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鐘的太陽算不上太過強烈,但是照的久了,暖洋洋的,難免會滋生些困意出來。
祝家莊有一座看起來還算威武雄壯的演武場,平日里家族子弟有大比的時候或者是重要人物切磋的時候都會用到。
而今天,這個演武場承載了武林人士的最高夢想,這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這個演武場享受到萬眾矚目的感覺了。
場下一大圈都是空地,稍遠的高台則是為一些身份比較尊貴的人物準備的,以他們的眼力自然足以看得清清楚楚,又不用跟弟子們一起去擠看台,而又可以和那些身份上得了台面的眼界比較高的人物交流心得。
原本這籌辦了許多天,期待了許多天的大會應該是人聲鼎沸才是,可是現場卻有些沉寂。
為什麼呢?
因為最最重要的一個人還沒有來,倒不是說其他人不重要,只是這人,是祝家莊的莊主,祝靈的父親,主人沒在,怎麼開始,好在在天下群雄面前,眾人表現的相當有風度。
只是一群人圍在一團干著急,尤其是他那二弟,揪著祝靈不放「你爹去哪了?趕緊說啊。」
「二叔,說了多少遍了,我沒見我爹。」
「哼,你們這一家子,就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伸出一個指頭,重重的點在了祝靈的額頭,「誤了大事,有你們一家好看的。」
祝靈心知二叔不滿英雄大會是有自己父親舉辦,成天借機會發作,現在可好,父親真的不見了。
祝靈急的額頭上冒了細細的汗,哪里都找過了,父親到底去了哪啊。祝靈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父親會被擄走,自從老太君被听雨樓帶走以後,莊中戒備不知道加強了多少倍,可是……突然心里一沉,「是不是又是听雨樓?」轉而一想,可是這次英雄大會分明是為了對付女魔頭蕭紅淚而來,和听雨樓是同一戰線,莫不是他們責怪我們多此一舉?
可是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在這個當口擄走父親啊。
「咳咳!」
「二叔,你不舒服麼?」
「胡說什麼?我是想問,你們有什麼打算?大家伙兒可等了好一會了。要是實在不行,那麼……」
「二叔,你有辦法?」
「不如我去?」
話剛一出口,祝靈就冷冷的拒絕了。「不行!」
「你!哼。到時候看你們怎麼辦?」袖子一甩帶走了一堆污濁的空氣。
自己這個糟心的二叔,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只顧著自己的小家?讓他上去人家一招把他撂倒就美好了麼?啊啊啊啊!父親啊父親,你真是留了好大一個難題給我。
然後,祝靈想起來一件事,跑手上的物件交給小丫鬟,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當當當。
「請進。」
「怎麼又是你?施主你有事麼?」
原先想的好好的,一進來先分析利弊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策略完全卡了殼,「我……我……」
天心一臉好奇的問道「你來和我比誰的胸大的麼?那你贏了,要不要我月兌給你看。」
「流氓!」砰的一聲關上門,祝靈扭頭就走,剛走沒兩步,突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天心的卻是接替父親主持大會的最合適的人選了,論武功,論輩分,何況從未听說他有什麼仇家,更加不會引來眾人的反對,可是自己和他明顯的不對付呀。
想走又不能走,想留也不能留,這種時候最尷尬不過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身半舊的袈裟越發襯的天心膚紅齒白。
祝靈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死死的五捂著自己的衣服。「你你你,你想干什麼。」
「不是你想讓我去演武場麼?」
祝靈放開緊繃的雙手「是啊是啊,咦,你怎麼知道?咦?你為什麼不去參加大會而在自己屋子里啊?咦?我怎麼會知道你沒去參加大會而是在自己院子里啊。」
懷揣著無比的好奇的心情,祝靈定定的看著那個俊俏的小和尚。
耳邊傳來一句淡淡的「看來你真的天真。」
「誒誒,小和尚,等等我,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快點,你想讓大家久等麼?」
小姑娘緊跟天心的腳步,嘴型默默念了一句「我不想讓他們久等,可是,我想讓你還俗啊。」
遠處某人沒忍住一口酒就噴了出來。
地下掃地的路人甲,抬抬頭,看看自己,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又聞了聞,歡月兌的把掃帚一扔「天上下酒雨嘍。」
王玨「……」
果然是一家人。
「來了來了。」
一听見這種聲音,那些狀態有些萎靡的小人物頓時像被打了雞血一般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陡然間就有點英雄大會的感覺了。
然後,先是一個紫衣的年輕女子,嗯嗯,這是祝家莊的大小姐,真是年輕有為啊。
然後,一個年輕的和尚。嗯嗯,一看就是有名師教誨的。
然後,沒了?
沒了?沒了!
眾人交頭接耳,人呢?怎麼一回事?怎麼就領了個小和尚就過來了。
然後,這個小和尚站在了演武場中央。
「諸位!」
幾個站的近的在聲音一出就倒退了好幾步,站的遠的也感覺耳膜生生的刺痛。
不少人在心中嘆了一句「好功夫!」
天心雙手合十,「在下法號天心。此次承蒙祝莊主看重,前來主持這場大會。」
底下瞬間炸了鍋。「天心是誰?」
「沒听過啊?」
「那個寺里的和尚?」
「看著年紀不大吧?」
「少林寺有天字輩的和尚麼?」
「有是有,不過听說少林寺方丈是知字輩的,好像是比天子輩還小一輩兒吧?難道?」
「怎麼可能嘛!」
「你看他剛才露的那一手,一般人還真來不了。」
「就是就是。」
就連立在一旁的祝靈都有些詫異天心是不是真的是父親邀請來的。只是看著那一幅陌生的樣子,她倒寧願相信他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