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之,三十六歲,早年白手起家做著珠寶行當,底下只有一個妹妹,日子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算是小有資產。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認識了後來的妻子,在妻子的帶領下賭石的行當,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賭石,顧名思義,賭的就是石頭,不過這賭的可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有著‘玉石之王’之稱的翡翠原石。翡翠的原石有兩種,分為山料和籽料。
從山里直接開采出來的玉石,稱之為山料、山玉或寶蓋玉。沒有外皮,形狀不規則,有很多稜角和裂紋,結構粗糙疏松,質量不怎麼好。
而籽料是原生礦剝蝕被沖刷搬運到河流中的玉石,產于山前洪積層中,它們是由原生玉礦經過剝蝕、沖刷、搬運到河流中下游的。籽料塊度小,外形常為卵圓形,表面光潔,價值高昂。它的黃色包皮是白玉從河床環境長期侵蝕而來的,是「籽料」身份的,很多識玉專家都以此來確定玉飾的價值。同樣質地,大小,做工的白玉,帶了黃色包皮的反而比不帶包皮的貴出10,到50,。
例如一塊玉料有兩種顏色,在兩種顏色之間的交界,山料通常都是非常的分明;而籽料通常都是比較有種朦朧的美感,有點像畫國畫時的墨法,暈開的感覺!
同時籽料的紋理也比較柔和,真的像水痕一樣;山料的紋理比較剛硬、冷冰冰的,真的就是石紋!
翡翠原石被挖掘出來,它的外面包著裹著或薄或厚的原始岩石的皮殼,皮殼里面是什麼,依舊沒有人說得清,不同的賭石顏色各異,紅、黃、白、黑皆有,還有混合色。因而買賣風險很大,也很「刺激」,故稱「賭」。
要知道,玉的外皮而能看出玉石里面的優劣是需要很深的玉石學問的。一般僅從外表,並不能一眼看出其「廬山」真面目。在科技發達的今天,也沒有一種儀器能這層外殼很快判出其內是「寶玉」還是「敗絮」。
目前玉石交易中最賺錢的,最人的,但也是風險最大的非賭石莫屬。珠寶界有一句行話︰賭石如賭命。賭贏了,十倍百倍地賺,一夜之間成富翁;賭垮了,一切都輸盡賠光。與賭石交易相比,股票、地產等冒險交易均屬溫情而相形見絀。
所以不是人人都有資格成為賭石師的,要想成為賭石師必需具備︰一是極大掉戰能力,二是冒險精神,三是豐富的經驗。
張行之為人謹慎,開始只是小賭幾次,幾乎不傷本的。可是架不住他有個熱愛賭石的妻子。在妻子的枕頭風下,張行之就越賭越大。
不過張行之也不是貿然出手,事先是做足了準備,前前後後查閱不少資料,花費5年多的時間了解行情,這才在妻子的慫恿下完全投資這個行業。
行業之初,他先是透過自己的這幾年積累下的人脈,做起了翡翠原石的售賣。
還真別說,他還真做出不少成績,貨源不錯,為人又極講義氣,所以大家也都喜歡來他的店鋪賭石,在行內可是小有名氣。短短幾年模爬滾打就將他的翡翠店發展壯大,不僅完全滿足了他的珠寶店的‘原材料’貨源問題,而且還大賺一筆。
日子到了這個地步,也算是不錯。可惜他的那個妻子卻不是個省心的,一次緬甸都市大會,妻子看中一塊價值六千多萬的翡翠原石,吵鬧著非要購買,並且保證一定會大漲。
賭石的魅力正在于一個賭字,更何況這塊算是明賭的石料,已經開了一個天窗,可以看出是成色不錯的老坑玻璃種翡翠,而且整塊石料近一噸重。只要老坑玻璃種翡翠有佔石料的一半,他轉手就能大賺一筆,即使不轉手,也能成為自己店中的鎮店之寶。所以說他張行之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最後,張行之還是咬咬牙,抽調走店鋪的大部分的資金,購買下這塊翡翠原石。
可惜,張行之賭垮了。這塊重達1噸的翡翠原石有四分之三都是白花花的石頭,剩下的四分之一到還是老坑玻璃種翡翠,可惜大部分面積的翡翠水頭不足,質地有些干癟粗糙,收藏價值大大降低。真正好料的面積有些分散,就算加起來也只夠打十副左右的首飾,總價值加起來也就1、2千萬,可謂是虧大發了。
因為資金周轉問題,所以張行之不得不縮小店鋪的規模,甚至轉賣掉自己的珠寶店鋪,專心涉及賭石行當。但總的來說,張行之還是保住了翻身的資本,好好經營些年,還是會有所好轉的。
可惜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張行之的妻子卻在這個時候,棄他不顧和小白臉跑了。
可是這跑也就跑了吧…那個女人卻把店鋪里僅有的流動資金也給卷走。
這下,張行之就連最後的翻身的資本也沒有了。一切回到最初的時候,偏偏這個時候他唯一的妹妹也跟著出事了。
幼年時兄妹倆就失去雙親,自小相依為命,所以張行之對這個妹妹是十分疼愛。而他的妹妹張雲珊也乖巧可愛,平日里也常常幫哥哥打理店鋪里的事情。
可也不知怎麼地,張雲珊就被群狼幫的副幫主看上,非要她做自己的情婦。張雲珊也是倔脾氣,多次拒絕對方未果,在一次爭執中,不小心打破對方的腦袋。
好吧,這一次事情鬧大了。對方放出話來,除非張行之賠償1000萬醫藥費,並讓他妹妹張雲珊陪他一個月,否則就要讓他們兄妹兩在這濱市混不下去。
他那是什麼腦袋這麼值錢?
其實也就縫兩針的事情而已,只不過人家存心為難。
如此苛刻吊件,張行之又如何能夠答應?
于是張行之不得不四處托關系找人幫忙,好在這些年他在賭石界口碑不錯,也認識了不少達官貴人。在這些人的周轉下,對方也松了口,只要張行之必須賠償他500萬的醫療費,並磕頭向他賠禮道歉,就揭過此事。
04年的500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張行之東挪西湊倒是也能湊個400萬左右,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別人下跪道歉,為了妹妹,他舍掉這張老臉又有何妨。
但是這剩下的100萬要怎麼辦?
能找的朋友關系在求情的時候,都耗差不多了,其他人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
張行之此刻的心情可謂是壓抑難受的緊,只好隨便找一家小餐館,要了幾瓶啤酒,點了兩個下酒菜,就這麼將就著有一口每一口的喝著。
他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的那家賭石店是注定保不住的。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為了籌錢他已經將店鋪中大部分的賭石都賣了,剩下的那些都是成色不太好的原料,就算加上店鋪也就70、80萬左右。便是賣出100萬的高價,他倒是無所謂,只是小妹怕是又要跟著自己受苦受罪,他又如何舍得呢?
就在張行之思考未來如何安排的時候,一個人影遮住他前方的陽光。張行之自嘲的笑了笑,估計又是哪個‘友人’看他如今這般落魄,想上前嘲諷幾句。
可惜他等了老半天也沒听到對方的聲音,不由的有些疑惑撢起頭,只見逆光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天使’。
是的,在此後的每一天,張行之都萬分感激她的出現,如同童話故事般,在他最需要最落魄的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雖然此後這個‘天使’的行事亦正亦邪,溫柔時如沐春風,殘酷時寒風凌冽。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刻的張行之只是用力的揉了下有些疲憊的雙眼,苦澀的問道,「不知這位小姐找我這個落魄之人,有何指教?」
「給你一段機緣。」對方的聲音清澈、淡然,卻帶著令人著迷的魔力。
張行之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順著對方的話語,問道,「機緣?什麼機緣?我又要付出什麼?」雙眼在適應光線後,張行之才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竟然如此年輕,甚至比自己的妹妹還要年幼。那一霎那,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被耍了。
「你的能力還有你的忠誠。」
張行之有些錯愕的反問,「什麼?」
「我要你的能力為我所用,我要你的忠誠只屬于我。」
對方的語氣堅定有力,讓如今走投無路的張行之不由的有些意動,「呵呵,那我能得到什麼?」
對方輕聲的笑道,緩緩的伸出右手,然後僅僅的握成拳頭,「未來,無限可能的未來,自己掌控的未來。」
張行之眼神閃爍,喉嚨抖動,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未來,未來自然是很美妙,但是我要看到的是,眼前實際能看到的。」說完這話,張行之緊緊的盯著對方,希望從她的嘴中听到自己想要的話語。
對方只是依然淡淡的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看著張行之的雙眼。久久的,張行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干澀的說道,「我需要確定…我付出的忠誠是值得的。」是的,如果對方能夠給予自己所想要的,他願意臣服。雖然不甘心,但是他知道如果只靠他自己,他也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對方毫不猶豫的拿出一張建行卡,說道,「這里有一百萬,足夠買下如今的百寶閣,而我只要百分之九十的股份。」
百寶閣,正是他最後的那家產業,張行之有些苦澀的拿起那張被放在桌子上的銀行卡,「好,我們現在就去簽合同。」
「不急,一個月之內,我會讓你看到,你真正想要看到的。」說完這句話,對方毫不疑遲的轉身離開,「同樣,到時候,我也想看到我所想看到的。」
張行之不自覺的站起身,對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說道,「你不怕我卷款逃跑嗎?」
「呵呵,那就跑吧,」對方淡淡的笑出聲,透著一絲肅殺,「只要你跑的了。」
張行之就這樣呆呆的站著,手中拿著那一張100萬銀行卡,目送著對方的離開。
對方鞋子踩在地板發出‘滴噠滴噠’的響聲,一聲一聲的敲打在他的心中,這一幕成為他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存在,成為他終其一生也不敢背叛的陰霾所在。
久久的,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也許…會有奇跡誕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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