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希還是一言不發，低頭去摘他的衣帶，月兌下了外袍後，又將胸前完全被血染紅的里衣拔了下來。
她挨得很近，滿頭青絲從肩頭滑落下來，他略略低頭，便能聞到發絲間的淡淡幽香。
哪怕是她生氣，對他再如何的失望，心里還是關心著他的吧。
不然，也不會管他的死活了。
重華心間砰然一動，雙手輕輕的按在她的肩上，將聲音放的更低更柔了，「言希，你跟我說說話，好嗎？」
「你若是很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不要這樣一聲不吭的。」
她不說話，比打他罵他還叫他難受。
慕言希還是一聲不吭，頭也沒抬，先是用溫熱洗干淨了傷口，然後拿了酒精含在嘴里，也不管他準備好沒有，一口就噴在他帶血的傷口上。
「嘶。」重華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慕言希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繼續埋頭處理著她的傷口。
給他包扎傷口的時候，需要從他背後將繃帶纏過來。
她不得將身子朝著他懷中靠近，雙手從他身後環繞過來，看動作像是在擁抱他似的。
重華按耐住想要將她擁抱在懷中的沖動，低頭溫柔的凝視著她。
不得不說，她是唯一一個能讓自己心動的女人。
和十年前那個純真可愛的小女孩比起來，她變了很多。
整整十年，她的容貌氣質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但五官的輪廓卻是沒變的。
他記得很清楚，在她的眼角下邊有一顆痣。
小的時候他還曾打趣過她，說她長了一顆淚痣，一定是個愛哭鼻子的丫頭。
那時候的小丫頭很不服氣的瞪著他，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她才不喜歡哭鼻子呢。
你叫什麼名字啊？小丫頭眨著眼，水靈靈的一雙大眼楮像是在打量著什麼好奇的東西似的看著他。
重華。
哦，我叫鳳臨雪，鳳凰的鳳，降臨的臨，大雪紛揚的雪。
你為什麼會受傷？你流了這麼多血。不會死嗎？
你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受傷？那時候，看著小丫頭一臉天真無邪又呆萌的樣子，他是存了心想要嚇嚇她的。
像她這種從小就長在蜜罐里的千金小姐，是他最看不慣的。
小丫頭果然上當，水汪汪的眼楮閃爍了兩下，笑著點頭，對啊，對啊，你為什麼會受傷，可以告訴我嗎？
他想，那個時候的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恐怖吧。
因為當他冷著一張臉告訴小丫頭因為他殺了人，所以被人所傷的時候，小丫頭瞪大了一雙眼，身子往後退了兩步，像是想要逃走。
你……你殺了人？
小丫頭不再笑盈盈的看著他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她害怕了呢。
沒錯，我殺人了，還殺了好多好多人，我將刀刺進他們的心口，將他們的心髒從身體里挖了出來，你怕不怕？
小丫頭明明怕的渾身發抖，臉色也泛白了，還強裝鎮定的問他……那……那你會殺我嗎？
「撕……」
慕言希有意加重了力道，繃帶纏繞在他胸口的時候緊緊的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