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緩緩的開口了,「那就這樣子吧!」
但是他的話還未說完,握著程母結著不少繭子的右手,望著如今已和自己等高的女兒,憨厚老實的程父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般清醒過。愛睍蓴璩「的確不用再談了!」
「自從分家以後,我們就是各過各的日子。」
「既然如此,那以前該怎麼過,現在還怎麼過。」
「今天是我犯糊涂了,就當我沒打過這通電話。」
「芷希的事情,就讓她自己做主吧!」
「以前勞煩你們費心,以後就不打擾了。」
……
一時間,所有的人仿佛第一次認識程父一般,錯愕的看著他,完全不相信這些話是出自他的口中。
「三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伯最先反應過來,震驚的說道,「你這是在嫌我們管的多?我們還不是為你們好?」
「若是旁人,我們還懶得搭理。」二伯也不樂意了,「平日里,要是沒有我和那些人打招呼,老三,你那店鋪早就關門大業了吧!現在到嫌棄起來我多管閑事起來。」
程父的語氣頓時弱了幾分,但他依然堅持自己說過的話,「十分感謝二哥的幫忙,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事要尊重芷希。」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老爺子的拐杖敲的地面的瓷磚‘砰砰砰’的直響,震怒的道,「我不管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沒死,就不允許你亂來。」
「就是,再說什麼叫尊重,她一個毛還沒長齊的丫頭懂什麼事兒?」大伯不滿的說道,「這事本就是她不懂事才惹出來的。你還想怎麼著?」
「要是到時沒處理好,那些黑社會報復過來怎麼辦?」二嬸在一旁危言聳听道。
大姑姑頓時慌張了,「可不是,听說那些人殺起人來都是不眨眼。那我們豈不是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電視里面都演著呢,他們會不會綁架我們啊?」
「然後還會被撕票的。」
「永遠不要指望警察,他們總是最後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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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是程芷希都不可否認這種可能,畢竟黑道行事雖然講究不禍及家人,但那是針對兄弟的義氣,而不是對敵人的手段。
「如果你們擔憂的話,不如先將我逐出家門吧!」程芷希微微淡笑,閑適從容,仿佛再說一件趣事般說道,「這樣他們就不會為難你們,畢竟你們已經表過態了,不是?」
誰也沒有想到,程芷希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就連一向不把這個孫女放在眼底的老爺子,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仿佛她一夜之間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
「不行。」
「絕對不可。」
「這要是傳揚出去,我們老程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他們要是敢這麼做,我就帶你回娘家。」
……
程芷希的一番話,迅速引來一陣反彈。
「就這麼定了,」倒是程父再一次出人意料的表示同意,「先將我們這一脈都逐出去,等事情風平浪靜之後,再認主歸宗。」
「爸!」就連程芷希都沒有想到程父竟然會認同。
「我是不會把自己的閨女往火坑里推的。」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已經觸及到程父的底線,他心底的鈍痛,他們可知道?
「我就不信這些黑社會就敢這般囂張,這社會究竟還是不是法制社會?」看著紅色影片長大的程父,對這個國家、這個政府依然保持著相信,他相信這個世界總有主持公道的地方,國家不會眼看著這些毒瘤為害社會的。
「我支持你的做法。」程母一如既往無條件的遲滯程父。
大女乃女乃嚴聲呵斥道,「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閉嘴?我閉了一輩子的嘴,可最後我得到了什麼?」程母自嘲的笑了,「放心,如果黑社會真的上門尋仇,我不會連累你們的。還是斷了的好。」
「孽子!」老爺子氣急攻心的直接拿起拐杖打向程父,眾人阻攔也不及。
二伯等人嘲弄的看著程父即將被挨揍,一副活該的表情。
程芷希眼底閃過一絲冷茫,迅速的擋在程父的面前,將他護在身後,在程父程母的錯愕中,硬深深的為他接下老爺子的這一個拐杖。
踫!
實心木質拐杖敲打在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夏日沒有衣服的遮掩,程芷希的手臂直接出現一大塊青紫的烏黑,隱隱還透著血絲,可以知道老爺子是花了多大的力氣,可以想象那是怎樣一種痛!
頓時全場寂靜。
程父最先反應過來,著急的問道,「芷希,你怎麼樣?」
「嘶~我沒事。」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程芷希那緊皺著眉頭,那揉在一起的表情,顯示她在強忍著痛楚。
程母心疼的跑進屋里拿出家里的備用藥箱,沉默不語的為程芷希上藥。而程芷希適時的發出輕聲申吟,落在程父程母眼底,更顯心疼。
程父小心的在一旁為她呼氣,想要借此緩解她的痛苦,但嘴上還是不忘數落道,「好好的,誰讓你沖出來的?」
程芷希微微一笑,道,「誰讓你是我父親!」再說,這一棍本就是我招惹來的。
一時間,程父的心頭涌上一抹感動,以及對自己父親的苦澀,心底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決定,于是開口道,「爸~,我…」
程父剛想說些什麼,卻被程芷希迅速打斷了,「我答應你們。」
「芷希~」
眾人詫異的望向程芷希,本來堅決反對甚至為此月兌離家族的人是她,如今怎麼突然?
一時間,大家有些拿捏不準她的心思。
「我不想爸媽為難,所以我答應二伯的建議。」程芷希神色冷淡的面對二伯等人,淡淡的說道,「一百萬我是不會準備的,如果群狼幫的少幫主願意,我可以在海上樓閣里備下一桌酒席賠禮。時間由他決定。」
海上樓閣可謂是濱市最高級的酒樓,樓閣三面環海,菽莊花園、海濱浴場近在咫尺。不僅服務設施齊全完備,豪華舒適安全,且樓閣背景神秘,不少大佬都曾在那消費卻從沒出現任何意外,可見安全系數極高。海上樓閣擁有格調幽雅的客房和套房,提供風格迥異的各類包廂以及會議室,且內部均設有國際長途直撥,MINI酒吧,衛星電視,互聯網接駁口等設備。同時樓閣中還有健身房、台球室、棋牌室、乒乓球室、保齡球、游泳池、網球場等場所,旨在讓每一個顧客舒展身心、享受康樂。
待遇一級,消費自然也是一級。
便是二伯至今為此,也只有幸進過那里一次,由于地處環境特殊且所招待顧客的都身價不斐,因而普通人並不知道這個地方。程文富對程芷希竟然知道這麼一個地方,感到由衷的吃驚。
「我不同意。」程母立刻反對道。
「爸,你相信我嗎?」程芷希誠懇的看著程母,目光堅定,「我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大伯立刻說道,「三弟,你剛才可是說過一切都由著芷希決定的。現在她都同意,你可不能反對。」
「玉蘭,相信我們的女兒,」程父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程芷希後,才緩緩的說道,「正如今天下午她說一定會平安回來一樣,我相信這次她也能做到。一定會!」要相信自己的女兒,程父是這麼勸服自己的,現在他同樣嘗試勸服他的妻子。但心底那深深的無力感,卻如何都揮之不去!
「我會平安回來的!」程芷希不厭其煩的重復道。
在程芷希的保證以及程父的堅持下,程母最終選擇了妥協,但眼底的擔憂是如何也化不開。當事人都表示認同,那麼這場聚會的目的也達到了,最後大家默默無言,自然是散場的解決。但這一天,對這里所有人都留下深深的震撼,特別是程父心中裂開血粼粼的傷痕,難以愈合。雖然最終沒有達到月兌離家族的程度,但如今失望不已的程父程母,在不久的未來,還會像前世那般無怨無悔的為程家付出嗎?
裂縫已經出現,如果無法愈合它,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縫隙只會越來越大,間隔越來越深,再一次的受傷失望中,最終便是重情重義的程父程母也會絕望的選擇不再過問。
那麼,程芷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之所以不趁此機會,一刀斬斷所有的糾葛,那是程芷希知道,回過神後的程父最後會後悔的,即使不後悔也會感到愧疚,從而縱容他們的放肆,而只有溫水煮青蛙才是對付程父這一類人的最好方法。
看著早已白了頭發,佝僂了身軀的父親,看著因為今晚的打擊,而越發衰老的父親,程芷希終究不忍心繼續逼迫他,這不是孝順,而是自私。罷了,以後能和他們少牽扯一些便好。更何況,自己也算達到了目的,不是嗎?!
散場後,大伯二伯以及大姑姑幾家又再次聚在一起。雖然程芷希最後同意了這個計劃,但這一口氣不出,三家人心里就堵得難受,特別是自己的母親被氣成那樣,心底更是不愉快。
二嬸刻薄的說了句,「要是沒有我們家文富替他們打點黑道上的事兒,就他們那個小店,還不得三不五時的被為難?」
「可不是,要不是有我家這位處理了明面上的關系,那些工商稅務局的還不得天天上門?」大姑姑炫耀性質的說道。
「不就中考成績不錯?可比起我們家高鳴來說,還差遠了,怎們就不見高鳴他不把長輩放在眼里?也不想想長輩過的橋比她走的路都多!」
大伯抽著煙,語氣沉重的說道,「二弟啊,我看這樣下去,芷希這個孩子會毀掉的。我們作為長輩的這時候就該站出來,好好勸導勸導,才是?」
二伯隨即點頭附和道,「大哥說的在理,我看這樣,改明個我去和群狼幫的兄弟探探底,程芷希到底做了啥事,才招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還連累我們這些大人,為之擔心受怕的。」
大姑父不說則已,一說就陰損,「這樣,我也出出力,前陣子我那在華瀾中學朋友曾說過程芷希那丫頭的成績,提升也未免太快了。這里面要真有什麼貓膩,少不得,我也要大義滅親一次。」
「順便查查,她丫頭有啥關系背景?她那朋友到底有啥來頭。」大嬸嬸心底一直記著這件事,剛才才沒直接翻臉走人。
一時間幾人沉默,想來大家的心思的一般,心底十分介意程芷希口中的朋友,這直接關系他們是否要‘好好’‘教育教育’小輩,同時關系以後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程父一家。
突然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也許,我知道。」
大伯訝異的看向自己的女兒,「芷莎?」
所有人的視線立刻都看向程芷莎,只見她有些害怕的縮縮腦袋,然後小聲的道,「上周我去花鳥魚蟲市場玩的時候,好像看見了程芷希。」
眾人疑惑,「花鳥魚蟲市場?」
倒是大嬸嬸知道一些,「好像程文忠前些日子迷上種花種草的,樓頂的天台都被他們改造起來了,不是?」
那麼程芷希出現在花鳥魚蟲市場也就解釋的通了,于是大伯示意而女兒繼續說。
有了旁人佐證,程芷莎越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于是嫉妒的說道,「她好像是和飛虎幫的少幫主處對象!」程芷莎估計站的遠,只是隱隱約約的听到一些對話,在加上自己的想象,于是就有了以上的言論。
「你怎麼知道的?」
程芷莎越說越覺得自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本來不知道的,只是當時他們還撞到群狼幫的少幫主,不知道為什麼,還打了一架呢!」
「難怪她敢這麼自信,原來背後站著這樣一個靠山啊!」
「飛虎幫和群狼幫一向都是死對頭呢!」
「最近飛虎幫的局勢不是一片大好,那我們豈不是?這年頭怎麼都是壞人當道啊!」
「那到不一定,」大姑父崔正直搖搖頭道,「听說上面正打算動手整治一番。」身處官場,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科長,但好歹也在市政府里面工作,所以偶爾還是能夠探听到一些內幕。對于目前市政府內幕的詭異局勢,以及市長即將倒台的消息自然熟知。而市長與飛虎幫存在某些曖昧關系,這些日子,也都傳開了。
崔正直把這話一透底,眾人暗笑,原來不過是靠山一個明日黃花的存在,那就不值得忌憚。相似一笑,大家決定各用手段好好教導某人何為尊敬長輩的道理。
「媽,今天受了不少委屈,我要他們一家向媽磕頭道歉,要不然這事兒,就不算完。」
「沒錯,就這麼定了。」
「子女問題不對,有一半是父母教育的問題。大妹的這個意見,很合理,很合理。」
于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關于程芷希中考成績的問題被舊事重提,甚至被有意識的誤導成為考試作弊,再程芷希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連教育局都驚動了。
隨後二伯程文富不知是如何與群狼幫取得聯系的,不過群狼幫的少幫主身邊出現了一名叫做程高麟的跟班小弟,同時與程芷莎保持著一定的曖昧關系。程芷希的身邊開始出現諸多不明身份的跟蹤人士,大嬸二嬸大姑姑三人每天輪班制的出現在程父的家中,名為陪伴,實則是在監視程芷希的一舉一動。由于2004年手機還沒普及到人手一個,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程芷希也沒有,所以家里的座機成為重點關注對象。
程母生性綿軟,而程父為人憨實,都是一家親戚,人家只是上門來陪聊,所以也做不出趕人的事情來。再說如今小店鋪被砸成那樣,自然也做不得生意。再加上兩人也有心了解情況,于是一來二去,程芷希的每天行程,可謂是毫無誤差的被匯報到趙森的耳朵中。
不管趙森心底經過怎樣一般千回百轉,總之,最終的結果是定在這周末的晚上,在海上樓閣,他接受程芷希獨自一人的道歉。
好吧,打算將牽線搭橋的二伯也拋開麼?
正常人都知道,越多的‘人質’效果越好吧?雖然這個‘人質’累贅了一些,但這擺明不安好心的局,沒傻的人都看得出吧?!
並且根據負責飛虎幫情報的李凱回復,趙森根本沒有將這件事告知過他的父親。
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不會安排飛虎幫的人阻擊他?!
程芷希對于趙森的腦容量,再次刷了一番下限,並暗自將心中的計劃進行修改。但依然做好二號備用方案,以便及時補救。
事實證明,備用方案是浪費人力、物力資源的,某個紈褲二代的確這般自我感覺良好,以為自己真的能夠掌控全局,就這麼大無畏的參加程芷希安排下的‘鴻門宴’。
他到底是怎麼和謝權齊名的?!
只能說,謝權的紈褲是裝的,而他的紈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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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周末晚上8點
地點︰海上樓閣
趙森帶著六個保鏢,比約定的時間,姍姍來遲。
一個男子身著黑色西裝打領帶,外表普通到就算丟到人群中也難以被人認出來,在前方路口站在,在見到趙森等人後,上前將七人擋住去路。
趙森並不以為意,以為是海上樓閣的服務員。
對方微微一笑,詢問道,「請問是趙森先生嗎?」
「我就是。」趙森十分高傲的抬起腦袋,不屑的說道,「是那個姓程的小妞,吩咐你來的吧?」
「程小姐正在貴賓室中,您請這邊請~」對方眼底閃過一絲惱意,但神色依然不變,而是微微躬身指著右邊道。
「哦?」趙森微微點頭,毫不疑遲的大步往右邊走去。
他的保鏢自然跟著他一起往右走,但卻被那人攔了下來。
趙森微微皺眉,停下前進的腳步,示意對方解釋。
那人也很倘然的道,「右邊是程小姐單獨給趙先生做得特別準備,這幾位朋友,若是不介意,可以在左邊好好休息,程小姐同樣做了相應準備。」
趙森先是心底一驚,隨後想到這里可是海上樓閣,安全系數極高,即便是他父親也不敢亂來。想來對方一小女孩哪有膽子敢在這地界動手腳。之前手下也匯報過,她的確是獨自一人前來的,期間沒有和飛虎幫的人有所聯系,倒是去過幾家‘特殊店鋪’。
所以,趙森的腦容量就這麼大無畏的認為,對方盡在自己掌控之中,沒有懷疑其他,只不過微微還有有些不滿。
那人也是察言觀色的好手,自然猜出趙森的想法,遂,繼續說道,「里面有程小姐為了賠禮,專門為您準備的獨特節目。保證您會流連忘返,從而既往不咎的。」
最後這話,他說的曖昧纏綿,听的趙森心中一動。難道…
心底一熱,趙森隨即就點頭同意了,雖然有人在旁邊看著也挺有趣,不過,現在還是先讓他來看看小美人的手段吧?!
「就按照你的意思,不過要是不能讓我滿意,嗯哼!」最後還威脅似得掃了那人一眼。
立刻,那人微微彎曲的腰更往往下,幾乎成45度角,聲音恭敬諂媚的道,「請您放心,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少幫主,太危險了,還是讓我們和您待一起吧!」一保鏢擔憂的出聲阻止道。
「好了,有什麼可危險的。」趙森不悅的呵斥道,「難道你們想打擾我的樂趣不成?」
「這樣我們不好和幫主他老人家交代。」那保鏢頭面露難色的勸解道。
「好了,別什麼事情都拿我爸來壓我,」趙森頓時火了,感覺自己在外人面前被下了面子,面露凶狠的道,「你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我爸也不會多說任何?」
「滾開。」說著,一腳把那保鏢踹開,然後徑直往右邊走去。
當趙森推開房門,只看到燈光昏暗的房間里,只有一個若影若現的少女站立在那里。
柔順的烏黑秀發隨意的散開,部分灑落在她那精致白皙的鎖骨上,讓人有種想要親吻的沖動。粉腮含嗔,吐氣如蘭的朱唇,不施脂粉的臉紅暈片片,清華的氣質,曼妙的身姿,女敕白的皮膚,還有那清潤的嗓音,「是趙先生嗎?」
被迷惑住雙眼的趙森忙不迭地急聲說道,「對,對,就是我。」
「群狼幫的少幫主,趙森?」那少女的聲音越發柔和,眼神迷離。
只見那少女踏著莫名的韻律朝著他緩緩走來,碎花的連衣裙襯得身姿婀娜,垂眸淺笑,嬌羞含情,勾得趙森心火燎原。
當真的清麗無邪!
卻又魅惑無雙!
「不錯,正是本少幫主我。」趙森十分自豪的說道。
「那…趙少請進吧?」待少女走到趙森的面前,那張清秀的臉龐暴露出來,「難道您不認識我了?」
「認識,當然認識,」趙森調笑道,「不久前,我們才有一面之緣呢!」
「今個兒特地給趙少設酒席,賠不是來了。」少女微微一笑,竟讓那張清秀的臉龐帶上別樣的魅惑,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在趙森看來,卻是妖嬈異常。
心底的欲火猛升,趙森嘴角裂開大大的弧度,「行了,里面就只有這麼一個誘人的小妞,可沒任何不識趣的人,你們放心吧!」說完,就閃身進入,然後反手把門鎖死。
眾保鏢見此,面面相覷,靜待片刻,再听到里面趙森調笑聲後,才默默無言的走進左拐角的房間。
房間內
少女只是微微上調眉宇,就勾得趙森屁顛顛的跟著她往里面走。
特殊材質的落地窗,讓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無法看到里面,房間內的超強隔音很好的維護了顧客的隱私。落地窗外,月光照在波光細細的是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是給水面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綠綢緞。
夜,正濃,少女看著趙森的眼眸,抑抑的郁郁的閃爍著,在訴說著什麼,低語著什麼…
嬌嗔、羞澀的模樣,引得趙森狼性大發,一個猛撲,想要將少女攬進懷里,一親芳澤。
對方的一個餓狼猛撲,被少女輕巧的躲過,輕笑道,「趙少,不用著急,我們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讓您慢、慢、享、受。」
一個踉蹌,沒有撲到某人的趙森迅速站直了身體,才免于摔倒的命運。本來還有些惱怒的趙森一听,頓時曖昧的笑開了,「對對對,我們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完全沒有听到對方話中的含義,只以為是情趣所在,色令智昏,只得便是趙森。
啪嗒!
房間的電燈突然一亮,隨後從里面的內間中走出一個男子,只見他穿著淺灰色的西裝,身後被十多個人的簇擁著,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溫和的笑,仿佛自內心向外,慢慢洇開來。這是一個十分俊秀儒雅、溫潤如玉的男人。
便是同為男子的趙森,第一時間,也全部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忘去了其他人的存在,只因為他的笑容,如初陽甫出,驅散晨霏,令山色一下子豁然開朗,叫人看著心神俱融。可對方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的分給他,而是從一開始就溫柔的看著程芷希,眼神深邃幽暗,令人不知覺的為之沉陷。
可惜,另一當事人,毫無感覺。
直到對方的人迅速將房門的位置守住,讓他無從逃走,趙森才從那個笑容中月兌離出來。
頓時趙森渾身一震,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鎖住的房門,心底一緊,不詳的預感頓起,想來今天是不能善了,不過身為群狼幫的少幫主,他怕什麼都不會怕死!
不過,如果你的腳不顫抖,那就更具有說服力。
趙森想要把心底懼怕拋在腦後,所以故意大聲的問道,「程芷希啊程芷希,沒想到你這個小妞,竟然還懂得找幫手?」
話剛說完,旁邊上來一人,一巴掌用力打在趙森的臉上,「誰允許你這麼和程姐說話的。」
「操。你娘,竟然敢打我,」趙森第一反應就是張嘴大罵道。隨後才反應過來,打自己耳光的人竟然是飛虎幫的許博,「操,許博,沒想到你這麼軟蛋,竟然听從這麼一個小小的學生妹,還程姐?我呸,她別是謝雄那老混蛋的情人吧?」
這次話還未說完,白承天直接一腳踹向他的胸口,將人狠狠踢飛,重重的撞在牆上,再狠狠的跌落,頓時趙森只覺得胸口劇痛,隨即吐出一口鮮血,並不能自已的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該不會,咳,是被,咳,我說中了吧?」嘴賤找死就是指這種人。
踢完人後,白承天用力的摩擦了下鞋底後,不緊不慢的說道,「髒了,回去要換一雙鞋。」
如同得到命令般,飛虎幫的其他人再也不用忍耐對趙森的厭惡,全部都沖上去,你一拳,我一腳,暢快的宣泄自己對他的憤怒。
這些年,他們有多少弟兄不明不白的死在群狼幫的手下,雖然說走上這條路注定是朝不保夕的。但群狼幫的手段,卻實在令人唾棄。
特別是許博是特種兵出身,對身體的痛點尤為熟悉,所以下手也更狠,每一拳打在趙森的身上,都能引起他的一個驚呼痛吟。
「住手!啊~」
「你們,住手!混蛋~」在眾人的拳打腳踢中,趙森終于忍不住痛叫求饒,「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半響後,程芷希淡淡開口道,「好了!」
其他人迅速撤離了回來,繼續恭敬的站在程芷希與白承天的身後。
唯獨徐博沒有撤回,而是迅速拿出一把椅子放在趙森的身後,然後直接將他按壓在椅子上,一只手還警告性質的放在他的肩膀上。
房間內的大部分桌椅,早就被撤離,只留下幾個兩個沙發與一個茶幾。白承天動作優雅的泡著茶,起火、掏火、扇爐、潔器,動作嫻熟,比之程芷希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慵懶的靠坐在沙發上,程芷希微微斂目,玉指隨意地輕敲著旁邊的茶幾,發出清脆的響聲,「濱市的黑道混亂了許久,也該到了整合的時候。」
屋內寂靜無聲,許博等眾人雖然面無表情,但壓制內心的興奮,全部一臉崇拜的看向程芷希。
只有白承天淡定如初,只是微微抬頭,然後將泡好的第一杯武夷山大紅袍茶,放在她的面前後,這才給自己盜了一杯。
程芷希微微笑道,「想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用我說的很清楚了!」
趙森被程芷希的話語嚇了一跳,只覺得此人好狂的口氣,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雖然說群狼幫整合濱市的黑道是早晚的事。」
輕抿一口茶水,任茶香在口中彌漫,慢慢回味,程芷希淡然開口︰「雖然人生難得糊涂,但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裝糊涂。」
趙森憤怒的想要站起身,卻被許博按壓了下去,只得瞪著眼楮大聲說,「讓我出賣群狼幫,出賣幫里的兄弟,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有膽子你就殺了我,到時候自然有人為我報仇!我會在地獄里等著你全家的。」
「放肆,誰允許你這麼和程姐說話的。」一小弟立刻嚴聲呵斥道。
「呵呵,別激動,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程芷希笑了笑,擺擺手說道。
趙森坐在椅子上動來動去,十分的不安,看了看程芷希,又看了眼她旁邊的白承天,最後掃了一眼暗壓住他的許博,干脆把眼一閉不再說話,打算沉默以對。
不得不承認,身為群狼幫的少幫主,雖然為人無能了點,腦袋空曠了點,身手差了點,但趙森最後的骨氣還是有的。
程芷希微微一笑,並不以為意。有些事做與不做,從他出現在海上樓閣時起,就早不由他了。
嗯,這茶水不錯,可比自己泡的好喝多了。
一杯、兩杯、三杯…隨著一杯杯大紅袍茶進了程芷希的肚子,最後白承天停下泡茶的動作,接過一旁的手巾,緩慢的擦拭著一根根的修長的手指。
微微挑眉,眉宇間意態風華流溢,程芷希示意白承天繼續泡茶,濃長而清遠、回味而甘甜的大紅袍茶甚是符合程芷希的口味,特別是這茶葉取自桃源空間的那顆大紅袍樹。
白承天低低一笑,溫潤道,「喝多了容易失眠。」
「我的睡眠質量一向不錯。」程芷希不以為意,只覺得白承天多此一舉。
「適可而止,量力而行。」白承天微微嘆道,「我以為你明白的。」只要牽扯到程芷希自身健康安全的事情,他總是出乎意料的堅持。
「我也以為你明白的。」有桃源空間在,失眠多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只要還吊著一口小氣,進了桃源空間,她就能恢復過來。
白承天微微蹙眉,「明白,並不代表贊同。」
見他堅持,最後程芷希也只是略微失望的放下茶杯,喝了他泡過的大紅袍茶,自己那如同馬尿一般的茶水就變得食之無味了。
喂喂喂,程姐,還有白老大,要不要當著大家的面這麼曖昧調情啊!粉紅泡泡一堆堆的啊!雖然他們很想隱身來著,但是現實不允許啊!
趙森原以為自己沉默不語,他們好歹也會威逼利誘一番,沒曾想竟然都無動于衷,頓時有些按耐不住的睜開眼楮,就看到眼前這一幕。再一听兩人明顯曖昧的話語,頓時怒火重燒,有種被帶綠帽子的惱怒感,頓時口不擇言的道,「原來你是攀上這個男人,才敢這麼囂張。那天我看到的可不是這個人。」
說完,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許博,嘲諷的道,「怎麼?許博,你們飛虎幫攀上新的大樹,就連你們少幫主的馬子,也不介意孝敬出去?」
「你胡說些什麼?」許博就近,直接一巴掌蓋了過去。
程芷希微微皺眉,剛剛勉強升起的好感頓失,心思污穢之人,所想皆是污穢,先是污蔑她與謝雄關系曖昧,然後又舉證親眼見過她和謝權在一起?這是污蔑她老少通吃?還是父子不忌?
白承天雙眸緩緩掃過整場,唇邊挑起嗜血的笑容,語氣緩慢而冷冽,帶著滲人心肺的味道,「正好覺得上門拜訪趙幫主每個禮物,有些失禮,趙少幫主想來不介意提供小小幫助?」
眾人意會,立刻上前想要按住掙扎不已的趙森。
趙森感覺不對,掙月兌許博,想要起身逃跑。剛走兩步就被許博等人壓在地上,動攤不得,嘴上還不忘大喊道,「難道是被我說道痛處,惱羞成怒的不成?」
抽出手有了空閑的許博,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曖昧的在某人的褲襠處,比劃著。
站起身,來到何浩然身邊蹲下來,看著被按在地上的趙森說道,「怎麼會呢,只是想要給你做個小手術而已。」
「小手術?」頓時,趙森針掙扎的幅度越大了,面上帶著驚恐,「你想要干什麼?別過來啊,我警告你,別過來。」
喂喂喂,你那一副隨時要被強的模樣,做甚麼呀?
不要,不要,他不要!
他不要成為太監啊!
驚恐中的趙森沒有想到,直接把自己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頓時全場哄堂大笑。
許博毫不猶豫的打趣道,「哈哈哈~沒想到你趙少幫主竟然膽小成這樣。」
面子里子既然已經丟了,比起傳宗接代,趙森干脆拋開臉面大聲的喊道,「有本事,你來這麼一刀啊!」
白承天一副無奈的表情道,「我只是要取你身上的某部分零件而已。」
趙森還沒有反應過來,傻愣愣的接話道,「對啊,那里的確也是零件啊?!」
‘撲哧’的一聲,程芷希抿嘴笑出聲,一掃剛才不悅的心情。
見對方有能力逗笑程芷希,白承天含笑的道,「既然還有些用處,那就先打算四肢吧!」
「只不過這舌頭有些討人厭,要如何處理,才比較好呢?」
……
「啊~」
不久後,趙森的淒慘的叫聲,迅速響徹整個房間,卻同樣無法透出這個房間一絲一毫。就在左拐角處的眾保鏢們還對這里的事情一無所知。不過即使他們知道,也自顧不暇,相信謝權安排的人員,會很好的招待他們。