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何,回到基地的比爾總是覺得心口發悶,一閉上眼楮又全是白彬潑婦的模樣,被折磨的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就坐了起來,喝了一大杯水,自言自語道,「我肯定是被那丫頭給罵的自虐了。」正常人誰會希望自己挨罵。
百般無聊,他這才穿了外套,出來散步吹吹冷風。但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遇到寧葉。
月光姣好,總部基地的練武場,寧葉搬了一張桌子,拿了幾瓶白酒,自己在月下獨酌。比爾看著這幅與現代為何的場景,怎麼都覺得奇怪。
他很識相的自己回去拿了一把折疊椅,也坐了過來。他這一過來,才看到寧葉已經喝了兩瓶了,比爾拿起空瓶子頓時傻了眼,「葉子,你什麼時候就出來了?」
寧葉微眯著雙眼,勉強睜開眼眸看了他一眼,痴痴笑著,「比爾,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比爾環顧四周,嗖嗖的冷意,如此空曠的練武場,她這麼顯眼,他要是散步沒看到她,那不是眼楮出毛病了嗎?
「你說呢?說說吧,明天就回復仇島了,你今天干嘛喝那麼多酒?喝酒誤事,師父是不允許喝這麼多的。」比爾說著一把奪過她手上拿的一瓶。
寧葉很生氣,她微眯著眼楮瞪著比爾,攤開掌心,耍賴一般的說道,「給我。」
比爾抱著酒瓶搖了搖頭,一副你不說我不給你的表情。
寧葉暴脾氣上來,和他搶奪了半天,見自己奪不過來賭氣一般的大吼,「不喝了不喝了,我就醉這一次,你都不配合!不喝了不喝了……。」雖然這樣說著,但事實證明她真的已經醉了。
她的聲音原本就尖,比爾還沒來得及堵上她的嘴,除了白成天以外的三名成員如出一轍的披著外套打著哈欠,齊刷刷的出現在他們眼前。像比爾一般,三人都自帶了折疊板凳。
山迪閉著眼楮靠著九天,九天靠著黑武,黑武眼神微眯筆直的坐著,寧葉卻仿佛沒看到他們三人一樣,自顧自的趴在桌子上,說道,「我心情不好!」
「怎麼不好?」山迪閉著眼楮問道。
「你說我寧葉上輩子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這輩子當了個殺手就算了,老子認了,不是師父,我可能早死了。可我喜歡上了……。怎麼就偏偏是他!」寧葉委屈的說著,中間打了個嗝。
九天微動,繼續閉眼,「喜歡上了誰?」她的聲音顯得很疲憊,很慵懶。
比爾仿佛在看一幕話劇,他是劇外的,實在是太詭異了。
「他很好,長得好,身材好,對我也好。可是偏偏是那個人的兒子!我原本以為,就算喜歡上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再把我的心收回來,以後時間一長,老子知道他是誰?可是,為什麼,我一閉上眼楮,滿腦子全是他受傷的眼神,滿腦子全是他不信任的目光,滿腦子全是他斥責我的聲音,他說他喜歡我,可是喜歡是這樣的嗎?」
寧葉說著,從眼角滑過了一滴淚珠,她說著說著便睡著了,睡夢中還在哽咽。
練武場靜悄悄的,雖然坐了五個人,但是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心跳加速的聲音。
比爾模著自己的心髒,問寧葉,「你說,喜歡一個人一閉上眼楮全是她?」
寧葉撓了撓自己的嘴角,胡亂的「嗯」了一聲。
「你說,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閉上眼楮全是她的聲音?」比爾呆滯的看著遠方,機械的問道。
寧葉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胡亂的,「嗯。」
「那如果我一閉上眼,都是她在罵我,那也是我喜歡上她了?」比爾突然問道。
「你喜歡上誰了?」山迪和九天好像復活了一般,一下子直立起腰板,直直的盯著比爾問道。
就連一向嚴肅的黑武,也是饒有興趣的看向他。
只有寧葉是真的醉了。
比爾滿臉的黑線,「靠,不是都睡了嗎?」感情全是裝睡!
九天和山迪兩個人一人一邊,左右夾攻,「快說快說,你到底看上誰了?不容易啊,鐵血教官比爾居然有一天肯為愛情這種俗物折腰。」九天媚笑著嘲諷。
山迪黑了眼眸,一臉的陰險模樣,「再怎麼咱們比爾大少也是個凡夫俗子啊!」他說著忽然眼前一亮,「不會是那個男人婆白彬吧?」
隱藏在練武場外圍牆壁上的某人眼楮突然不斷的放大。
寂靜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咚咚咚」的心跳聲響個不停,實在是經受不住這樣的拷問,比爾拿起手里的酒瓶對著猛的喝了一口,說道,「怎麼可能?那個男人婆,我又不自虐。我喜歡九天,也不喜歡她啊!沒有喜歡的人啦,我就是隨口一問。」
「無聊!」山迪擺手皺眉,還以為能听到比爾的八卦。
九天也一副回家睡大覺的模樣,把寧葉掛到身上回了房間。
練武場瞬間,只留下了黑武和比爾,黑武一臉嚴肅的瞪著比爾,一言不發,那模樣顯示,他現在很不高興。
比爾又對著瓶口猛喝了一口,咽了口唾沫,「黑武,我真不喜歡九天。我就打個比方。」
他剛說完,黑武便站了起來,收了板凳,回去睡覺。
隱藏在暗處的那雙瞳孔此處都已經快要噴出火來了,可誰知,一向在珀金號稱「一杯倒」的比爾,真的醉了。
白彬摘了自己的黑色面紗,穿著白色的短袖,黑色的運動褲,高邦的板鞋,扎了個馬尾,她一臉噴火的從暗處走了出來。
比爾眼神朦朧的看著白彬,手不自覺的模了上去,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看來,我果真是喜歡上你了,如今都出現幻覺了嗎?」
白彬微微一愣,方才還說不可能喜歡她這個男人婆,如今就喜歡上他了嗎?這個男人,究竟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
就在她糾結彷徨之際,比爾忽然站了起來,他捧起白彬的臉,便吻了上去。練武場靜悄悄的,只有兩顆炙熱的心髒不斷的跳著,越跳越快。
白彬本來今晚就是來找他說個清楚,可是如今,她要他說清楚什麼事,自己倒是忘了。
比爾吻得很仔細,他是第一次這樣憐惜,這樣想把一個女人吻到骨子里,吻進心里。
半個小時以後,白彬快要窒息了,比爾才緩緩松開了他的手。白彬臉上紅潮一片,只听的比爾又說道,「白彬,真沒想到夢卻如此真實,看來我真是……」說著,他的身子仿佛被瞬間抽離了所有的力氣,軟趴趴的趴在了桌子上。
白彬感覺此時血液都倒流了,世界萬物此刻全部停止了呼吸。她慢動作按照原路返回來環球酒店,這次不知為何,一閉上眼楮就進入了幸福的夢鄉。
第二天,九天他們早早醒來,吃過早餐之後遲遲不見比爾出來。山迪嚼著香腸推開了比爾的房間門,寧葉他們湊過腦袋,下一刻就看到山迪出來了,他一攤手,「不再房間里。」
「kao!」九天和寧葉齊齊爆粗口,只有黑武微微皺眉,抬腿走了出去。一走進練武場,他便看到了大醉不醒的比爾。
比爾在練武場睡了一整晚。
當黑武扛著比爾回來的時候,寧葉他們滿臉的不可思議。此時,白成天也疲憊的打著哈欠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寧葉挑眉問道,「睡了一整天了,怎麼還瞌睡成這樣?」
白成天正巧走過來,寧葉遞過去一杯熱牛女乃,他「咕咚咕咚」,一杯就下了肚。
九天和山迪兩個人膜拜之,表示很崇敬。
白成天看起來還是累得很,他提醒了一句,「咱們該上飛機了,師父還在等著咱們。」他側臉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比爾,蹙眉,「把他扛上去。現在就出發!」
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飛機,一上飛機,白成天到了自己的專屬艙里,又沉沉的睡了去。
山迪偷看了一眼,很是懷疑的小聲問道,「我猜他一定有事。」
寧葉一巴掌就拍了上去,廢話,你不說,我們也知道有事兒。
山迪覺得自己受委屈了,可憐巴巴的又提出一條猜想,「我覺得八成和九天的毒有關。你看,九天這一醒過來,他就不見了。」
黑武的眼眸一亮,確實!時間事件全部溫和,難不成九天的毒沒清理干淨?
九天的心情一下子有些糟糕,大家都閉口不談了。
白彬很早很早就醒來了,恐怖的是,醒來了居然再也睡不下去了。她白彬也會有這麼一天,睡不下去!
她百般無聊,吃過早飯之後,便繞著環球酒店一圈一圈的跑。
越飛醒來後,打開窗戶呼吸著新鮮空氣,卻看到了童若塵和林夕的臉,他們兩個都盯著一個地方看。童若塵滿臉的嚴肅,好像在想事情,林夕則完全屬于湊熱鬧。
越飛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好奇心,他也看了過去,只見白彬大小姐穿了一身淡藍色的運動服,白色的球鞋在下面一圈又一圈,好生無趣的跑圈!
他越來越覺得詭異,他們這種人起床鍛煉不是常事兒嗎?為什麼,這兩個人在這里看的一個比一個帶勁兒。
這樣想著,他也是這樣問的,「我能弱弱的問一句,兩位仁兄這是在看什麼?」
童若塵連一個眼神都沒賞給他,林夕則是用腦袋示意下面,「看不見嗎?」
越飛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又特意的擴大範圍去看,還是只有白彬一個人在跑圈啊!
「你們無聊不無聊,不就是跑圈麼!」搞得他還以為有什麼重大事情,無聊!
「重點不在于跑圈,在于下面那個人居然是白彬!你知道這丫頭已經跑了多長時間了嗎?」
越飛又看了一眼,挑眉問道,「三個時辰?」
林夕伸起右手的食指搖了搖手指頭,公布正確答案,「听樓下的保安說,她從4點半就開始了,如今已經」林夕說著翻轉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繼續,「十點半了,足足跑了六個時辰了!六個時辰也不是最稀奇的,最稀奇的事情是,她這六個時辰居然還是維持了一種表情,而且這種表情還不是天然呆!你仔細看看!」
越飛深深的鄙視了林夕一眼,又仔細的看過去,居然看到白彬臉頰紅的像個熟透了的隻果,臉上帶著讓人一臉能看出來的濃濃的笑意,眼楮彎彎的,著實和往常的印象不符啊!
「這是發春的節奏啊!」越飛看完便如此懇切的評價了一句。
林夕豎起大拇指,若是他還有手掌,此刻定然邊豎大拇指,邊鼓掌了。越飛公子著實是有見地,一眼就看中了要害。
但是越飛的腦海中想的卻不是這些,想的卻是一向冷酷如冰一般的童若塵,居然也會和林夕這種沒品位的家伙一起來看白彬發春,這不是很詭異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