘上。如同一陣風,最後累得摔倒在地。「應該不會有事的!」皇爵風心下想著,自己就仰躺在沙灘上,任由泥沙侵染上自己昂貴的衣服。
「那是?」皇爵風的視線突然被不遠處的一個物件吸引,雖然很小,卻足以給他十分熟悉的感覺。連忙爬起來,皇爵風走過去,將那只小巧的鞋子攥在手心,上面已經沒有了屬于夜菱的溫度。
心亂如麻,是皇爵風此時能夠擁有的唯一情緒。他沖向淺海灘邊緣,可是,哪里有夜菱的身影。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皇爵風再無法等待,拿出手機,撥打出去。
「什麼,你要動用軍隊?」楚凌驚訝的問。「別問那麼多,趕快來我這里。即刻讓他們展開搜捕行動,什麼時候找到人,什麼時候收隊!」皇爵風不給楚凌回答的機會,就掛了電話。
其實,他本來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可是那些力量過于強大。過早的暴露,對于以後的計劃很不利,權衡利弊。還是出動楚凌的部下。楚凌趕到海灘的時候,皇爵風還愣愣難過的坐在海邊,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菱啊,你怎麼成這樣子了?」蘇南風打開門。看到夜菱驚了一大跳。縴細潔白的玉足上,依稀被泥沙覆蓋。還有一只鞋子也不知去向。「誰啊?」蘇浩辰站在樓梯上,听到門口傳來說話聲,隨意的問道。
夜菱輕輕走進來,泥沙落在地面,瞬間被地毯湮滅,尋覓不見。「舅舅,是我!」夜菱抬眸,本來是準備進房間的蘇浩辰听聞聲音,便緩步走下樓來。「你怎麼了?」蘇浩辰也隱約發現夜菱的情緒不對。
搖了搖頭,夜菱兀自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的手帶有輕微的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海風吹得太久還是怎麼,頭隱隱作疼。「你是不是生病了?」蘇浩辰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也就是這個,說著,手還搭上了夜菱的額頭。
「怎樣?」蘇南風在一邊擔憂的問道,這個孫女,是自己末世的希冀,曾經虧欠的太多,如今就想她幸福安樂,可是眼下,她似乎過得並不好。「有一點燙!」蘇浩辰眉頭微皺,眼神示意旁邊的佣人,便有人進了廚房。
「來,告訴外公,是誰欺負你了?」蘇南風握住夜菱的小手,手心冰涼一片。「外公,我沒事,就是突然想你們來著夜菱的眸子淡淡的,再沒有絢爛的光彩。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皇爵風何以變得如此淡漠,又怎麼在外公面前訴說什麼委屈呢!
簡單的吃過飯後,夜菱便在蘇宅住下了,本來還想著打電話給李媽說說,但是說了又能夠怎樣,皇爵風也不會擔心,也不會回家,那麼,就讓自己在蘇家清淨一晚吧!
只是,晚上夜菱睡的很不安穩,只要是皇爵風不在她的身邊,便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是因為太習慣依賴于他的存在了嗎,還是說他已經融入了自己的生命血液里,無法抽離。夜菱就是在這個的猜測中,輾轉反側,直到天色漸漸發白,才沉沉睡去。
一夜搜尋無果,皇爵風心里格外煩躁,回到皇宅便大發雷霆,將家里的家具砸的一塌糊涂。李媽那個時候因為要準備一些東西,就住在皇宅的客房里,听聞響聲,還以為是少爺和夫人在打架,連忙披上衣服跑了出來。
「少爺,有什麼事情你和夫人好好說,別打架啊!」李媽攔住了皇爵風正要往地上摔去的花瓶。「誰說我這是在打架?」皇爵風冷冷回眸,那一眼,寒意滲人,似乎被凍結在整個冬天里。
李媽這才發現,空寂的大廳里,只有少爺一個人在發泄著什麼,夫人根本就沒有隨著少爺一起回來。地面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玻璃碎片,還有歪倒在一側的風景樹,就連魚缸也被砸破,里面的水和魚流放在地上。
「少爺!」李媽張口欲言,皇爵風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頭也不回的走入茫茫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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