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御書房的燈還亮著。
近日事務繁多,從清早到此刻祈星辰廢寢忘食,一直呆在御書房。
宮女提著大紅燈籠,花楹靜靜而立,眺望著這邊。
「娘娘,去看看陛下?」宮女小聲提醒道。
「好。」花楹應聲,于是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御書房前,花楹停下步子,宮女們原地候著。
侍衛見花楹來了,正要通傳,花楹做了個手勢,讓他們不要打擾祈星辰。
花楹輕輕推門而入,看過去,祈星辰坐在香木桌前,一手撐著頭閉目睡著了。
既然累了,還不回宮歇著。花楹不免有幾分心疼,踮著腳走過去,取下一旁的袍子,為他披上。
桌上擺著幾大疊奏折,花楹隨手拿起一本翻閱,放回原處。
這些奏折並沒有太大要緊的事兒,花楹得勸勸他,不要累壞了身子。
書桌上還放著一個做工精致的花筒,很快吸引了花楹的目光,花楹拿起畫筒,里面裝著一副卷畫。
祈星辰精通琴棋書畫,早聞畫工了得,書房中掛著的兩幅江山山河畫,出自祈星辰之筆。
花楹展開畫紙,畫上是一位女子肖像畫,乍眼一看女子容顏美麗,氣質月兌塵。
這是祈星辰的畫?花楹細細一看,卻覺得這畫中女子竟然有些眼熟。
晴雯!
花楹一怔,這女子肖像的確頗像晴雯,尤其是一對伶俐有神的丹鳳眼,十分傳神。
「怎會如此?」花楹心中困惑,祈星辰怎麼會為晴雯作畫。
花楹將畫收好,放回畫筒,臉色不悅,手上一滑,畫筒將桌上的奏折拍落。
一聲響,祈星辰驚醒,看見花楹露出微笑︰「愛後,你是特意來看我的?」
「我……」花楹想問出心中困惑,可是又不想懷疑他。
「怎麼了?」
「星辰,都說帝王博愛……你會不會對其她女人也動心?」花楹含蓄而問。
「哈哈哈,天底下有誰比得上我愛後美貌,我為何要對其她女人動心。」祈星辰笑道。
他這一語,令她心中大石落下,花楹又問︰「若是我沒有了美貌,你還會始終如一地愛我嗎?」
祈星辰愣了愣神,微微猶豫,答道︰「當然。」
「一點不果斷,分明是在說謊。」
「沒有,我只愛你西陵花楹一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
「我如果變成了丑八怪,你怎麼還會愛我。」
「好啊,如果你變成丑八怪,我就自挖雙目,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最美的。」
「……」
「是不是要我對天立誓,你才高興。」祈星辰一手攬過去,將花楹摟在懷里,「花楹,我愛你,從來不是因為你的容貌。」
「如果一開始我很丑,你還會喜歡我嗎?」
「嗯,說實話還是謊話?」實話是一開始愛上丑八怪是不可能的,如果現在花楹變丑,祈星辰也必須繼續愛丑八怪。
花楹嘴角微微抽動︰「算了,我還是不要听比較好。」
祈星辰笑著應聲︰「愛後果然聰明。」
花楹並不想懷疑他們的感情,同生共死經歷了這麼多,任何不信任都是褻瀆,可是最近種種跡象的確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