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無話,長久的沉默,涵青望著落影的背影,不曾靠近也不離去,方才她就似一尊殺神,殺盡天下該殺之人,現在碧袍輕泛瑩潤柔和的光暈,似碧綠仙子,在那無人能及的巔峰,俾睨天下,傲視萬物,萬世千秋,誰主沉浮,不沾半點俗塵,腳邊帶血的錦袍猶如紅蓮綻放,殷紅血脈絲絲蔓延牽引鏈接那通往地獄的殺神。
「涵青?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落影依舊負手而立,背對著他,面色清寒,聲音更加清冷幾分。
「我???」涵青提氣只夠說個我字再無下文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因為不知道如何解釋。
可是,落影不這樣認為,她此刻內心本就無法平靜,再加上剛剛涵青的小動作,她都看在眼里,如此大動干戈對于一項驚醒的涵青來說,早該有所察覺,就連其他人馬上就要趕來了,為何他會來得如此之遲?進門之時為何會除掉做後應的暗夜門最後之人,才出現,這時機是不是抓的太準?
估計是暗夜們的規矩,每次有大人物,都留一人隱藏于外,無論內部情況如何絕不參與,決不被發現,時候降回去稟報全部經過。落影早就發現此人,開始以為是做後應的,專門負責叫幫手來著,卻沒想到都死光了,他卻依舊紋絲不動,待事情結束他卻直接走人,卻在離開不久就氣息全無,被干掉了,正巧這時涵青進來了,事情太過巧合,難免疑點重重,更何況落影又不是傻子。
落影給過他機會了,外面越來越喧嘩,落影抱起烏金直接越過涵青向外走去,剛巧這時管家帶著一眾家丁護院趕來,後面還跟著爹爹和娘親。
「呀,櫻兒,你這是怎麼啦,臉上到處是血?是不是受傷啦?」娘親拉過落影,著急的上下打量左右查看。
「櫻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剛才是何聲響?」待到爹爹和娘親都檢查過後,發現並未受傷才放下心來。碧海山望向落影身後的小樓,光從外觀看那里就已經慘不忍睹。
「女兒無礙,娘親,今晚櫻兒跟著娘親睡可好?!「落影不答反問碧夫人。
碧夫人臉有一瞬間的發紅,看了看身邊的相公,碧海山馬上接話,「呃???那我去睡書房好了。」在女兒面前第一次紅了老臉,畢竟今晚兩老開心,第一次一起小酌了幾杯,又說了幾句知心話,然後就睡到了一起,現在,女兒既然要求了,那他也只得卷鋪蓋去睡書房了。
「爹爹早些歇息,那女兒也去歇息了,剩下的事就交給管家了,娘親咋們走吧!」落影給爹爹行了個禮,走過來挽住了娘親的手。
「好,你們先歇著吧,爹爹先去看看。」碧丞相帶上管家和一干家丁向小樓走去。
「小心劍身,每柄都沾有劇毒,踫不得!」落影走了幾步還不忘叮囑爹爹,她確信那些人都已死透,因為她相信響翠的威力。
碧丞相還沒進去,听到落影如此說,驚得踉蹌一步,快步進去,看到里面的血腥場面不禁倒退兩步,他認得,這些人都是暗夜門的人,先不說他們是什麼殺手組織的厲害殺手,單說就數十名普通匪徒,就算是一介女俠也是斗不過的,更何況還是他不曾習武的寶貝女兒。
跟上前來的家丁們才一進來,就見到如此場面,嚇得嘴唇發紫臉色發青,奪門而出,大吐不止。
里面還溫熱的尸首,各個面目猙獰死相恐怖,這真的是他的女兒做的嗎?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回首看到那一抹消失在院門口的碧影,是那麼縴細柔弱。突然他很後怕,他不敢想,雖不知櫻兒是如何學來的這般卓群的武藝,但是要不是櫻兒有這能力,那麼現在他看到的就不是這數十具殺手的尸體,而是他寶貝女兒的尸體了。
這像是一個契機,更像是一顆強心丸,就像櫻兒說過的話,這還一天都沒過,麻煩就自己找上門來,而且找來的還是暗夜門。碧海山更堅定了告老還鄉的決心,遠離這是非之地,遠離著逐鹿之爭。他只要為妻兒保一方樂土就好。
「緋兒,你也下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落影沐浴完,接過衣衫披上,對身後跟上前來的涵青道,依舊是冷清的聲音,打發走所有的下人,獨自一人走去。
「是???」涵青本想說,‘櫻兒請不要這樣對我,不要用這樣的口吻對我說話,這種冷冰冷的語氣像一把冰錐,刺痛我的心。’可是,他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有眼睜睜望著,落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夫人的房間。
涵青轉身,望著天空,月亮如玉,星斗滿天,烏雲早就散去,像從未出來過一樣。又望了眼那個緊閉著的房門,輕呼一口濁氣,向外走去,走出小院,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危險的眯起來,憤怒充斥著他的大腦,薄唇緊抿,‘哼,該死•••‘說完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離開了相府。
「娘親,您是天曜國的子民麼?」落影靠在娘親溫暖的懷里,輕聲的問。
「不是。」令落影沒想到的是碧夫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我是天曜國的子民麼?」不得不說落影的問題很是微妙。
「也不是!」碧夫人依舊毫不猶豫的回答,感受到懷中人兒未有絲毫情緒波動,也是,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想必心里也早已知曉了些吧,不驚訝也不足為奇。
落影心里早已知曉答案,此時只是想證實一下罷了,果然,結果和她猜想的一樣麼,「娘親,我為何會武?」
「你五歲時差點走丟,被人欺負,還好緋兒救了你,娘親就想雖是女子也還是需要一些武藝防身的,娘親就教了一些皮毛,每日督促你,勤奮練習,對付幾個地痞無賴還是綽綽有余的。櫻兒為何不問你的親生爹爹是誰?」碧夫人微嘆一口氣徐徐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