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估算的有些錯誤︰這個時辰來的一般是來賣東西的,很少有買東西的,因此林一雖然叫賣吸引來了不少人,卻都是一些只看不買的人。也有那些家境略好一些的人想要買點回家嘗嘗鮮,但是一問這個價就都搖頭不買了。無他,太貴了。鑒于物以希為貴,所以林一價錢定的是一斤四十文,三種菜都一樣,兔子是一只兩錢銀子。這個價除了那些真正富貴的人外,是沒有人買的。所以盡管只此一家,但是直到快中午了,還是一個都沒賣出去。
林一顯然是沒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林軍就顯得比較淡定了。不過對林一定的價提出看法︰「丫丫,咱定的價那麼貴能賣出去嗎?」。
林一之前還是信誓旦旦的,但現在就沒有那麼確定了︰「爹,能吧!再降的話咱豈不是太辛苦了。」
這點林軍也贊成,在冬天天天冒著嚴寒去干活可不是鬧著玩的,要不是為了吃為了生存的好些,誰願意這麼辛苦啊,雖然自家都有武功沒什麼,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心血啊!
降,林軍舍不得;不降,沒有生意。林軍也是拿不定主意,道︰「丫丫,可是如果不降,在這種地方買的東西都不是很貴的,咱這個價錢只有真正有錢的人家才買的起啊!」
林一也是很為難,不明白為什麼就是賣不出去,降價的話自己是絕對不肯的。听林軍一說只有真正有錢的人才買的起就知道原因了︰這個地方是集市,來這里買賣的人都是社會的較底層甚至是最底層的人。自然就都買不起了,看來要想在這賣出去是基本上沒什麼指望的。
林一道︰「那爹爹,要不咱去賣有錢人吧!」
林軍道︰「有錢人?爹爹也不知道誰家有錢啊!如果是前幾年爹爹知道有一家宋姓的是大戶人家,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風雲變化的,誰知道還有沒有錢啊!」
林一心想︰爹爹不知道那怎麼辦?不對,爹爹不知道是因為爹爹當兵去了,所以爹爹才不知道,那可以問別人啊!
心中有了定案,林一道︰「那爹爹咱們問問吧!」
這問人也是有技巧的,像那些長的凶神惡煞的不能問,面相刻薄的不能問,那種來去匆匆的過客不能問,那就只有街上的小販了。可是現在的集市多是賣胭脂水粉的,或者一些孩子玩具什麼的,還有賣玉石之類的,要問誰呢?
林一想不出來,干脆反正逮個面相慈祥的問就對了。
林軍看女兒不出聲,眼珠子又轉個不停,知道林一腦瓜子轉的快在想主意。可是也心疼女兒,開始幫著想怎麼辦︰不能降價,那就只有找有錢人買了。可是誰有錢自己又不知道。女兒問人這個主意好,可是要問誰啊?
正巧這時有個穿著一身青色長服,頭戴冠禮,大約二十多的儒生過來問了︰「老丈,您這青菜怎麼賣?」
林軍還在苦苦思考,沒反應。
林一看見有生意上門喜道︰「叔叔好!這是西域品種的蔬菜,一斤要四十文。三種都是一樣的。」
宋雲生本來是因為有事要辦才來這里,對于永遠污穢喧鬧的集市宋雲生是沒有好感的。所以宋雲生打算辦完了事之後就直接走,甚至連步伐都帶著股匆匆忙忙的味道。
宋雲生腳步匆匆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在街邊賣東西的林家父女了。只是他們的對話順著風就飄進了宋雲生耳朵了,其中宋家的字眼引起了宋雲生的注意。
宋雲生順著聲音就看見了林家父女擺的攤位了︰兩個筐里,一個放著沒見過的青菜,一個放著青菜和不知道什麼東西。
宋雲生冬天的東西也是吃的有點膩了,基本上就是臘肉,白菜,羊肉,魚,米飯,面條的,這些東西自己是愛吃,可經不住天天吃啊。
所以看見有沒見過的青菜宋雲生很是歡喜。其實宋雲生除了白菜冬天天天吃認識長什麼樣的外,其他的沒一個認識的。認識白菜還是因為受不了這麼天天吃不信廚房沒別的了,結果到廚房讓廚娘拿出來,還真就是白菜。這會,宋雲生一看見這個青菜,綠葉的就知道肯定不是白菜了。現在對于宋雲生來說,只要不是白菜,什麼菜都可以。
林一個子矮,所以一開始宋雲生只是看見了林軍︰高個子,皮膚黝黑,給人感覺很壯實,不像是普通的農民,而且雖然皮膚黑但還是能看出人吃的不錯,沒有現在的農民那股憔悴滄桑的感覺,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听到了一個甜美的女孩聲,宋雲生一眼望去,暗道︰這個女孩更是不像是農家的孩子了。不同于農家孩子的瘦小的孩子,這孩子一頭烏黑的頭發,扎著兩個小辮,膚色白皙,張甜美的笑臉顯得白里透紅,現在就可以看出美人的模樣了,以後還不知道怎麼了得呢。
可是看著那紅撲撲的笑臉,宋雲生不由得心生喜愛。宋雲生雖然不知道菜的市價如何,但是也知道四十文錢很貴,就用怕嚇到這可愛的小女孩輕聲道︰「小妹妹,這個菜怎麼這麼貴啊!」怪不得要賣給有錢人呢!
林一不知道就這麼一會功夫就被人打量了個遍,也不知道自己在古代又是武功又是吃的好的,已經不知不覺沒了剛來時候瘦弱病態的模樣了。林一道︰「叔叔您看,這菜是這里沒有的,炒著吃非常的清脆爽口,不管是就著粥,就著米飯,還是下面都是極好的。而且這個是我們家不顧嚴寒種出來的。所以其實我們賣的也不算貴。」
听了這個宋雲生也能理解,但是不知道這菜好不好吃︰「你們這菜有多少啊?」
林一喜道︰「這個菜有十五斤,這個兩個各十斤。您要多少?」
宋雲生對這個不是很懂,沒什麼概念,但是宋家的人口多,這些菜就都買了吧!就道︰「那我就都買了,但是老丈能否幫我挑到府里,這是一兩四錢銀子。」說著就把錢遞給在旁邊看著的林軍。
林軍看著遞過來的銀子,心里是止不住的得意︰瞧瞧介就是我女兒,聰明吧!
林軍看著林一和書生說完,才道︰「好的,可是您府里在哪兒,我不認識路,您可否告知!」
宋雲生道︰「這沒問題,老丈就跟著小生一起走吧!」
林一看見兩人說定,但是自家兔子還沒賣呢,急道︰「叔叔,咱們家還有兔子賣,叔叔需不需要?」
宋雲生奇道︰「兔子?在哪兒,叔叔怎麼沒有看到?」
林一指著在宋雲生眼里是奇奇怪怪的籠子道︰「叔叔這就是!」
說著掀開籠子上的布給宋雲生看。
宋雲生只見原來看著奇奇怪怪的東西是籠子啊,只是罩著布所以看不出來。這一掀開就看見里面的兔子,里面有灰兔有白兔,就同這家人一樣看得出吃的很好,所以顯得很肥大。這年頭兔子可不好逮,更何況在冬天基本上就是絕跡了,也不知道這家人是怎麼抓的。
宋雲生道︰「不知這兔子是怎麼賣?」
林一道︰「叔叔,您也看了,這兔子長的很肥大,一只至少有兩斤呢!兔肉鮮美,在這個季節也是不多見的。所以這兔子一只要兩錢銀子。咱家今天挑了五只兔子來。」
宋雲生道︰「這兔子還真貴啊!不過這兔肉是不錯,買了!」宋雲生遞完一兩銀子就領著林軍和林一往家走。
順著路到了城門口,然後沿著官道直走一刻鐘吧。宋雲生停下對著林軍道︰「老丈,這就是小生府上了。」然後上前叩門。
林一和林軍看著宋雲生指的院子,抬頭看向匾額,只見上面寫著︰宋府!
再傻的人也知道貌似今天剛說了人家,人家就來買東西了。當時也不知道這書生是否听到了。林軍顧及自己是個大人,沒好意思問!
林一耍小孩扮痴那叫一個熟練啊!當即裝不好意思道︰「叔叔,叔叔,你是姓宋啊!」
宋雲生看著林一不好意思的表情就知道所說何事,但是沒法跟人家計較,畢竟人家也沒說什麼壞話,只是陳述事實!可是自己貌似沒有跟他們說過自己姓什麼吧,怎麼看著不光是這個小女孩知道了,就連那老丈也知道了。于是裝不知道︰「咳咳!是啊!」
林一一臉崇拜的道︰「哦,我就听爹爹說這宋家是鎮上的大戶人家!原來是真的啊!」
不得不說,林一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是與日俱增啊!瞧瞧,這話說的!
宋雲生更是哭笑不得,看不出來這丫頭還挺鬼的︰「咳!是嗎!那挺好,那挺好!」
林軍是臉紅了一下!沒吭聲,裝木頭!看看那書生應該是听見了,要不也不會听見丫頭的話就那古怪的表情。
只有林一還是當個沒事人一樣,道︰「叔叔,那個是不是廚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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