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依依的手是顫抖的,雙腳幾乎不穩,是被習哲譽扶住才勉強能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淚水布滿了整個臉上,嗓音都有些沙啞了。
那白布蓋著的人
依稀想起五年前那些事情,才霍然明白,傷痛悲哀在死亡的面前不算什麼。
也許這一輩都不會再愛了。
他死了,她還會有力氣去愛其他的人嗎?
他活著的時候,她曾經試圖去愛習哲譽,可是發現,愛不是你想愛就會愛的了的,有些人就算是帶著傷害,帶著痛苦闖進你的心里,但還是會有痕跡,無法抹滅的痕跡。
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竄出來,影響你的思緒,影響你每一根神經。
那只顫抖的手觸踫那白布,她幾乎快要哭暈了過去。
後悔,沒有撇去那無謂的情緒,不能正視自己的感情,而失去了他。
後悔,沒有來得及。
無法挽回嗎?
生命有時候太過脆弱,像玻璃,碎掉了,無法在拼湊,人也不會再回來,不會再睜開看你。
悲傷籠罩在心頭,全身上下的感覺都快要麻痹了。
小羊羊的眼楮都是通紅的,心里難受極了。
「我來吧!」習哲譽說道,實在是不忍看到她這樣子。
「我來!」她抽泣,深陷悲傷無法自拔。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但是總有奇跡的存在。
「遲依依。」
在她那只白皙的手快要掀開白布的時候,身後響起的聲音,就好像穿過了五年的歲月,震撼心底。
「遲依依,遲洋洋。」
小羊羊鼻子一抽,頓時朝著後面看去。
滿身都是血的炎錦天,睜著一只眼楮,閉著一只眼楮,眼皮子上還有血,身上很髒,也許是這麼久來,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狼狽,愛干淨的他如此的髒。
她的眼楮瞪的大大的,簡直是不敢相信,遲依依並並未說話,而是突然又掀起了白布,不是炎錦天。
之前說著讓他們來認人的那人有些不解,「他是宴錦田啊!」
原來是腔調不對,听成了炎錦天。
炎錦天還活的好好的。
活在他們的世界里,活在眾人的視線里。
即使渾身是血,但他依舊還活著。
有人說過,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所以說,不管傷痛傷害多麼深,只要人還活著,總是會得到彌補的。
他欠她的,她不能就這樣放過他,便是拿一輩子的時間都不夠。
她站穩了身子,習哲譽放開了他的手,她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了過去。
炎錦天在笑,即使是這般的狼狽,但他笑的時候,就好像一夜之間千樹萬樹梨花開,所有的風景在剎那間都變的格外的耀眼和明亮了起來。
這是他的笑容。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揚起了手,但不是打他,而是哭著抹掉了他臉上的血漬。
哭的越發厲害了。
他很心疼,目光深深,卻格外的瀲灩,然後伸出那雙手驀然擁抱住了她。
只要還活著,就好。
只要還活著,欠她的,就有的還。
只要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