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鴻濤的動作在齊瑞雪眼中就像個慢鏡頭,但她依舊無所畏懼的迎視著向鴻濤那雙暴怒陰冷的眼眸。愨鵡曉
「打女人顯示你的本事麼。」
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更沒有听到巴掌扇在臉上的脆響,只听得到耳邊那冷然平淡,卻凌厲如刃的聲音響起,而那要扇在自己臉頰上的手,也停在半空中,手腕被一人牢牢的握住,甚至微微發抖。
齊瑞雪身體如遭雷擊,這個聲音她怎麼會忘得了?蕭銘?銘!是他!
「蕭銘!」向鴻濤咬牙切齒的怒視著蕭銘,這該死的男人!
齊瑞雪驚喜轉身,雙眸含淚的看向蕭銘,是他!果然是他!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
齊瑞雪透過朦朧的目光描繪著蕭銘稜角分明的臉龐,每一寸都不放過,他消瘦了!
齊瑞雪的淚水不再遏制,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他在自己身邊,自己不用強裝堅強了!
齊瑞雪現在多想撲進蕭銘的懷里啊,但是她的右手依舊被向鴻濤狠狠的拽著,讓她不能如願。
「銘~」齊瑞雪顫抖出聲,他在此刻出現在自己身邊,代表了什麼?是像他所說的「義不容辭」,還是因為愛?!
「瑞雪,我回來了!」蕭銘直接忽視了向鴻濤陰毒的眼神,側頭目光深情的看著齊瑞雪,同樣用眼楮描繪著她的五官,希望以此來彌補思念。
「哼!」蕭銘猛的將向鴻濤甩了出去,因為他的目光瞟到向鴻濤握著齊瑞雪手腕的手,那里已經被向鴻濤握的通紅!
這讓他還如何忍耐得了?!
蕭銘的力度把向鴻濤甩了出去,也成功把齊瑞雪的手腕解救了出來,他憐愛的捧起齊瑞雪的手臂,輕輕的吹著在雪白肌膚的對比下,變得更加刺眼的紅色。
「疼嗎?」他應該早點出現,這樣就不用讓齊瑞雪一個人面對這些了!他真該死!
蕭銘現在內心只余對自己的自責與對齊瑞雪的愛憐!
他抬起頭看向齊瑞雪,此時的齊瑞雪只是流著讓他心酸的淚水不言不語,但那眼神里的愛意,卻足以融化一切!更不需要任何言語,一眼便是永恆!
蕭銘緊緊的把齊瑞雪擁在自己的懷里,閉眸感受著懷里的溫度、心跳、眼淚,以及齊瑞雪的一切一切,同樣不言不語,任何言語在此時都是多余的!
在蕭銘把齊瑞雪擁進懷里的那一刻,終于放聲大哭了出來,發泄著這半個多月以來壓在內心深處的所有情緒!
怕他就此離開自己身邊的恐懼;怕自己失去他的愛,被他以朋友相稱時的場景;甚至怕見到他!怕見到他得到的是,他完全放下這份愛的決絕答案!
可是當感受到他依舊溫暖又富有安全感的懷抱後,所有的顧慮猜疑不安全部消散,化為哭聲發泄出去,只余對他的愛在心田!
此時的餐廳,意外的安靜,落針可聞,只余齊瑞雪發泄的哭聲。所有人都凝視著這副深情相擁的畫面,男子雙眸緊閉,環著女子的後背,即便什麼都不說,更沒有安慰的舉動,但是他的神態卻足以表現出他的愛意,他的舉動無疑是一種最棒的安慰,不用甜言蜜語花言巧語去勸心愛之人收了淚,如果真為心愛之人著想,那就讓她盡情的發泄不安吧!
而女子全身心投入的哭泣,又何嘗不是對男子的一種信任?把自己的脆弱完完全全暴露無遺,更是相信他不會再棄自己而去!
此刻在他們面前上演的愛情,是這世界至純之愛,男女雙方都把最真的自己交給了彼此,而男人該有的擔當卻沒忘,依然為自己心愛之人遮風擋雨;他們之間並不單純,但卻可以因為愛而突破種種客觀主觀以及外圍的一切障礙,重新相愛相守在一起。
此刻的情景美好的讓這些從小就被灌輸利益的富二代們有想落淚的沖動,他們從未體驗過這種平凡卻純潔的愛情,而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以及環境造就的思維,注定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去用平常簡單的心來面對一份愛情。
這是一種悲哀!
齊琪站在餐廳門口的人群中,看到這一幕淚流滿面,她听見自己的心碎了!這一幕真切的在自己面前上演,讓她很明確的感受到自己再沒有任何機會!蕭大哥愛自己的姐姐勝過一切!
親情與情竇初開的愛情,雙重打擊讓她難以承受。
她捂著唇哭泣著,這次沒有懷抱可以讓她依靠,更沒有一雙溫厚的手掌安撫自己!
齊琪再也經受不住了,她不想看到眼前這一幕,她推開人群,飛奔出去。
而緊隨她而出的,還有那個有某些地方和蕭銘相像,名為李昊的大一校草……
楊曼也站在一個角落里看著這一幕,她的眸光復雜情緒難辨,但周身的低迷是掃不去的沉默。
餐廳的事已經在學院里傳開,很多人都來這里看戲,而她……想來看的是蕭銘!
「怎麼?大小姐看到這種情況不應該傷心落淚,或者偽裝堅強,高傲依舊麼!怎麼現在會如此沉默,情緒也復雜難懂了呢?」墨子楊在這時出現在楊曼身邊,語調調侃的說道,銘在進入校園第一時間,他就接到了消息,他和墨子楓以及駱錦,都趕來了餐廳。
在看到楊曼時,墨子楊就毫不猶豫的走向她,想掃去她身上的沉悶的情緒,撫平她眉宇間那淡淡的憂傷。
「怎麼?風流的大少爺,看到自己的兄弟不應該上去擁抱下,或者偽裝淡定的走到他身邊說聲‘你好’麼!怎麼現在會出現在我身邊,行為讓人難以理解了呢?」楊曼果然恢復了她的傲慢,模仿著墨子楊的語氣與用詞。
墨子楊挑了挑眉,她喜歡此刻這樣傲然的她,更喜歡她與自己的調侃,「我已經有了一生要追逐的摯愛,但是摯愛還沒拿下,所以沒時間跟兄弟敘舊了。」墨子楊語調不變,但是話語里的認真任誰都听得出,他說的不就是楊曼麼!
楊曼不例外,她啞口無言,臉紅了紅,狠狠的瞪了一眼墨子楊,收斂在心頭的黯然也蕩然一空。
不過楊曼那眼神在墨子楊看來毫無殺傷力,甚至被他認為是嬌羞!
在這校園的餐廳內,最讓人意外的是向鴻濤,他竟然也沒有打破眼前這一幕,因為向鴻濤陷入了回憶,齊瑞雪的哭聲觸動了他心底深處那根最脆弱的弦,那是對一切愛的渴望,包括父母的愛!
即便他生活在父母的身邊,但父母一直是他仰視的對象,他從未享受過父愛母愛,從小他更沒流過一滴淚,因為父母說,強者不應該有眼淚,眼淚是脆弱的表現!向家不需要膽小懦弱的人!
父母要把他磨礪成一柄利劍,他自小就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贏得父母的稱贊,換來他們對自己的溫柔,但他從未得到過,一次次失望,卻一次次燃起希望。直到長大後,他才明白,自己不可能達到父母的期望!
于是他開始叛逆,他開始為非作歹,粉碎掉自己一直以來為得到父母稱贊,故而束縛于身的枷鎖,做了許多壞事!
他這是報復,他要看到他們臉上失望的表情!
他成功了!父母面對他時,不再是一成不變的嚴肅神態,而是失望!
他感受到了一種報復的快感,但事後……唯剩只有他自己才知曉的苦,這無疑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玉石俱焚的招數!
直到齊瑞雪的哭聲消散後,向鴻濤才收回了自己的思緒,看向齊瑞雪的目光也微微有了絲變化。
心里也有要將齊瑞雪引為知己或者佔為己有的沖動,但是他遏制住了!
他重新對蕭銘怒目而視!戰斗挑釁能讓他忘記本心,不再被那些瑣碎的情緒所困擾!
「蕭銘!你以為你是什麼人!竟然敢這樣對我!如果我出手,你就別想在普頓混下去!我定然讓你永無翻身之地!」向鴻濤狠戾的看向蕭銘,目光中更夾雜著他都不自知的嫉妒!
「許航。」蕭銘對向鴻濤置之不理,只是愛憐的擦拭著齊瑞雪臉上的淚水,眼里只有他一人。
但是問題得解決,讓許航來解決吧!
許航不知從哪個角落里冒出來,走至向鴻濤面前,笑的和善平淡,沒有任何情緒,卻矛盾的讓人覺得這笑里包含了所有情緒,更是意味不明難以解析的。
「向鴻濤,男,21歲……」
「重點。」許航剛開口要詳述向鴻濤的資料,但卻被蕭銘不耐煩的打斷,他要看到這小子驚恐的表情,但又急于與齊瑞雪獨處,許航竟然還在這里按部就班的來敘述,他急切的心等待的起嗎?!
許航嘴角的笑意有了無奈的意味,但僅僅一瞬,抬起頭直視著向鴻濤後,又恢復了一開始的狀態。
「向鴻濤,你家祖業在有‘綢都’美稱的盛澤,屬于家族紡織企業,生產產品為特供絲綢。」許航突然欺近向鴻濤,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話。
什麼話眾人不得而知,但他們只看到向鴻濤的雙眸陡然大睜,目露驚恐的看向許航與蕭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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