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詫異的目光中,程芷希輕笑出聲,漫不經心的說道,「抱歉,我到是有不同的見解,一個月的期限看似很難,但只要他控制得當,完全不需要那般委屈自己。愨鵡曉」
傅仁博微微皺眉,但眼底依然清澈透析,只是帶上了些許的為鬧,「程小姐,我听說過你的傳聞,也知道你與師弟交友頗好,正因為如此,你應該更能體諒我的心情,不是嗎?」
「所以你要打著為他好的旗幟,卻決定他的人生嗎?」程芷希冷笑的說道,「他自己本就是醫師,所以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後果。在明知後果的情況下,依然不願回頭,要麼他是無藥可救,要麼那就是他不可放棄的堅持。」她知道自己有幾分遷怒,但想到前世他也是打著這般所謂的為人類的未來美好,為自己的安全考慮等等旗幟,做著背叛自己的事情。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傻眼了,甚至有人大張著嘴巴口水流出來了都不知道。程芷希的這番言論乍听挺有道理,但仔細思考就能發現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其實也就是希望他好好保重身體的目的,經過程芷希的上下兩個唇片一踫,怎麼就變成好像他們要把洪敦善往火坑里推的意思?
沒有理會其他人的錯愕,程芷希直直的看著傅仁博,說著在別人看來很愚蠢,但在自己看來卻是內心真實的想法,「無論是朋友也好,兄弟姐妹也罷,甚至是最親密的存在,我們能做的只是提醒與規勸,又或者告訴他可能的後果。而確定如何做,怎麼做的只有自己,旁人妄加的任何道路,未必是他想要走的。」
「所以,雖然我是洪敦善的朋友,我支持你的提議,甚至認同你的做法。但如果他最終選擇要反抗你的安排,那麼我會選擇幫助他。」
「對也好,錯也好,正義也罷,邪惡也罷,路是他自己走的,結果也要他自己承擔。我想,洪敦善他很清楚結果會是什麼,並且有心理準備進行承擔。」
「而作為朋友在盡力阻止後依然無法動搖他的決心,那麼之後要做的就是默默祝福,乃至支持。這才是朋友。」
程芷希之所以這麼說,正是因為前世的經歷讓她明白洪敦善對于食物的執著。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樣的執著有些可笑,不就少吃一個月的美食嗎?但是只要人還活著還怕沒有美食嗎?至于把自己的身體弄垮,甚至英年早逝?
會這麼想的人絕對沒有對一件事物執著到看淡生死的地步,在別人看來哭笑不得的堅持,在某些人眼底卻是一生追求的存在,是幸福的源泉。
食物于洪敦善而言,早就是超過毒品對普通人的存在。雖然這個比喻負能量多多,但輕松說出只不過堅持一個月的人,你怎麼不去說服那些吸毒的人忍一個月試試?
不要把自己覺得可笑的言論強加給旁人,也許在他們看來,這個問題一定都不好笑!
包括兩個當事人在內現場所有的人都被程芷希的言論說驚呆了!這種想法,這種言論,都太彪悍了,有木有?!
半響,不知道誰這麼說了一句,「荒謬!」
可這卻引來洪敦善的怒瞪,雖然他瞪圓了雙眼只會顯得可愛,而不是霸氣,但所有的人卻能感覺到他的認真,甚至是附和程芷希的說法的。
偷偷說這話的人,在洪敦善堅定的眼神下,卻從原來的堅定變成氣虛,不由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可現場這麼多人都看著她,特別是傅醫師也用鼓勵(?)的雙眸脈脈的注視著她,所以強忍著莫名的寒意,繼續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其實你不過是在偷換概念,其根本目的就是見不得他的好吧?」
「哦?」程芷希輕挑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出聲少女,說道,「偷換概念?說起來,我看過你跳舞,很不錯。不過如果有天,你的身體出現問題,短時間之內無法跳舞,而即使身體康復後,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盡情跳舞的話,否則可能會影響身體健康。那麼,你會如何抉擇?是堅持,還是放棄?」
To•do•or•not•to•do,it’s•a•question。
是生還是死,這還是個問題!是做還是不做,這同樣是個問題!
有夢想,有堅持的人,是輕易不會選擇放棄的。這個女生是個熱愛跳舞,甚至願意將一生都奉獻給舞蹈的熱愛者。除了天賦,正是這種執著與堅持,才讓她的舞蹈充滿魅力,才能成為濱市一中舞蹈社的副社長,內定的下任社長!
那個女生幾次張嘴,最後卻都無力的緊閉,在眾人環繞下,在程芷希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在洪敦善水汪汪的大眼楮里,她說不出那完全違心的話語,所以她不敢看傅仁博,因為她無法想象從那雙眼楮中看到對自己失望的神色!
最終,對于這個問題,她選擇沉默。因為如果真遇到這樣的情況,也許她還會選擇繼續跳舞下去?更可能的是放棄,因為她退縮了!
而傅仁博也有些沉默,因為如果是他,他同樣也無法做出這個抉擇。或許能夠用自己的雙手在最後能夠救下更多人的性命,他會選擇堅持吧?
不少人都陷入的沉思,將自己帶入到這個情況里,除了某些沒啥理想沒啥堅持的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感觸。正是因為這些感觸,所以有些理解洪敦善的堅持,雖然他的堅持依然讓大家難以明白!
在場洪敦善可能是心情最復雜的那個,原本他也只以為是程芷希的詭辯,如今看來,只怕有些許是自己真心的感悟。他的心理看的明白,很清楚自己的吃貨屬性在別人看來最多是個萌屬性,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離不開美食,因為那些話,莫名的讓洪敦善對程芷希產生一種名為知己的感觸。
將眾人的表現都盡收眼底,程芷希神色平淡,竟然繼續說道,「既然連你們自己都無法果斷的做出所謂正確的決定,那麼你們這不是嚴以待人,寬以律己?」
「到底是誰可笑,可悲?你們心中自有公論。」
最後,程芷希轉向傅仁博,淡淡的說道,「請不要將自己的想法強加于他人,因為你給的未必是我們想要的。既然他願意做出一個月的時間承諾,那就再給他機會。沒有試過,你又怎麼知道他做不到?」
傅仁博神色有些動容,因為程芷希的那番看似荒謬的言論,所以他不由的妥協了一步,「好,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但如果一個月後體檢數值依然嚴重超標,作為一名醫師,作為一位兄長,我是不會允許他繼續這樣荒唐下去的。」
此刻,傅仁博的眼中閃爍著名為堅定的光芒,帶著醫者仁心的信念,逆光中猶如天使一般耀眼燦爛。
可程芷希卻對這一幕唾之以鼻,前世他有何嘗不是這樣一副嘴臉,哄的自己亂了心神錯了決定?
「哦也!太好了!」洪敦善最是幾激動的第一個反應過來,然後點著腦袋連連保證,「師兄,我保證一定會注意自己的身體的,不會亂來,你要相信我啦!」
這幅口味,這種表情,還有那樣的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傅仁博突然有種後悔的感覺,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答應?你真的不會亂來?
雖然這般想著,但傅仁博卻是守信用的人,既然答應了給洪敦善一個月的時間,他自然不會反悔,所以干脆眼不見心不煩的先行離開!當然,如果能乘著這群圍觀學生們還沒反應過來的空檔離開,那就更好了!
不過即使走不出去,也只有傅仁博輕輕一個微笑,迷暈了前面擋道的人,也算輕松搞定。不得不說,男神雖然能夠引起恐慌,但解決恐慌的能力也是相當大的!
在目送傅仁博離開後,大部分的圍觀群眾還是尾隨在他的身後,這倒讓程芷希等人松了一口氣,這麼多人都擁擠的圍在一起,很有窒息的危險,有木有?!
人群一散開,朱新月就忙不迭列的夸獎道,「芷希,你真的是太棒了,說的太好了!」
程芷希淺笑的回復道,「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朱新月勾著程芷希的肩膀,嘟嘴說道,「不管怎樣,能得到這樣的結果都是好消息,但是洪敦善那家伙的伙食的確是要控制一下啦!」
洪敦善立刻跳出來表示抗議,「不要,千萬不要!」他才不要從一個火坑跳到另外一個火坑,那才是真的坑爹!
「只是適當控制而已,又不是不讓你吃,你不要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好不好?」朱新月反翻白眼哀嘆這,頗有一種自己遇人不淑的感覺。
听到不是不能吃美食,洪敦善煞有其事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但依然不忘為自己爭取著,「但是所謂的適當控制,是怎麼個適當法?要是不適當的話,我會好痛苦的。」
呃,這個問題難倒了朱新月,她又不是學醫的,哪里知道所謂的適當是怎麼個適當法啊?只是無奈的只好向程芷希求助。
收到朱新月求助信息的程芷希單手揉著太陽穴,被他們折騰的頭都大了,有木有?
但事已至此,有些話還是不需要說,有些事情也該有個結論,所以程芷希淺笑的說道,「對于這個問題,我想單獨和你探討探討,如何?」
雖然還是一如往常的笑容,但莫名的確認洪敦善產生想要逃離的**,他可不可以不要談啊?他還沒做好準備呢?!
可惜,程芷希卻不會給他逃避的機會,想要得到她的庇佑,可以,她滿足他的要求。那麼現在,是否也該要求他來履行自己的義務
洪敦善眨巴這水汪汪的大眼楮,心底卻不如表面般的那樣歡快隨意,他知道自己差不多是必須做出抉擇,而程芷希今日的表現不得不說讓他滿意,只是滿意過後還是有幾分擔憂,從來都是上船容易,下船難。于是他還是為自己爭取某些拖延的時間,「好啊,談談自然是要的。不過我們是不是要先慶祝一下今天的勝利?」
「勝利?」朱新月撇撇嘴,嘲諷的說道,「我可沒覺得哪里算勝利。」
「因為我又獲得一個月的自由時間,當然要慶祝啦!」洪敦善說的十分理所當然,厚臉皮的他一點都看不到紅的模樣。
趙小星毫不猶豫的揭穿某人‘可恥’的目的,「所謂慶祝是假,肚子餓才是真。」
「嘻嘻嘻∼∼」洪敦善笑的得意洋洋,半點都沒有被人戳穿的尷尬,「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還等啥?呂清,我想吃你做的飯∼∼」繼續無恥的撒嬌。
呂清沒有立刻回復,而是看向程芷希,得到她的點頭同意後,才清冷的說道,「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上課,現在下廚只能做些簡單的面條。」
「沒關系,只要是你做得,我就喜歡!」洪敦善歡快的搖擺著隱形的尾巴,只差沒發出汪星人的叫聲。
最後,程芷希一錘定音,「既然時間緊迫,那麼我們就吃面條吧!」
有了程芷希的決定,眾人自然沒有任何疑問,笑嘻嘻的走向宿舍位置,而呂清為了讓大家盡快品嘗到面條的滋味,所以先行一步。
而朱新月等人很有默契的走在前面閑聊著,獨留洪敦善與程芷希在幾步之遙的後面。
洪敦善的性子決定了他不會被美食以外的其他事情困惱太久,所以本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還頗為樂呵的猜測今天的面條會有哪些配料,也許還有可能是魚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